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然眼前蹭地亮了,他的腦袋懸在莫相離上方,向她眨眨眼睛,壞笑道:“你確定?”
莫相離看他的樣子,立即一本正經地搖頭,景柏然顧慮她剛生了孩子,也不敢強行索歡。雖然身體還灼熱着,卻只能壓抑着渾身翻騰的獸血,翻身側躺在她旁邊,似乎又極不甘心,將她的腦袋扳過來,湊上去又是一陣猛親,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纔不甘不願地放開她。
摟着她的肩,讓她枕到自己的手臂上,這些天來,他第一次這麼安寧。
莫相離枕在他結實的手臂上,起初還有些不適應,總覺得腦袋下面硬梆梆的,她扭動了幾下,景柏然灼熱的氣息就撲了過來,緊接着而來的是他充滿威脅的話語,“再動,小心我把你吃掉。”
莫相離被他似真似假的話給嚇得不敢再動了,景柏然似乎有些失望,又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脣,嘆息道:“我倒希望這時你不那麼老實。”
聽他有幾分鬱悶的話語,莫相離很不給面子“噗哧”笑出了聲,她邊樂邊取笑他,“瞧你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明明剛剛纔……”說到這裡,她臉皮兒薄,說不下去了。
景柏然只管抱着她,耍賴似的重複她剛纔的話,“老婆,我們來玩親親吧。”只不過將六九改成了親親,莫相離受不了他了,想起半個小時前,兩人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難免心有慼慼。
牆上的壁燈散發出溫柔繾綣的光芒,景柏然從背後抱着她,兩人肌膚溫熱滑膩,十分舒服,景柏然嘆息一聲,手也不老實起來,摸來摸去的,莫相離恨聲警告,“你要是再……”
景柏然咬她的脖子,“再什麼?怎麼,還想吃了我呀?”
莫相離一把揮開他摸過來的手,這人……
景柏然見她真的惱起來,又是嘆氣,“怕什麼,我就算想要,也得顧忌你的身子承不承受得住……”見她轉過身來惱怒地瞪他,他把未盡的話打住,然後道:“好啦,你跟我聊聊天,別撩我就行。”
莫相離無奈地哼了一聲,“……我哪裡撩過你了?”
“現在……”她的身子緊貼着他的火熱,不是撩拔他是現什麼?
莫相離氣得無語,他的手又伸上來,她趕緊說,“不是要聊天麼,聊什麼?”
他沉默了一下,圈住她的身體往自己懷裡貼,直到一點縫隙也沒有,然後低低緩緩地說:“前兩天吳建浩來問我生日宴會在哪裡舉辦,我才發現我竟然比你大很多,你……還是我初見時候的樣子,這一年來,我總感覺自己老了。阿離,你……有沒有覺得我老了?”
似乎過了很久,莫相離纔開口,“你……第一眼見到我,是怎樣的?”
他不答,莫相離去捏他橫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他方纔模糊帶過,“……還不……還不就跟現在一樣,不過……”他的手又不規矩起來,他握着手裡沉甸甸的兩團柔軟,笑得邪惡,“這裡可不一樣了,……你那時……小多了,我摸着摸着都怕給摸沒了。”越講越顯得自己勞苦蘇高,“這可都是我的功勞,你要怎麼感謝我?”
莫相離心想:嫌小那時候還成天死皮賴臉的又摸又親的,不過她臉皮沒他那麼厚,不敢再順着他的話接下去,只得轉移話題:“怎麼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你先回答我有沒有覺得我老了?”景柏然捏着她的兩團柔軟,見她沒有出聲制止,便得寸進尺的又搓又揉起來。
莫相離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話上,也沒有在意他那雙不規矩的手,她不假思索道:“嗯,是有些老了。”
“嗯?”他沒料到她竟這樣回答,聲線一緊,“你說什麼?”
莫相離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也知道肯定是不好看的,平日見他一副人鬼莫近的冷漠樣子,除了在她面前稍微有點人樣,沒想到他還這麼在乎自己的容貌。
說到這一茬,景柏然那麼睿智冷靜的一個人,也不由得變得小孩子心性,他目眥牙裂,將莫相離翻過身來面向他,他湊近她,聲音低低道:“那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老頭子?”
“有一點點。”莫相離承認自己是故意的,三十出頭的人,怎麼就老了呢?只是覺得他現在這副樣子很難得,所以想逗逗他。
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這人……居然真的被這事打擊到了?莫相離這些天鬱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不過也不想去安慰他,就任他自己去胡思亂想好了。
哪知道這個人從來不缺少自信,靜靜思考片刻,就咬着她的耳垂恨恨地罵着,“你真壞!……老頭子能讓你喘成那樣嗎?嗯?”說着還壞心的拿兩指捏着她的尖端,放肆的捏揉。
莫相離重重喘息,仍是緊咬牙關不語,他卻越發地輕佻,湊在她耳邊問:“剛纔在浴室裡我那樣弄你,喜不喜歡?”剛纔他惦記着她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匆匆了事,以至於現在他的慾望都還未被紆解,現在兩人冰釋前嫌,他勉強才忍住內心的躁動,不曉得爲什麼說話間,又要擦槍走火。
“你……”莫相離真害怕他會身體力行,重新來驗證一番,她的臉漸漸熱了,也有些惱,“不喜歡,討厭死了。”想閃他遠點,屋裡的隔音效果很好,而且二樓也只有他們在住,他偏偏還要湊到她耳邊講悄悄話似的,而且還越講越不堪,實在讓她手足無措。早知道如此,她就該再跟他冷戰下去,興許這樣,他就沒有這麼多羞死人的話題。
她發現兩人似乎又回到了認識之初,他又成了那個風流輕佻的景大少,成天只知拿言語挑逗她。
“……你說謊!”他拒絕“假話”,然後拉住她的手,強硬的拽向她的尖端,他衝着她咬耳朵,“你自己感覺一下,是不是變硬了,是不是很想要……”
莫相離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這人越說越不正經,她皺着眉,“你……能不能別這樣?”
“哪樣?”
“你自己知道。”
他低低笑了一下,“我真不懂,你爲什麼就這麼抗拒我……”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問那麼多幹什麼!”莫相離的口氣有點兇,使勁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下解脫出來,景柏然見好就收,不敢再調笑將她逼急了,“好好好,撇開那個不談,那其它的呢?喜歡嗎?”
莫相離不答,他偏要她的答案,手去她胸前亂揉,莫相離怕他興致又起來,含含糊糊答道:“其它還……還行啦,喂,你別亂動了好不好?被子裡全是冷風。”
莫相離還不習慣跟他討論牀第之事,以前做的時候,都是他逼着她回答的,現在這樣,她實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她也不那麼抗拒,古人形容這事時有個詞叫“魚水之歡”,當她與他相貼在一起時,她最柔軟的地方容納他最堅硬的地方,便也能尋到做爲水中魚的快樂,或是水中有魚的滿足,可是這些話,她到底是羞於說出口的,縱然她與景柏然已經親密至此,並且兩人間還有一個孩子。
“什麼叫還行啊?”他不滿意答案,“非要你說真話不可。”說着,他的手伸至她腿間作勢要分開,莫相離捏他,掐他,捶他都不管用,又害怕他真不管不顧的又胡作非爲起來,於是爲了逃避他的問題,她突然靈光乍現,問他,“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心裡是怎樣想的嗎?”
景柏然真的停下來,一隻手支着頭歪着臉看着她,輕輕地問:“你還記得嗎?你……我當時……你怎樣想的?”
自十年前驚鴻一瞥後,再見面,他們卻是在牀上,那樣的情形,他倒沒指望過她對他的印象會有多好,只是現在聽她說起,便心癢難耐的想要聽聽她當時的感覺。
莫相離說:“你手放好,規矩點。”
他把那隻不規矩地手規規矩甜地縮回去。滿臉期盼地望着她,一心一意地等着她的答案。
“往那邊睡睡,我都快被你擠下去了。”
他又往多的那一邊挪了挪,莫相離見他一一照辦,不再纏着自己了,她滿意地側了側身子調整姿勢,閉上眼睛。
景柏然等了好一陣子不見動靜,去喚她,莫相離還沒睡着,不過她假裝自己睡了,反正屋裡黑,他看不清楚。
景柏然其實很期待她的話,見她這樣,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心裡有些許的惱恨,用手捏她的肩,莫相離不堪其擾,一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不耐煩地問,“幹什麼呀,困死了……”
“……你還沒說就睡了。”景柏然相當無語,這丫頭怎麼越來越古靈精怪了,莫非生了孩子,智商也高了不少?他的心思可千萬不能讓莫相離知道,否則準跟他沒完。
“說什麼?”莫相離怨聲載道,好不容易冰釋前嫌有個好覺能睡,他偏偏東問西問,讓她實在無語。
“你說……第一眼見到我的事情。”
“唔,那麼遠的事誰還記得……”莫相離哪能真不記得,那時從牀上醒來,她第一眼便見到牀上躺着一帥哥,還對她上下其手,她除了驚亂,哪裡還有功夫去看他,當時他是圓是扁的她都沒有記清楚,剛纔不也情急,才胡亂謅了一個話題出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不過此刻見他眉宇間隱隱有火光乍現,她唯恐他發火,趕緊滾進他懷裡,手摟腰,臉貼胸,腿也趴上去。她知道他喜歡自己這麼纏着他。
果然,景柏然只能無語片刻,還是擁住了她,嘆息:“你這麼愛記仇,會不記得?你說吧,不管好壞,不要瞞我。”
兩人這樣開誠佈公的談話機會很少,景柏然當年的霸道相纏,才最終讓她爲他心動,他心中也會產生不安,因此早已經做好準備,聽她數落自己的罪行,哪裡知道她竟會在這事上拿喬,勾得他心癢難耐,卻又不往下說。
他豈知自己一句話會讓她炸毛,“什麼叫我這麼愛記仇,我哪裡記你仇了?”
“好,不是記仇,是記性好,好不好?”景柏然見她眉頭一挑,明明是很憤慨的神情,偏偏讓她做出來卻是那麼的風情,他又止不住心裡的躁動,險些要撲過去將她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