直到比賽開始,莫相離都一直忐忑地跟在景柏然左右,試圖說服他不要去比賽,“那個…,你真的會衝浪麼,很危險的,我怕……”莫相離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如此擔心,剛纔聽鬱樹說他會衝浪,她都沒有想過危不危險的問題。
景柏然斜睨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緊張,他湊近她,輕聲道:“很擔心我?”
“是啊。”莫相離說完,見他眯着眼睛笑,心底赧然,連忙說:“誰擔心你來着,我只是怕待會兒沒人送我回去。”
景柏然伸手環上她的腰,將她往懷裡一帶,暖熱的胸膛,結實的肌理,耳畔灼熱的呼息,莫相離一陣臉紅耳赤,她慌忙推他,“喂,你幹什麼,別人都看着呢。”
“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離,若我勝利歸來,你要怎麼獎賞我?”景柏然湊在她耳畔,像個討賞的小孩子一樣問她。
莫相離的頭被他牢牢的禁錮在胸前,鼻間傳來的是他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她嘆息一聲,不再負隅頑抗,“你好好的回來,輸贏並不重要。”
“看來你還是小瞧我。”景柏然有些生氣,他扳開她,彎下腰與她平視,“離,若我勝利歸來,你就陪我去看星星,可好?”
看星星?!莫相離忍不住擦汗,不相信他的願望就這麼簡單,她點點頭,“好,不過前提是你要平安歸來。”
………………
蔚藍的天空,蔚藍的海洋,奔騰不休的海浪,衝浪選手正以身搏擊浪尖,每一次翻躍都帶着驚心動魄,讓岸邊觀看的衆人爲之興奮,爲之尖叫,爲之吶喊。
他們焉然成了勇士,與海浪的每一次搏擊都充滿了力量。
莫相離亦步亦趨地跟在景柏然身後,他換上一身火紅色的泳衣,更添了幾分性感,四周美女們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轉,莫相離忍不住吃味,她拿手指狠命地戳了戳他的腰,小聲嘀咕:“沒事練那麼多肌肉乾嘛,看這羣狼女都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了。”
景柏然走在前面,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回身去攬住她的肩,暗爽在心裡,笑道:“你在嘀咕什麼?”
莫相離一驚,連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快走吧,馬上就該你了。”
來到場地外,鬱樹已經準備上場,他看着景柏然與莫相離相擁前來,眼神一黯,擡手向莫相離示意,莫相離也向他點點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鬱樹微微一笑,轉身上場。
鬱樹穿着一件黑色泳衣,藍色四腳泳褲,腳下一塊天藍色衝浪板幾乎與海的顏色相融,他在浪尖自在的前行,每一次隨浪翻卷時都引起岸上人們的尖叫聲。
白的浪花撲涌上來,他又一次以最高難度的滑行穿過了海浪,贏得了圍觀羣衆的喝彩。
莫相離站在景柏然身邊,看着鬱樹優雅地完成一次次高難度動作,跟着人羣一起鼓起掌來,興奮喊:“鬱樹,加油,鬱樹,加油……”
景柏然看着眼前高興得忘形的某人,眉頭糾結在一起,他邊做着暖身運動,邊假咳,結果某人根本不理會他,跟比基尼美女們一起跳着喊着。
“咳咳咳,莫相離,我渴了,去給我拿水來。”喚不回她的注意力,景柏然只好頤指氣使地使喚她。
其實真不能怪莫相離,她是第一次身臨其境觀看這樣的極限運動,又加上鬱樹嫺熟高超的技巧,實在精彩,所以才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激動地吶喊,不過她錯就錯在當着某小氣鬼的面爲別的男人加油。
連名帶姓?莫相離的動作僵硬了一下,她回頭看着景柏然有些難看的臉色,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強嚥回去,她看了一眼海面上鬱樹精彩的表演,依依不捨地跑向主席臺拿礦泉水。
等她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把礦泉水扔給景柏然,打算繼續觀看,結果景柏然卻拽住她的胳膊,將礦泉水瓶子塞回到她手裡,命令道:“打開。”
莫相離無力地瞪着他,“先生,你沒手嗎?”
“有。”
“那你不會自己開?”
“我就要你開。”
“……”莫相離徹底無語了,她拿過來三兩下替他打開瓶蓋,將礦泉水重新塞回他懷裡,“拿去。”說完她扭頭去看海面上。
另一道大浪翻滾着撲過來,鬱樹左腿在前半蹲,右腿在後跪在衝浪板上,雙手排開以作平衡,從浪尖上滑下來,以一個完美的姿勢完成今日的最後一個動作,岸上衆人齊齊放聲尖叫。
“接下來上場的是最後一名選手景柏然先生。”麥克風裡傳來主持人興奮的聲音,顯然仍在爲剛纔的精彩表演激動不已。
莫相離滿心的激動因爲這句話漸漸冷卻,她轉過身來擔心地望着景柏然,雖然他像是很有自信的樣子,可是她就是無法不擔心他。因爲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坐在辦公室裡指點江山的人衝是浪尖會是什麼情形?
無意識時,她已經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景柏然……唔……”
她的話沒能說出口,因爲景柏然已經堵住她的脣,在她脣內強取豪奪了一番,吻得她暈頭轉向才鬆開她,“不要擔心,我會平安歸來。”
等莫相離從那一吻中清醒過來時,景柏然已經踩着衝浪板滑向浪尖,火紅的泳衣,火紅的衝浪板,就像一把火,頓時點亮衆人的眼睛,莫相離扒開人羣衝到最前面去,就見到景柏然瀟灑的自浪尖下穿梭而過。
衆人一陣喝彩叫好,若說剛纔鬱樹的表演已經臻至完美,景柏然的表演只能用動人心魄來形容。
莫相離緊張地看着他,真沒想到他衝浪的技巧如此高超,跟鬱樹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緊緊地捂住胸口,隨着景柏然在浪尖起伏,她的心也跟着狂跳。
“你不用擔心,他的技巧沒有十年八年的,到不了這種程度。”鬱樹身上披着一條天藍色的浴巾出現在莫相離身旁,見她似乎很緊張,纔出聲安慰她。
耳畔驀然響起的聲音驚回了莫相離的目光,她側頭看向身旁的鬱樹,他似乎很喜歡天藍色,不像景柏然,總喜歡那麼騷包的火紅色。被人識破心中的擔憂,尤其這人還是鬱樹,她很是窘迫,連忙道:“我纔不擔心他呢。”
鬱樹靜靜地凝視她,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她對景柏然早已用情,只是倔強着不肯承認。這個傻姑娘,什麼時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想到她愛上景柏然,他心底空落落的,他一直在人羣中尋找着那個能讓他動心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卻已心有所屬。
莫相離被鬱樹看得不好意思了,正好此時人羣中又爆發出一陣尖叫聲,她回頭望去,景柏然正從翻卷着的海浪下滑出來,姿態優美,引起衆美女瘋狂地尖叫。
“好厲害。”莫相離的情緒被衆人感染,又是驚奇又是激動,跟着衆人拍手叫好。
鬱樹循着衆人的視線望過去,景柏然已經變換了姿勢,趴臥在衝浪板,從浪尖上滑衝下來,身後碧藍的海浪,雪白的浪花,他就像是最絢麗的煙火,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中綻放。
這場比賽孰輸孰贏早已見分曉,鬱樹眯着眼睛望着再度衝上浪尖的景柏然,再望了一眼跟着人羣歡欣鼓舞的莫相離,眼底浮現一抹陰鬱。
那一端,景柏然勝利在望,這一端,鬱樹突然毫無徵兆地扯過莫相離,在她脣上啄吻了一下,一觸即走,看似毫不留戀,實則他卻是用盡力氣,纔沒有侵犯她更深。
莫相離頓時傻了眼,今天先後被人強吻,她真是受寵若驚,她捂着脣,瞪着他道:“你……”
“剛纔那一吻,我不問先取了,莫相離,再見。”鬱樹對她輕柔一笑,轉身消失在人羣中。
莫相離怔怔地看着鬱樹落寞而去的背影,直到身後傳來一陣驚呼,她纔回過頭去望向海面,這一看,她的心跳都要駭得停止,翻卷着的海浪上哪裡還有景柏然的身影……
從未有過的驚慌倏然在心底炸開,莫相離跌跌撞撞地向海裡奔去,四周的尖叫聲換成了驚叫聲,綿延不絕地炸進了她心裡,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景柏然,你千萬不能有事。
莫相離還沒來得及跳進海里去救景柏然,就看到景柏然自水裡冒出來,等候在周圍的救生員立即撲過去救起了他。
看到景柏然的那一刻,莫相離欣喜若狂,幾欲落淚。
她全身一陣虛軟,雙腿再也支撐不住,狼狽地滑坐在地,海浪一層一層地撲過來,將她的游泳衣打溼,這一刻,有什麼東西止不住的向外奔騰,就像那一層一層的海浪,源源不絕地從她心底滲了出來。
她無法再欺騙自己她沒有愛上他,她已經控制不住地愛慘了他。
景柏然回到岸上,手臂被衝浪板打了個正着,似乎骨折了,他痛得直皺眉,心底更有一股怒氣在慢慢滋生。剛纔離得雖遠,他卻是真真切切地看到鬱樹吻莫相離,所以他纔會嫉妒得從浪尖上摔下來。
想着鬱樹在覬覦他的寶貝,他就無法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