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顧盼兒敲木魚、唸佛經,將葉小川與雲乞幽吵的一宿沒回來,這讓顧盼兒十分後悔。所以今天晚上顧盼兒學乖了,老實了,不再整那些幺蛾子。
六戒和尚現在基本是不回嶺南的山泉寺,這十年來幾乎有時間就掛單在迦葉寺。
其實山泉寺與迦葉寺本是同門,當年迦葉寺乘着道門魔門元氣大損之時發展勢力,派出了許多弟子長老到中土各地建造寺廟,山泉寺就是其中之一,山泉寺所修煉的法門,也和迦葉寺一樣,都是法光寶佛心經。
這種商業運作模式,就像是積香庵與濟世庵,當初積香庵爲了保護黃泉碧落簫不再落入魔教手中,就派遣了幾個弟子在琅琊山下建了個小庵,幾百年之後,那個小庵已經名動天下,出了玄慧這位天人境界的絕世高手。
晚上,六戒與戒色偷偷摸摸的來找葉小川,說去後山找一處山谷,兄弟好好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在十五膳,這兩個胖和尚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大半夜的來找葉小川,肯定是酒蟲上腦。
在萬佛峰上,兩個大和尚不敢吃肉喝酒犯戒律,所以就來找葉小川一起去後山開小竈,戒色還要說不如乘着晚上,大家飛去城裡的青樓普渡一下可憐的風塵女子。
對於這種佛門的敗類,葉小川毫不吝嗇自己的學識,狠狠的痛批了二人一頓,說的是慷慨激昂,兩個和尚被批的沒任何脾氣,在想着這傢伙是不是瘋了?這才幾天沒見,咋就轉脾氣了呢?從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一下子成爲了道德高尚之人?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這是須彌山,亂跑要是被玄嬰看到,那就大大的不妙,這兩個臭和尚來找自己去後山開小竈,這不是讓自己往玄嬰的懷裡撞嗎?
訓斥完了,就對二人說:“須彌山是不能多待了,這一次我來須彌山,就是爲了兄弟義氣,帶你們去北疆玩幾年,過幾年舒坦日子,明天咱們就走,離開了須彌山,你們想吃肉、想喝酒、想去青樓嫖女人,還不隨你們的心意?一晚嫖三個都成。”
這話一出來,六戒與戒色立刻感覺是自己想多了,還以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葉小川變成了少俠君子的楷模呢,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正確的,狗就是改不了吃屎的壞毛病。
三人開始在廂房裡激烈討論,戒色還說要帶山下直束一起,當年他們二人在扶桑的時候,被山下直束是一通款待,在女人這方面,山下直束也有很發言權。
夜晚聊女人的話題,這是男人的專利,可是聊也就聊唄,那麼大聲幹什麼,生怕別人聽不見?那猥瑣的笑聲迴盪着,幾乎整片廂房的正道弟子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
葉小川的左面房間裡住的是蘇秦,右面房間裡住的是顧盼兒,這二人都是道德高尚之人,聽到隔壁屋裡葉小川三人毫不避諱的在討論着青樓女人小娘子的話題,顧盼兒大怒,蘇秦大怒,衆人大怒……
於是,第二天早上向空元大師辭別的時候,葉小川就沒去,鼻青臉腫的實在是有礙觀瞻。
空元大師挽留杜純等人在須彌山多住幾日,杜純婉拒,說這一次還要去北疆,以後有時間再來拜見大師。
上午,迦葉寺的弟子還在做早課的時候,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萬佛峰,隊伍裡多了戒色與六戒這兩個盯着大大熊貓眼的肥和尚。
昨晚挨的揍,絲毫影響不了他們此刻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愉快心情,想要引聲高歌,和葉小川一起高唱:“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
都是破落般的烏鴉嗓子,這才唱出一句,三人離開又遭到了一頓毒打,嚇的準備附和老大的朱長水等人立刻閉上了嘴。
站在大雄寶殿前,空元大師看着衆人遠去留在口中的霞光,輕輕的宣了一句佛號。
戒空和尚就站在空元大師的身後,道:“師父,這一次蒼雲門這麼多弟子去北疆,弟子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啊,估計此事已經驚動了玄天宗、縹緲閣與魔教,沒準魔教也會派人去北疆。”
空元大師緩緩的道:“如今人間的局面,雖然經歷了前不久的大戰,看似平靜,其實內裡卻是暗流涌動,牽一髮而動全身。尤其是蒼雲門與玄天宗之間的暗中較量,更是兇險萬分,只是這層窗戶紙,誰也沒有去捅破。這一次蒼雲門這麼多精英弟子去北疆,目的不單純啊,你與戒嗔、戒賢準備一下,過幾天你們也去北疆走一趟,有你們在,想必其他門派也會收斂一些。”
戒空和尚神色一動,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聲道:“是,師父。”
一路高歌,一路風。
一路猛揍,三人喊疼。
二十餘人,飛行了千里,中午來到了洛陽城,在喜福樓大吃了一頓,剛加入隊伍的六戒與戒色一邊吃了五花肉一邊在痛哭流涕,抱着酒罈子不撒手。
在後世中有關於這一次葉小川等人被上的記錄。
“甲戌年七月初三,一行人離開須彌山,中午至洛陽,購良駒二十餘匹,黃昏至葵水……”
其中沒有記載兩個大和尚抱着酒罈子不撒手的事兒。
二十二人,外加一隻貪吃的火鳥旺財,騎着千里良駒,一路絕塵而去。
經葵水,進代州,轉道向東進幽州。
七月十三,出幽州,進遼東,這時衆人已經胖了一圈,幾個仙子揚言減肥,絕食三日。
七月十八,雪花飛舞,撒尿成冰,已然到達北疆外圍的長白山。
良駒到了這兒都騎不了了,某人在長白山南部的遼城將馬匹偷偷賣掉,得銀一萬六千兩,盡歸某人,惹衆怒,揍而瓜分之。
某人無奈出銀錢三百三,購置耙犁老馬二十餘輛,北進雪山。
七月二十一,小池大喜,指一高峰,大呼:“天池所在。”
聲音尖銳,引天罰,四周雪山滾滾而落,聲勢滔天,衆人大驚,以爲龍翻身,紛紛丟耙犁而飛起,須臾間山谷被積雪掩埋,車馬無蹤,有一個人嚎啕大哭,大呼:“三百三十兩,本大聖的三百三十三兩銀子!找誰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