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歡驚歎,“天,這麼小就是個小財迷,知道姨媽給你好東西了啊。”
逗得另兩人不停的笑。滿月酒儀式完畢,葉雨晴回房去收拾東西,想起之前見到蕭俊亦,又悲上心頭。景承歡進來時,就正瞧見她憂傷地撫着肚子,一時心酸,走到她身邊坐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以告,“姐姐,你回來之前,蕭俊亦來過了。”
“嗯?”葉雨晴吃驚地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景承歡見狀,索性也不瞞她了,“他並不知道你在這裡,只是坐了坐就走了,依我看,他只是來靦懷過去的。姐姐,他怎能這麼無恥,一邊擁着嬌妻,一邊又對你念念不忘,要不是擎天制止,我真想讓人痛揍他一頓,也好替你出出氣。”
“他們一起來的?”葉雨晴艱難的問道。
景承歡搖搖頭,“如果他敢帶那個女人來污染我家,我鐵定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姐姐,不要再爲這樣的男人傷心了,他不值得。”
葉雨晴略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帶六姐來就好。
所有的人都說她不值得,可是她卻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感情的事,從來都沒有值不值得。明知道他非良人,女人往往還是一頭栽了下去,只因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會讓你不求回報的去愛他。
第二天下午,莫擎天載着三個女人往紐約駛去。從最開始,他對葉雨晴的排斥,到現在把她當成真正的一家人,她已然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之一。每次看到她落寞地看着遠方,他就覺得心疼,總想多照顧她一點,總想讓她開心一點。
承歡是一個開心果,她總是能逗得她笑,逗得她放下愁緒。看着她漸漸的平靜下來,他放心了,他跟承歡說,葉雨晴是他們的家人,他們在哪,她就在哪。
所以承歡要跟着她回美國,他答應了,承歡要跟着她去紐約,他也二話不說,只因在這個殘酷又現實的世界裡,他想給她屬於家人的溫情,讓她不再孤單,讓她不再難過。
三個小時後,在夜幕來臨之前,他們到了位於紐約華爾街的公寓,屋子經常會有人打掃,所以很整潔,一百多坪米的公寓像一座濃縮型的別墅,很有家的溫馨感覺。
承歡把最大景緻最美的那間房讓給了葉雨晴,自己與莫擎天去了客房。紐約的天空依然那麼美,這裡是城市最中央,夜景最是美麗,然而葉雨晴卻沒有心情欣賞夜景。
她上網查了許多關於地中海貧血症婦女生孩子的案例,越看越驚心,臉色慘白。她低頭摸着肚子,心裡堵得發慌,“孩子,你要乖乖的,媽媽一定會平安生下你,媽媽絕對不會放棄。”
門外,景承歡與莫擎天面面相覷,兩人眼裡的擔憂越來越甚,看來她的情況並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樂觀。回到屋裡,景承歡就開始落淚,“擎天,你說姐姐的命怎麼那麼苦?錯遇蕭俊亦,她已經夠倒黴了,爲什麼老天不肯放過她?”
莫擎天見她哭,心疼地將她擁進懷裡,“不要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她那麼堅強,一定能夠挺過去的。”
“嗯。”景承歡抹了抹眼淚,“姐姐是最堅強的,她一定能夠挺過去,可是我們還能爲她做些什麼呢?她爲什麼這麼叫人心疼?”
莫擎天擔憂的看着窗外的夜空,低低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時間一晃又過了半個月,葉雨晴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孩子不斷長大,她的身體已經到了負荷的極限,可是她強撐着不肯讓景承歡他們擔心。這些天,她已經把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孩子的衣服,抱毯,小毛巾,小襪子,還有尿不溼,奶瓶。
她坐在牀邊點着要帶的物品,沒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額上冷汗直冒。景承歡從外面進來,看她臉色白得像紙一樣,連忙搶過她手上的購物清單,“姐姐,你快躺一下,我來幫你。”
葉雨晴實在累了,也不想跟她爭,她衝她笑了笑,然後躺在牀上,手摸着肚子,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驚得從牀上跳起來,焦急地問景承歡,“承歡,你懷小天天的時候,小天天一天動幾次?”
“動很多次呀,我也不記得了,醫生說過動得太頻繁也不好,姐姐懷的是男孩,肯定比女孩調皮,你不用擔心。”景承歡見她着急,連忙安慰她,她以爲是孩子動得太厲害。
葉雨晴臉色白了白,“我今天一直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現在突然想起來了,他今天根本就沒有動過。”說到最後,葉雨晴都要哭了。
景承歡臉色一變,連忙扔下清單,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叫莫擎天,“擎天,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們趕緊送姐姐去醫院。”
莫擎天正在廚房裡做晚飯,聽到她的叫聲,連忙關了煤氣竈,跟着她來到葉雨晴的房間,見她急得直掉淚,急忙道:“小葉子,你別擔心,快換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景承歡也連忙回房去換衣服,小天天睡得正香,被她的動作吵醒,一個勁的哭,景承歡也來不及換衣服了,把小祖宗抱到懷裡哄,怎麼哄還是哭,她苦着一張臉,罵道:“你這個小祖宗,什麼時候不餓偏偏這個時候餓,姨媽不舒服,媽媽要陪她去醫院。”
小天天張着嘴嗷嗷哭,在她懷裡磨蹭。莫擎天見狀,只好讓景承歡待在家裡帶孩子,他陪葉雨晴去。
景承歡無奈,抱着小天天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一定要給她打電話。莫擎天點頭,然後扶着葉雨晴往門外走,坐電梯直到地下停車場,他將她扶着坐進副駕駛座,然後急忙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開着車往醫院裡趕。
醫院裡,莫擎天掛了急診,然後扶着她去了婦產科,醫生問她胎動停止多久了,有沒有其他症狀,比如羊水破裂,然後看了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她便讓她躺牀上給她監測胎心。
胎心很正常,只是胎兒有些缺氧,醫生給她開了幾天的吸氧,然後叮囑莫擎天,要小心照看孕婦,孕婦身體虛,又因焦慮過度,所以才導致胎兒缺氧,產期也臨近了,讓他時刻注意產婦的情況,能夠提前住院就儘量提前住院。
莫擎天虛心受教,繳了費,就帶葉雨晴去七樓住院部吸氧,他們本在二樓等電梯,電梯門一開,令他們措手不及的是,裡面居然站着蕭俊亦。
呼吸驟然停頓,葉雨晴狠狠的倒抽了口氣,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她渾身繃緊,死死地握住莫擎天的手,彷彿這樣,就能夠堅強面對這個彼時她最想卻又最不願見到的男人。
蕭俊亦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會再見到葉雨晴。她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闖進他的視線,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看着她立即轉身要逃,他拔腿就追了出去,繞到他們前面擋住她的去路,“小九。”
葉雨晴逃無可逃,整個人狠狠地抖了一下,她狼狽地看着他,整個人都處在崩潰邊緣。突然手心傳來熱度,她偏過頭去,看到莫擎天正鼓勵地看着她,她知道,眼前這一關她必須挺過去。
她深呼吸,臉色慢慢恢復正常,她冷漠地看着他,脣邊掛着一抹疏離的笑,“蕭先生,你好,別來無恙。”
蕭俊亦面色一冷,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與莫擎天緊緊交握在一起的手,然後,他注意到她寬鬆的裙子下隆起的小腹,神色立即變得驚慌,他啞着聲音問:“你…懷孕了?”
葉雨晴看着他驚慌的神色,脣邊緩緩扯開一抹譏諷的笑,她傲然地看着他,不讓自己露出半點驚慌與膽怯,“是,莫非蕭先生以爲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看着她漫不經心的笑,聽着她輕蔑的問,他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低吼:“孩子不是我的是誰的?葉雨晴,你殘忍,懷着我的孩子爲什麼不告訴我?”
那一夜,她伸臂攬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往下拉,輕輕地含住他的脣,咕噥道:“俊亦,愛我。”她雪白的身子彷彿盛開的白色薔薇,在他身下慢慢泛出情.欲滋潤過的紅光,原來她早已經打算從他那裡偷走一個精子。
葉雨晴吃疼的抽氣,莫擎天見狀,一手牢牢的扣住蕭俊亦的手腕,沉聲道:“蕭俊亦,放開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他早就想揍他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他再不識相放手,就別怪他對他不客氣。
蕭俊亦眼裡只有葉雨晴,那一晚,噬骨激.情,他們相擁到天明,翌日,她翻臉無情,原來卻是打的這個主意。她明明那麼愛他,爲什麼從不肯給他機會去愛她照顧她?
“說啊,這孩子不是我的是誰的?”他厲吼一聲,真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
葉雨晴倔強地看着他,即使手腕疼得將要碎裂,她也不曾吭一聲。什麼痛都比不上心裡的痛,爲什麼還要再相見,爲什麼不讓他們成爲兩條平衡的直線,永遠在各自的軌跡上前行,永遠都不再相交。
莫擎天看她痛得臉色發白也不吭一聲,他再也忍不住,握緊拳頭就向蕭俊亦揮去,葉雨晴眼見他的拳頭要砸在蕭俊亦臉上,眼睛猛得閉上,“擎天,別打他,不要髒了你的手。”
與那日在醫院外,她對景柏然說的話一模一樣,即使她恨他,也不願意看到別人傷害他。莫擎天的拳頭頓了頓,然後無力垂下,“小葉子,我們走,不要理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牲。”
“不準走。”蕭俊亦瞪着葉雨晴,仍然堅持道:“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我的?爲什麼要走?就是爲了怕我發現孩子的事情嗎?”
葉雨晴當時決定要走,確實害怕蕭俊亦發現孩子的存在,到時逼她拿掉孩子。可是現在,她不會承認。她倔強地看着他,冷冷道:“真是笑話,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我有什麼可怕的?”
不能承認,否則一旦生下孩子,他就會來跟她爭奪撫養權,她用命生下來的孩子,她絕不能允許任何人來搶。
蕭俊亦壓根不信她,他不是笨蛋,看她挺着這麼大的肚子,稍微算算日子,就知道這是他們那晚過後懷上的,他冷着臉,怒道:“不是我的是誰的?你只跟我睡過,這孩子不是我的是誰的?”
葉雨晴被他逼到絕路,莫擎天見狀,剛要替她解圍,卻聽到一道清爽的男聲在長廊上響起,“孩子是我的,蕭少,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