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的視線亂沒正經的瞟過自己的胸,小柔臉漲得通紅,25年都沉靜的心,一下子砰砰亂跳起來,她瞪了他一眼,怒道:“無恥。”
………………
葉雨晴騎着自行車穿過大街小巷,穿過繁華街道,風撲打在她臉上,她是激動的,想到待會兒見到蕭俊亦,她要將滿腔的愛意都告訴他,她要大聲告訴世人,她愛蕭俊亦!
十分鐘的路程,葉雨晴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立即飛進蕭俊亦的懷裡,好不容易趕到京華酒店外面,她的頭髮亂了,心跳亂了,將自行車扔給泊車的小弟,她急急衝進去。
跑得太急,她並沒有看到大廳右側一面琉璃牆上掛着一張巨大的海報,蕭俊亦神情冷酷,葉琳一臉幸福地偎依在他懷裡,跑到前臺,她問了前臺小姐樓層,連忙衝進電梯。
緊張,焦慮,害怕,各種情緒在她靜下來時,忽然齊齊砸向她的腦海。她不顧一切地跑到這裡來,不是爲了阻止他訂婚,而是要告訴他,她愛他。
可是即使她這樣告訴自己,她還是害怕,還是緊張,還是惶惑不安。她從不賭博,可是這一次,她要爲自己的幸福人生賭一次,賭贏了,她就會是天下最幸福的人,賭輸了,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糟多少。
打定主意,葉雨晴不再膽怯,她反覆深呼吸,又對着金屬壁將自己的重新打理了一下。女爲悅己者蕭,她遺憾自己沒能把最美現的一面留在這歷史性的一刻。
就在她緊張不安時,電梯“叮”一聲開啓,8樓已到。她看着宴客廳裡絡繹不絕地賓客,躊躇了一下,昂首挺胸地跨出最梯,她在心裡爲自己打氣,“小葉子,不怕,你是最勇敢的,大聲說出你的愛,讓自己重生。”
這一段路不長,她卻似從過去的青澀走向成熟,她昂首挺胸,就像一個女戰士,她將爲了自己的幸福而戰。
有眼尖的看到她氣勢洶洶地走來,拉了拉旁邊的同伴,附耳說了幾句,那人臉色一變,急急向新娘所在的休息室跑去。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她,這裡請來的幾乎都是上流社會的貴客,大家交頭接耳看着她,有的眼中露出興奮,彷彿已經預見了待會兒的搶夫大戰。
景柏然與莫相離應邀而來,本來景柏然覺得蕭俊亦二婚請他是在侮辱他,但是從莫相離的角度來看又不一樣了,不知道怎麼的,她看到葉雨晴就想護短,聽說蕭俊亦的上任妻子是葉雨晴,她就想來看看,是哪個狐狸精破壞了他們的婚姻,到底是長了三頭六臂還是會絕色傾城。
景柏然對她對葉雨晴如此上心極是惱火,但是又拗不過她,念及年輕時候自己令她受的罪,他只想愛她寵她,半點讓她添堵的事都不做。
於是,這是景柏然首次參加合作伙伴的婚宴,也是首次參加二婚婚宴,若是他知道婚宴的男主角是拋棄他女兒的罪魁禍首,只怕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看到衆人紛紛看向大廳門口,莫相離以爲是新娘子出來了,精緻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屑,也懶得搭理,卻聽到身邊有一個年輕少婦在跟同伴低語,“快看,蕭俊亦的前妻來了,他們夫妻可真有趣,前夫再娶,她竟然會來參加婚禮。”
“我看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倒像是來搶親的,你看她那架勢,待會兒一定有好戲看了,走,我們去找個最佳位置看戲去。”那人拖着同伴的手興奮地去找地方了。
莫相離心底莫名一驚,擡頭看去,就見衆人閃出一條道,葉雨晴從外面不急不徐地走來,對衆人或看戲或譏諷或嘲笑或欽佩的目光視而不見,她的眼中此時只有一人。
蕭俊亦正在與李方涵說着什麼,蕭老爺子聽說蕭俊亦與小葉子離婚了,然後打算娶葉琳,氣得當下臥牀不起,白有鳳壓根就不喜歡葉琳,表示要照顧蕭老爺子,沒空參加婚禮。
此時李方涵就是來跟蕭俊亦報告這個事的,蕭俊亦也沒想讓他們參加婚禮,只是告之一聲方爲孝道。兩人正說着,就見門口一陣躁動,吉時未到,新娘子不可能出來,那麼……
蕭俊亦擡起頭來,瞳孔倏然緊縮,心臟猛得揪緊,眼前出現的那道倩影正是他魂牽夢縈的,她不急不徐的走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那晚抵死糾纏,她哭着求他,“俊亦,我愛你,我愛你,給我……”
第二日,她翻臉無情,他放下一切問她,“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是不是?”
她絕決的說:“是。”簡簡單單一個字,將他打入永無翻身的十八層地獄。這些日子,他刻意不與她碰面,哪怕相思氾濫成災,哪怕他思念她夜不能寐。她要寧靜,他給她寧靜。
白色燕尾服令他風度翩翩,葉雨晴在人羣裡很輕易地找到了他。她的目光癡纏着他,那一年,她剛滿20歲,帶着對情事的懵懂與對未來的憧憬緩緩走向他,他將是她的夫她的天,她告訴自己,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男人,這輩子,她都要跟着他。
現在,她24歲,帶着歷經蒼桑的蛻變,再次緩緩走向他,她要重新贏回他,哪怕這一次會粉身碎骨,她也不懼。
遙遙地,她衝他笑了,頰邊兩個梨渦淺現,美得令衆人屏息,莫相離看着她,突然淚意瘋狂涌出來,她拽着景柏然的手,嘴脣顫抖,“她…她是我們的囝囝,景柏然,她是我們的囝囝!”
那是母女間的一種心靈感應,莫相離險些就要衝過去了,卻被景柏然抱住了腰,沉聲道:“不是,她不是,她是葉家三少爺的女兒,她有爸爸有媽媽,不是我們那個可憐的孩子。”
“是,她是。”莫相離不會認錯,從在電視裡第一眼看到她,她就覺得與她似曾相識,直到剛纔看到她的梨渦,囝囝與景柏然一樣,發自真心的微笑時,頰邊的梨渦纔會出現,所以她不會認錯,她一定就是她漂泊在外23年的女兒。
葉雨晴緩緩向他們走來,就在莫相離的呼吸都要停止時,她卻與他們擦肩而過,筆直向蕭俊亦走去。此時門口再次起了躁動,葉琳穿着從巴黎空運回來的絕美婚紗出現在門前,她看到葉雨晴向蕭俊亦走去,心頭一陣猛跳,她也顧不得其他,大聲叫道:“小葉子。”
葉雨晴充耳不聞,她連頭也沒回,因爲她的眼中只有蕭俊亦,周遭的一切都成了陪襯,她緩緩在蕭俊亦面前站定,微笑地看着他,深情地道:“俊亦,我來,是要告訴你,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
蕭俊亦一時愣住,俊逸非凡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怎麼也料不到她到這裡來會是來向他告白的,他怔怔地盯着她,她瘦了許多,原本就不甚大的一張臉,現在更是不足巴掌大,眼睛更大了,她有些憔悴,但是臉上那抹奇異的光芒卻令他移不開眼睛。
“你說什麼?”
他不是沒聽見,只是不相信。
葉雨晴又向前走了一步,在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脣,脣與脣相貼,她的舌尖輕刷過他飽滿的脣,引起一陣戰慄,她不管不顧,輕叩他的牙齒,然後長驅直入,邀他的舌共舞。
蕭俊亦是真的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這麼的不管不顧,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即被狂喜淹沒,他不理會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不理會衆人異樣的目光,雙手扣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上拉,化被動爲主動,瘋狂地啃咬她的脣。
衆人看着眼前戲劇性的變化目瞪口呆,再看一旁站着的今天的主角之一,見她氣得渾身發抖,一時同情,一時又興災樂禍。
葉琳該有多恨啊,她好不容易等到蕭俊亦娶她的這一天,她昨晚整夜都睡不着,一時擔心婚禮會起變數,一時又擔心自己不是以最美的樣子嫁給他,直到黎明時,她才淺淺入眠,可是夢裡,那四個惡棍的臉再次出現,讓她僅睡了十分鐘,又醒了過來。
她受盡折磨,就是爲了今天能夠以最美的容顏嫁給他,她千擔心萬擔心,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葉雨晴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她怎麼敢在她的婚禮上來勾引她的男人?
葉琳恨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看着相擁的兩人熱吻,她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抽了一巴掌,痛得撕心裂肺,她顫抖着走過去,要去拉開他們,剛走了一半,葉子驚就攔住了她,對她搖頭,讓她小不忍再亂大謀。
她還怎麼忍耐?葉雨晴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她還怎麼忍得下去?
眼淚終於滑落下來,她會記住這屈辱的一幕,她不會放開蕭俊亦的,死也要在他們之間留下陰影,讓他們即使在做.愛時,也不能忘記她。
女人的恨意是可怕的。
一吻畢,葉雨晴媚眼如絲,她狡黠地看着他,窩在他懷裡,啞着聲音道:“對不起,我錯了,我愛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蕭俊亦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他低頭看着她,她的神情頑皮中帶着憂傷,她說她愛他,沒有逼迫,沒有引.誘,她的心明明白白地攤在他面前,只要他點頭,他就能重新擁有這份幸福。
可是……
蕭俊亦遲疑的看向站在離他們不遠處哭得跟淚人兒似的葉琳,小葉子已經傷害過她一次,他怎麼能再傷她一次?他說過,要替小葉子贖罪的,他怎能再帶給她傷害?
這個從小就溫暖着他的女孩,他不能夠讓她下半生在痛苦中度過。
葉雨晴感覺到他慢慢推開自己,她有些錯愕,有些驚慌,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看他憂傷地看着她身後,她猛得轉過身去。
那個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女人不是葉琳是誰?
她一身雪白的婚紗刺疼了她的眼,她萬萬沒想到,蕭俊亦將要娶的女人是她?她踉蹌着向後退了一步,抓住的那片衣角鬆了,她猶不相信眼前所見,擡頭死死的盯着蕭俊亦,“你要娶的那個女孩是她?”
她多希望自己是被自己的眼睛騙了,那日在車上,她笑着問他從小有什麼心願,他說他要娶她的青梅竹馬,可是葉琳怎麼會是她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