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三十年前的往事
葉小川本來打算今夜不和完顏無淚再說一句話，可是萬萬沒想到完顏無淚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他轉頭看向完顏無淚，見她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憂傷，是真的憂傷，並非是作假。
他道：“你問元師兄葬在哪裡幹什麼？難道你還想去他的墳前上一炷香不成？”
完顏無淚搖頭，道：“人死如燈滅，我就算在他的墳前上一萬炷香，又能如何？我完顏無淚這數十年來也算是縱橫天下，殺人無數，從沒有愧疚過，只有元少欽是我不願去想的一個人。”
葉小川忽然站了起來，大聲道：“無淚仙子，當年你和元師兄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元師兄會因你而死？難道你們真是雙修情侶？可是你明明還是完璧之身，你不可能與元師兄做出任何苟且之事。我想不通，爲什麼元師兄會死呢？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掌門師叔是不會如此震怒！”
完顏無淚看着氣憤不已的葉小川，緩緩的道：“我的話，你信嗎？”
葉小川道：“你說出來，我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完顏無淚想要再喝一口酒，酒罈子放在脣邊卻又緩緩的垂落。
她長長的嘆息一聲，道：“我和元少欽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這是真的，我沒必要欺騙你，三十三年前，我當時才十六歲，就已經達到了第六層元神巔峰境界，被譽爲聖教千年一遇的奇女子，我當時很得意，真的很得意，爲了衝擊出竅境界，我選擇了來中土歷練。記得那年也是這個季節，初冬時分，中土的雪卻來的很早，那晚雪下的很大，真的很大，在一片荒野廢棄的土地廟中，我遇到了元少欽，他和我的年紀的差不多，修爲也差不多，他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不可一世。當時，他也是下山歷練的，手中的神劍是天穹，就是你大師兄古劍池現在手中的天穹神劍。”
“當時古劍池也在，他的資質也不錯，十幾歲的年紀，修爲也挺高的。自古你們蒼雲門與我們聖教就水火不容，相遇自然鬥在了一起，我和元少欽在風雪中激戰半夜，卻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只好罷手。”
葉小川聽到這裡，忽然皺眉道：“古師兄不也在嗎？難道古師兄與元師兄聯手，都打不過你？”
完顏無淚哼了一聲，道：“小子，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無恥？元少欽是一個驕傲的少年，他不會與別人聯手對付我一個女子的。那個風雪之夜，是我第一次見到元少欽。我們兩個打成平手之後就各自離開了。”
“第二次遇到是三個月後，湘西，湘西啊，那可是一片神秘又危險的地方，三十多年前，湘西出了一個屍王，你應該知道吧？你上次所要營救的那個秦凡真，她的臉之所以如此醜陋，就是因爲被那屍王舔了一口。”
葉小川道：“不錯，三十多年前湘西地界有個屍王出現，後來被天師道的人費了不少力氣收服了，難道你當年遇到了那個屍王？”
完顏無淚輕輕的點頭，道：“不錯，當年我年少氣盛，在湘西烏鴉嶺遇到了屍王，可惜我不是屍王的對手，重傷垂死，就在這時，元少欽與古劍池恰好路過，我被元少欽出手相救，撿回來一條命。當時我問他，爲什麼要救我，他對我說，救人需要理由嗎？”
“我當年傷的很重，他照顧了我足足一個多月，古劍池似乎對於他的行爲很不滿，多次與他起了爭執，我知道他們爲什麼爭執，我在你們正道弟子眼中，是一個作惡多端的魔教妖女，元少欽出手救我，一旦傳揚出去，肯定會惹麻煩，而古劍池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在兩個人大吵了一架之後，古劍池就自己走了，我一直等到傷勢痊癒，才和元少欽離開。”
“離開山洞，我對元少欽說，你不該救我，你回去之後一定會受到重罰。當時元少欽昂着脖子，很自信的說他不會有事，他救我之事，只有他與古劍池二人知曉，古劍池已經答應他，此事不會外泄，他很相信古劍池。”
葉小川聽到這裡，心頭一跳，道：“古師兄出賣了元師兄？不，不可能，古師兄可不是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我從小就和古師兄很熟悉，古師兄古道熱腸，樂於助人，從來都不發脾氣，絕對不會是他泄密的。”
完顏無淚苦笑道：“誰泄密很重要嗎？當時我和元少欽一直生活在湘西羣山之中養傷，等我的傷好之後，離開那片大山，剛進岳陽城正準備分別，就聽到了許多我們兩個人的風言風語，說我們兩個私通，正好這個時候，七八個玄天宗弟子出現在了岳陽城，正好撞見了我和元少欽在一起，於是……於是我就逃走了，元少欽也返回了蒼雲。但玄天宗似乎對此不依不饒，乾坤子當年帶着不少正道掌門長老前去蒼雲門，想要施壓，讓玉機子清理門戶，殺掉所謂勾結魔教妖女的元少欽。”
“當時元少欽在人間早有慧名，所有人都知道，玄天宗這是在忌憚，他們害怕百十年之後玄天宗沒人能壓得住元少欽，所以找了這個藉口需要要殺死這個年輕人。我當時聽到消息，從西域日夜兼程趕往蒼雲山，我的命是元少欽救的，我欠他的，如果要死人，就讓我去死吧。我完顏無淚恩怨分明，絕不苟且。可是，當我趕到西風城的時候，元少欽已經被關了起來，本來玉機子是不願意殺死他這位得意弟子的，可是元少欽骨子裡的傲氣，讓他臨死都不低頭，最後竟然說他真的與我私通，只求一死。當時輪迴峰上有許多外派掌門，這話一出口，玉機子想救都救不了。我想去救他，剛進輪迴峰就被你們蒼雲門弟子發現了，多虧了靜水師太暗中放我一馬，否則……”
“等等！”
葉小川吃驚的道：“你再說一遍，誰暗中放了一馬？”
完顏無淚道：“你沒聽錯，是靜水師太暗中饒了我一命。”
葉小川立刻搖頭，道：“不可能，靜水師伯？那個古板的靜水師伯？你我說的是一個人嗎？”
完顏無淚道：“你們蒼雲門難道有幾個靜水師太嗎？就是寧香若與雲乞幽的師父靜水師太，當夜我是從輪迴峰南面潛入的，對你們蒼雲門的地形不熟悉，潛入到了輪迴峰南面的沅水小築，被寧香若發現，我雖然打傷了寧香若，卻被靜水師太所擒，靜水師太似乎認識我，她的劍就抵在的脖子上，看了我許久，最後嘆息了一聲，只說了四個字，你來晚了，然後就她就轉身回到了沅水小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