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心老人聽到葉小川如此小看自己研究出來的法陣,氣的吹鬍子瞪眼,他道:“小子好大的口氣,老朽倒要看看你怎麼在片刻之間破了老朽領悟出來的奇陣!如果你破不了,就拜老夫爲師!如果你能破掉,老朽就拜你爲師!”
葉小川一愣,這什麼跟什麼啊,自己破不了要拜他爲師?破了他拜自己爲師?自己做誅心老人的師父,豈不要被魔教弟子活活打死?
他道:“別啊誅心老前輩,咱們就是陣法切磋,我破不了,你打我幾下就得了,我破了呢,你讓你的徒子徒孫將我的朋友放了就成。”
眼前的棋盤上的八門九星陣,和司徒風琢磨出來的差不多,但內裡的變化其實還不如司徒風研究出來的,因爲司徒風研究出來的不僅是融合的八門九星,還融合了九宮與天干地支,比眼前的玄妙許多。
他道:“所謂八門就是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八門陣在八卦陣中屬於困殺陣,威力巨大。所謂九星,便是天蓬、天任、天衝、天輔、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這九星,但不論怎麼融合,怎麼掩藏,生門終究還是這個法陣的唯一出路。”
誅心老人淡淡的道:“不錯,可是你想要找到老朽所佈的生門,只怕沒這麼容易吧?”
葉小川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整個星羅密佈的法陣中,只有一個生門可以破陣,其他全是死門,在法陣中有迷惑人心的幻陣,想要在衆多陣眼中找到生門的所在,非常的難。而且生門可不只是一枚棋子,而是九枚棋子,九枚棋子的順序要絲毫不差才行。可以說是難比登天。
雖然誅心老人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懂得許多陣法,但似乎只是涉獵,並無過深的研究,他不相信這個年輕能在片刻之間就能找出生門所在。
可是,葉小川忽然伸出手指,從棋盤上拿起了一枚棋子。
這枚看似不起眼的小棋子,甫一離開棋盤,整個八門九星法陣陡然間情況大變,原先看似玄妙的陣法佈局,在失去了這枚棋子之後變的有些簡單了。
緊接着,葉小川又連續拿出七八枚棋子。
這個時候,棋盤上的陣巨已經被破的乾乾淨淨,一條彎彎曲曲直通陣外的生門通道出現了。
誅心老人微微張口,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葉小川道:“誅心老前輩,不知道晚輩這順序可有一處偏差?”
誅心老人凝視着葉小川,久久不能言語。
九枚棋子順序一子不差,他引以爲傲數百年,曾經困住雲崖子的八門九星陣,被葉小川在眨眼的功夫破的乾乾淨淨。
“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許久之後,誅心老人這才緩緩的說出了這幾個字,聲音有些顫巍,彷彿在這一瞬間,他蒼老了不止十年。
葉小川將手中的一把棋子倒在了棋盤上,道:“八門、九星不是前輩您首創的,傳我陣法的那位前輩,其實早就研究過的,而且他老人家研究的比前輩您的還要玄妙,不僅融合了八門、九星,還融合了九宮與天干地支。”
誅心老人眼中光芒大盛,道:“世間竟有如此奇人?小友,可否讓老朽一觀那位前輩高人的妙法奇陣?”
葉小川笑道:“有何不可?”
他拿起棋子,在棋盤上快速不到排列,片刻之後,棋盤上出現了一個古怪又凌亂的法陣,但所用棋子,似乎比剛纔誅心老人所佈的八門九星要少至少三分之一。
世間能看懂此陣之人,也就葉小川與誅心老人,其他修真者看到凌亂的棋盤估計什麼也看不出來。
誅心老人的身子微微顫抖着,目光盯着棋盤許久不言。
葉小川所佈之陣,比自己參悟幾百年的還要簡單,但內裡的變化卻多出了上百種之多,他的心神彷彿被困在陣中,想要破解此陣卻不得奇門而出。
葉小川叫了幾聲誅心老前輩,誅心老人都沒有迴應,這讓葉小川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他和誅心老人在這個小石屋裡推演陣法已經好幾個時辰,眼瞅着天就要亮了,按照正道的計劃,黎明之時,正魔大戰將會拉開序幕,現在百里鳶不知道被魔教的人關在哪裡,再不救出百里鳶逃之夭夭,只怕自己會陷入混戰之中。
就在他焦急的時候,忽然,誅心老人哇的噴出了一口精血,血液全部噴灑在面前棋盤上,身體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葉小川大吃一驚,還從沒有聽說有人看一幅陣圖看的嘔血三升。
他箭步上前,扶住了誅心老人晃動的身軀,道:“前輩,一幅破陣而已,不看也罷。”
誅心老人的心神回位,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掌,抓住了葉小川的手,沙啞的道:“年輕人,你能不能告訴老朽,此陣乃何人所創?老朽鑽研陣法將近七百年,自認爲天下第一,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朽坐井觀天七百年,實在是慚愧至極啊。這些上古奇陣,早已經在人間失傳多年,不知道那位高人是從哪裡學來的?也讓老朽死而無憾。”
葉小川覺得傳言有虛,這個誅心老人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手無縛雞的將死之人,和傳言中那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似乎沒什麼關係。
他早看出誅心老人已經呈現出天人五衰之狀,只怕也活不了幾年了。想要拒絕,可是也又不忍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請求。
他道:“誅心老前輩,論起陣法之道,您老人家確實是當今天下第一人,這一點毋庸置疑,至於傳授晚輩這些法陣的那位高人,他不屬於這個時代。六千多年前他就死了,只是晚輩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他留在人世間的一縷殘魂。”
誅心老人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這就解釋的通了,這些陣法在人間早就失傳,只有上古之人才懂得。
他道:“不知這位前輩名諱?”
葉小川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他的名字叫做……司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