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然攤攤手,指了指牀頭櫃上擱着的浴巾,“自己過來拿。”
實際上,臥室的門是感應門,反鎖與打開都只需要他的指紋,可是他不會告訴她,能看到她氣得跳腳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模樣,真是人生中一大樂趣,他怎麼會錯過?
莫相離不會那麼笨自投羅網,眼前的景柏然就像一隻大灰狼在向她招手,她過去不正中他下懷,“你扔過來。”
景柏然盯着她看了看,脣上浮現一抹促狹的笑意,掀開涼被打算下牀。
莫相離見狀,一不小心又看到他的男色,她羞得滿臉通紅,急急撇開臉,喝道:“打住,我不要鑰匙了,你別過來。”說着抱起自己的衣服,倉皇逃進浴室裡。
浴室門甩上那一剎那,門邊傳來景柏然甚爲愉悅的聲音。
莫相離氣得磨牙,卻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某人臉皮比城牆還厚,她與他比,只有輸的份。
在浴室裡磨蹭了將近兩個小時,莫相離泡澡泡得全身快脫了一層皮,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來穿上保守的娃娃衫睡衣,又在鏡子前仔細檢查了自己,覺得萬無一失才拉開浴室門。
臥室裡,只留有兩盞牀頭燈,暖黃的光線繾綣溫柔,映在牀上那張沉睡的俊臉上,莫相離只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自在的撇開視線。
她輕手輕腳地愰過去,他睡着了就好辦,說不定能將鑰匙偷出來。繞到大牀一邊,她特意假咳了兩聲,見牀上的人沒有動靜,她又裝着嗆到了,不停的咳嗽。牀上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是真的睡沉了。
她這纔拿起他擱在牀頭櫃上的浴巾,抖了幾抖,浴巾裡什麼都沒有,她忍不住皺緊眉頭,沒有鑰匙,他又是怎麼將他們反鎖在屋裡的?
納悶地瞪着景柏然的後腦勺,此時景柏然卻有了動靜,翻了一個身,面對着她而睡,她嚇得差點跳起來,將浴巾扔回牀頭櫃,離他遠遠的。
而此時,景柏然卻是憋笑憋得差點成內傷,他就知道她要來找鑰匙,可惜註定要讓她失望了。不想讓她再瞎折騰,他裝做夢囈般,道:“離,你別費力氣了,你打不開門的,根本就不用鑰匙……”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莫相離嚇得僵在原地,敢情他把她當猴耍,莫相離的小宇宙爆發了。
莫相離三兩步奔過去,一把掀開涼被,吼道:“景柏然,你給我起來……啊……”她的話音未落,伴隨着響起的是她的尖叫聲,她怎麼忘記了眼前這個妖孽身上未着寸縷。
景柏然知道再裝下去也沒意思了,索性睜開眼睛大大方方地看着她,一臉促狹道:“原來你好這一口,來吧,我躺好任撲。”
“撲、撲你個頭。”莫相離捂住雙眼,結結巴巴地道。比厚臉皮,她果然不是他的對手。她指了指門,道:“把門打開,要不你去睡客房,要不我去睡客房。”
她不能再採取迂迴戰術了,她要速戰速決。
“都告訴你了,沒有鑰匙,那是最新研發出來的感應門,只有用我的指紋才能打開。”景柏然怕她真惱了,慢吞吞地解釋道。
“那你就下牀去給我打開。”莫相離擰緊了眉頭,早知道她就不該那麼聽話回到別墅來,現在她是又累又困,只想好好睡一覺。但是若旁邊躺着一頭狼,她怎麼可能睡得安心。
“我累了,不想動,你要是有能耐把我移過去,我就給你開。”景柏然耍賴道,說完也不再理會她,閉上眼睛睡覺。
莫相離氣死了,真恨不得衝過去掐死這個矯情的男人。努力深呼吸,才稍稍平復了激動的情緒,她咬牙切齒道:“好,你不開是吧,行,誰怕誰啊,我不信你還吃了我不成。”
莫相離怒氣衝衝跑過去,掀開涼被一側躺進去,閉上眼睛睡覺。
可是身旁躺着一個人,她怎麼可能睡得着,整晚都提心吊膽擔心他會撲過來。她的神經繃得緊緊的,耳朵也豎起來,想着只要他那邊有一點響動,她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但是他再也沒有動過,就好像是真的睡着了,連呼吸都清淺得幾不可聞。
莫相離漸漸放下心來,逛了一下午的街,又跟景柏然鬥智鬥勇了這麼久,她早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睡着之前都還在想,自己要打起精神來防備景柏然,可終是抵不住睏倦,漸漸沉睡。
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景柏然知道莫相離已經睡着,他側過身去,看着險險掛在牀沿上的某人,嘆了一口氣。牀很大,足夠六個人睡在這牀上不擁擠。
若他不滾過去,她不滾過來,他們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突然討厭這樣的距離,他想有個人躺在他身邊,與他分享彼此的體溫。
翌日,清晨的陽光喚醒了沉睡中的景柏然,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縷自窗簾閉合處逸進的陽光,心情大好。
懷中軟玉溫香的觸感讓他低下頭去,某人的腦袋正枕在他胸前,若有似無的蹭着,時而還咂巴着嘴,模樣憨實可愛。他的嘴角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
昨晚他並沒有靠過去,看了她一會兒,就睡着了。後來睡夢中感覺到有個軟軟的東西靠過來,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她滾到他懷裡,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
涼被被她捲成一團擱在小腹上,娃娃衫睡衣下襬卷在胸前,險險地擋住胸前的春光,她的小腿蠻橫地放在他雙腿中間,姿勢很是撩人。一股熱氣從小腹一直衝向頭頂,景柏然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欺負她。
這到底是什麼睡癖?
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要了她,他將她連人帶被抱起扔回原位,想起先前她惡狠狠的話語,他就忍不住嗤笑,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也不知道是誰吃了誰。
將她扔回去,他漸漸地睡熟,哪知她故態復萌,又滾進自己懷裡。
此時她的大腿壓着他腿間的腫脹,他倒抽口冷氣,冷冷地盯着她,道:“莫相離,是你自己貼上來的,怨不得我了。”說着大手探上她的胸。
她的胸部並不惹火,但大小剛剛適合他一手掌握,他捏了捏她胸前那兩團,觸感飽滿而富有彈性,竟讓他感覺到興奮。
他一手揉着她的胸,一手繞到她後背去解開胸衣釦子,“咔嗒”一聲,她胸前兩團自胸衣中跳出來,雪白的胸部上兩點紅梅,撩拔着他的視線,他忍不住埋頭含住其中一邊.
莫相離正在睡夢中,感覺胸前癢癢的,搔得她咯咯直笑,連忙伸手去推,“好了,瑞奇,去小新姐姐牀上玩去,我要睡覺。”
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景柏然一點也不陌生,他皺緊了眉頭,危險的問:“瑞奇是誰?”
“瑞奇是狗的名字啊,不過我不會告訴景柏然那個大笨蛋,他吃醋的樣子挺可愛的。”莫相離說完,還忍不住嘻嘻笑出聲。
景柏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好看,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耍着他玩,想起那天他讓吳建浩去查莫相離身邊有沒有瑞奇這個男人時,吳建浩忍俊不禁的模樣,敢情他也知道,兩人合着夥的耍他。
餐桌上,氣壓很低,莫相離只管埋頭吃飯,不敢看對面黑沉着臉的某煞神。
回想起一個小時前的情形,莫相離頭埋得更低,實在不能怪她,任誰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在胸前胡作非爲也淡定不了,況且這人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莫相離努力忽視那兩道冷冽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喝着粥,生怕自己不慎再激怒他。
一碗粥見了底,眼前人仍舊不動聲色,莫相離乾笑着放下碗,規規矩矩道:“我吃飽了,你慢用。”說完就想溜之大吉。
“站住。”景柏然雙手抱胸斜睨着她,模樣極是威嚴。只可惜鼻樑上那條OK繃將他的威嚴折損了幾分,顯得有幾分滑稽。
莫相離回頭看他的模樣,忍不住抿嘴輕笑,自己那一腳差點踢斷他的鼻樑骨。她一邊壓住向上翹的嘴角,不至於讓他瞧出她的幸災樂禍,一邊腹誹:活該。
景柏然不說話,沉默地看着她,她不自在地搓搓手,這才發現他今天穿的衣服有些眼熟。她眨眨眼,仔細再看,確實是她買的那件,她湊過去,一副討好的模樣,“我的眼光還不賴嘛,這件衣服果然適合你。”
景柏然仍舊不理她,她討好不成,眼角餘光瞄到從客廳經過的劉媽,她大叫一聲,“劉媽,你要去市場買菜嗎?我正好要出去,順道送你。”
劉媽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景柏然,又看了一眼一臉熱切的莫相離,她道:“菜市場就在隔壁,不用走很遠。”
“這裡菜市場裡的菜怎麼會新鮮呢,我知道有一家農貿市場,那裡的菜都是空運來的,走,我帶你去。”莫相離說着跑過去親親熱熱地挽着劉媽的手就要走出玄關。
此時,景柏然發話了,他站起來,一邊向她們走來,一邊說:“正好我今天沒事,我陪你們一道去。”
莫相離哭了,艾瑞克集團裡的董事們也哭了,沒事?!他們還等着他召開董事會議呢。
“不用不用,你這樣身份的人去那種旮旯不合適,還是別去了,我跟劉媽去就行。”莫相離慌忙擺手,她送劉媽不過是個避開他的藉口,怎麼能讓他跟去,她還不想被他的目光殺死。
景柏然沒說話,只拿目光定定地盯着她。
莫相離只覺得頭皮發麻,再度敗下陣來,她咬咬牙,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好,你自己說要去的,待會兒可別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