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晴苦笑着,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他說她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最終他還是信了是她派人去把葉琳強.奸了,不管他基於什麼理由跟葉琳結了婚,在他心底,都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她,他多麼殘忍,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從來不給她信任,這樣的愛她要着有什麼用?
“我是那樣的人,我可以爲了愛發瘋,也可以爲了愛去傷害任何一個妄圖把你搶走的女人,不是葉琳,還會有別的女人,所以不要再來接近我,我怕我最後會瘋狂到連你也毀滅。”葉雨晴閉上眼睛,將眼底的痛楚與淒涼掩蓋住。
蕭俊亦整個人都痛得快抱成一團,她承認了,在他千萬百計爲她找藉口開脫,在他用盡全力去調查當日之事時,她再次承認那是她做的,爲什麼?他想問爲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問不出口。
“你要毀滅我,我心甘情願,爲什麼要牽連無辜,她是你的六姐,是從小相伴你一起長大的六姐,你如何能下得了手?”
“若讓我念及親情,她又何嘗念及過半分親情,當初是她先不要你,回來了又跟我搶,我恨,恨不得抽她筋剝她皮飲她血,派人去強.奸她,不過是小菜一碟,跟她的可恨比起來,我還望塵莫及。”葉雨晴憤恨的道,看着蕭俊亦痛苦的扭成一團,她的心又何嘗好受?
可是她要逼他放手,她不想悲劇再度發生,她不想成爲第二個葉琳。
“啪。”這一耳光來得如此的出乎意料,蕭俊亦顫抖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被他一巴掌甩落到牀下的葉雨晴,難以置信,他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終究還是無法避免的傷害了她。
這一巴掌,將他們最後的希望也打落,如果她之前對他還殘存一點愛意,也因這一巴掌而徹底沒了,她看着他,解脫來得太快,讓她措手不及,蕭俊亦,從今往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
蕭俊亦看着她嘴角慢慢浸出一絲血跡,一下子心慌意亂,他想過去扶她,卻又被她眼底陌生的光芒給止住。“走吧,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蕭俊亦失魂落魄地從病房裡退出去,手掌仍舊火辣辣的痛着,他的心更是痛得撕心裂肺,他們的關係因爲這一巴掌而徹底終結,是他親手將她推得更遠,他怎麼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打了她,他們明明相愛,爲什麼到最後還是互相折磨?
想到她陌生的眼光,他就痛得全身發抖,葉琳的事,他已經產生了懷疑,爲什麼三兩句,就被她激得失了理智?在他心底,始終都不曾認爲她是那樣一個惡毒的人,可是爲什麼總在面對她時,他輕易就信了她的話?
是真的信任她,還是根本就是怕她會將他心底那個美好的人給污染?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DNA化驗室,他看着DNA三個英文字母,整顆絕望的心似乎又看到了曙光,他衝過去,一腳踹開了化驗室的門,在衆人驚怔的目光裡,他憤怒的咆哮,“我的DNA化驗報告出來了沒有,快給我?”
按理說,DNA報告送回到化驗室時,護士還要將報告存檔,但是看到蕭俊亦凶神惡煞的樣子,她們沒有膽子讓他等一下,問了他的名字,就在一堆化驗單裡找,好不容易找到化驗單,那護士低頭看了一眼結果,臉色頓時綠了,她顫巍巍地看着蕭俊亦,道:“蕭先生,報告我們還要存檔,要不您待會兒再來取。”
他本來就凶神惡煞了,若是知道自己的老婆還給他戴綠帽子,還不知道會怎樣撒潑,那名護士試圖安撫他拖延時間,以期能夠等到保安到來將他架出去。
蕭俊亦衝過去,搶過她手上的化驗單,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最後的結果是DNA不吻合。他整個人就像一座即將傾倒的大山搖搖欲墜。
孩子不是他的,她沒有騙他。
他仍是不相信,又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三遍,每一個字都不曾放過,可是無論他怎麼看,眼前這張化驗單也不會變成他想要的結果,他整個人跌坐在地,眼淚洶涌而出,心口疼得就像要炸裂開來。
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她真的沒有騙他。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子?她說她愛他,可是她卻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她的愛多麼殘忍,從始至終,他都被她矇在鼓裡。她可以教唆別人去強.奸葉琳,她可以犯下彌天大錯,沒關係,他可以替她擺平,可以替她遮掩,可是爲什麼要背叛他?她口口聲聲說愛他,背地裡卻在別的男人身下曲意承歡,叫他如何不恨,叫他如何不怨?
眼淚浸溼了化驗單,他整個人都處在絕望的深淵中無力自拔,他恨紅了眼睛,突然發狂似的將化驗單撕得粉碎,他的瘋狂嚇得整個化驗室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退開半丈遠,被戴綠帽子的男人傷不起啊,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又帥又有錢。
她們看着這個男人從深沉的絕望裡變得冷漠,變得殘酷,變得無情,忍不住猜想,能讓他這麼痛苦的女人到底長得什麼樣。
蕭俊亦抹去臉上軟弱的淚水,他站起來,在衆人驚懼的目光中,化身成爲一個復仇撒旦,帶着毀天滅地的仇恨漸漸離去。
衆人一陣腿軟跌坐在椅子裡,長吁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葉雨晴愣愣地坐在地上,蕭俊亦一走,將她生命的最後一抹陽光都帶走了,她傻愣愣地坐在地上,沒有眼淚沒有絕望沒有痛苦,只有哀莫大於心死。
韓非凡抱着孩子回來,就見她跌坐在地上,連忙將小魚兒放下,然後扶她起來,“怎麼坐地上,當心着涼……”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她臉上浮現五根清晰的手指印,他眼皮一跳,驚聲問道:“他打你?”
萬萬沒想到蕭俊亦會動手,見葉雨晴只是看着前方,並不回話,他跳起來道:“我去給你報仇。”說完就要往外衝去,葉雨晴回過神來,她不想多生事端,於是道:“不要去,韓非凡,去辦出院手續,我要離開這裡。”
“可是你的身體?”他知道她急着離開是爲什麼,可是她剛從鬼門關闖了一圈,如果不好好調養身子,以後落下病根,只怕對身體不好。
“去吧,我不想再見他,更何況,依他的性格,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不會善罷甘休的。”葉雨晴知道蕭俊亦的驕傲,孩子不是他的,那麼就說明她給他戴綠帽了,不管他愛不愛她,他都容忍不了這個恥辱。
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每一次糾纏都讓她耗盡心力,她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唯有躲,美國是他的地盤,她沒辦法心安理得的待在這裡。
韓非凡無奈點頭,當下就給葉雨晴辦理出院手續,因爲情況緊急,他們甚至都不曾通知景承歡他們一聲,直到坐上去新加坡的飛機,葉雨晴才鬆了口氣,再見了,紐約,再見了,我最可愛的朋友,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
景承歡忐忑不安地等着父母大人駕臨,她抱着孩子不停發抖,孩子似乎感覺到她的害怕,一直哭個不停。景承歡被她哭得心煩,抱着怎麼哄她也不聽,索性將她扔進嬰兒牀裡,小天天立即委屈地大哭起來。
莫擎天看她心浮氣躁,嘆了一聲,走過來察看孩子爲什麼哭,尿不溼是乾的,也纔剛吃了奶,不可能是餓了,然後他伸手摸了摸小天天的額頭,驚得臉色一下子變了,“不好了,天天發燒了。”
景承歡一早上都處在緊張的狀態,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小天天的不對勁,此時聽到莫擎天叫不好,她嚇得撲過來抱起孩子,才發現她渾身都滾燙,小臉燒得紅撲撲的,她着急的問:“怎麼辦怎麼辦?她怎麼會發燒呢,早上起來還好好的,都怪我,都怪我。”
看她自責,莫擎天心疼地道:“不要自責,我也陪在孩子身邊的,走,我們帶她去醫院。”
“那……媽媽怎麼辦?”景承歡遲疑,她是瞭解莫相離的性子的,知道這事還不得打斷她的腿,再加上他們正趕過來,如果讓他們撲了空,肯定更加生氣,到時不打斷她的腿,也會讓她跟莫擎天斷絕關係。
莫擎天猶豫了一下,壞心的提議,“要不你在家裡等他們到來,我先帶孩子去檢查。”
“……”景承歡無語,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開玩笑,“算了,我還是跟你們去醫院。”她回房換了外出服,剛拉開門,就見到自己的父母大人站在門前,臉色十分難看。
她毖瑟了一下,強撐着笑臉問好:“嗨,爹地媽咪,好久不見。”她說着就像向以前犯了錯一樣去撒撒嬌就過了,但是見兩人的臉色不好,她自動自發地躲到莫擎天背後,把戰場交給他。
景柏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想不到她小小年紀就跟男人同居,而且還是他的小侄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怎麼想都讓他覺得彆扭。而且最關鍵的是,還是他引狼入室。
莫擎天手裡正抱着小天天,莫相離看着那孩子的長相,險些暈過去,抖着聲音問:“這……這是……”
“姨媽,這是我跟承歡的孩子,叫天天。”莫擎天光明磊落,並不想多加隱瞞,再說這事遲早也瞞不住,還不如讓他們一次受完打擊。
莫相離站不住了,靠着景柏然向地上滑去,生活真是處處有驚嚇,她這小心臟,還能負荷起多少?
景柏然眼疾手快撈住她,剛纔在路上一個勁勸他的可是她,這會兒怎麼也撐不住了?他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凌厲的目光在莫擎天與景承歡臉上掃過,前者袒然無畏,後者縮縮脖子躲得更徹底。他推開擋住門的莫擎天,扶着莫相離往裡面走,“有誰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天天停歇了一下,又開始驚天動地的哭起來,哭得景承歡的心都揪在一起,她知道這事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的,唯有等給孩子看了病回來再細說,“爹地,小天天病了,我們先去給她看病,有什麼事,回頭再說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