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感覺自己最近總是做蠢事,今天早上剛將半罈子的酒澆在自己的身上,覺得這件事已經是最愚蠢的了,結果晚上還和楊靈兒說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簡直是愚蠢透頂。
現在好了,楊靈兒不走了,茲事體大,這隻生活在金絲籠裡的金絲雀,決定在這一帶明察暗訪一番。
葉小川的腦袋瞬間大了幾圈,萬一自己這張烏鴉嘴猜中了,在聖殿的西面沙漠裡埋伏着一支奇兵,自己這些人沒頭沒腦的撞上去,完全是茅廁裡點燈籠,這是在找死啊。
看着楊靈兒去找戒空和尚商量此事,葉小川就打算找百里鳶今晚乘機開溜,這些人想要送死,自己可不陪他們瘋,沒腦子的一羣人,被熱血衝昏了頭腦,雞蛋碰石頭的下場,絕對是雞蛋碎的連蛋殼都找不到。
以爲百里鳶會和自己一起連夜跑路,不料這個女人聽到他一番分析之後,雙眼直冒光,擼起袖子,露出光潔如象牙般的手臂,撇開葉小川就去和楊靈兒、戒空等人一起謀劃大事。
瘋了,這些人都瘋了!
還是戒色識時務,胖臉蒼白的跑到葉小川跟前,道:“老大,這附近是不是真有可能存在一大股魔教高手?咱們快跑啊!你可是那什麼安全參謀,帶着大家逃命啊!”
葉小川沒好氣的道:“你以爲我不想跑啊,可是你看看那些人,誰把本參謀的話放在心上了?希望我猜的是錯的,否則我們都完蛋。”
雖然說這個隊伍裡百里鳶自封大隊長,葉小川自封安全參謀,但說話管用的,其實還是楊靈兒與戒空二人,至於百里鳶與葉小川,不過只是光桿司令而已,誰也不聽他們的話。
戒空聽了楊靈兒的分析,臉色頓時就凝重了許多,立刻和楊靈兒達成一致意見,先將猜測的消息傳給各自門派,這羣精英弟子則不急着趕回去,而是在附近搜索一番。
每個門派都是自私的,楊靈兒向縹緲閣傳遞信息,讓縹緲閣小心一些聖殿西面的空白區域,沒準會有魔教伏兵。
戒空向迦葉寺的信息也差不多。
可是沒人向龜茲城的蒼雲門傳遞這個消息,葉小川無奈啊,看着他們都將消息送出去了,這可不行,萬一真有伏兵,在戰事焦灼的時候殺了出來,蒼雲門弟子在猝不及防之下,肯定要吃大虧。
“別以爲我沒有傳遞信息的手段!”
他蹲在沙堆上疊紙鶴,每個門派都有自己傳訊渠道,蒼雲門最快捷的傳訊渠道就是飛鶴傳書,不過這需要達到出竅境界之上才能催動的小法術,普通小弟子施展不了。
葉小川從沒有使用過蒼雲門的飛鶴傳書,不過他是懂得這個小法術的,前陣子和趙無極他們打前站,也見過趙無極每天兩次用飛鶴向大師兄古劍池傳遞消息。
疊了幾張紙鶴,都沒有放飛成功,葉小川無語至極。
當第七紙紙鶴終於撲打翅膀飛起來的時候,葉小川怎麼看都感覺,那紙鶴所去的方向不是龜茲城的方向,也不知道紙鶴去找誰了。
放出去的紙鶴,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至於飛到哪裡還不是第一次施展飛鶴傳書的某位新手能掌握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隻紙鶴一定會飛到蒼雲門弟子的手中,這是毋庸置疑的。
雲乞幽是一個不怕死的女人,作爲斥候,已經深入敵營不到百里距離,她都沒有打算掩飾自己的身份。
和她一起被派來監視魔教動靜的正道精英弟子,多達三百位,三三兩兩的一組分開,散落在沙漠之中,宛如伏地魔一般悄悄的接近北面的聖殿。
她不同,就這麼正大光明的站在沙丘上。搞的在沙丘下做伏地魔的寧香若、楊柳笛兩位師姐一陣心驚肉跳。
楊柳笛低聲道:“師姐,小師妹這太囂張了吧,以爲是在輪迴峰啊,站在沙丘的最高處賞月,十幾裡外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寧香若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低聲道:“怎麼,你怕了?”
楊柳笛撇撇嘴,道:“我當然怕啊,這可不是鬥法切磋,不會傷及性命,正魔大混戰,打起來就是要人命的,你沒聽師父說,百年前縹緲閣一戰,死了多少人嗎?”
這時,有一個藍衫女子與一個紅衫女子從黑暗中悄無聲息的溜了過來,正是杜純與顧盼兒二人。
這五個女弟子是一個小小的隊伍,但任何都都不會小看他們,除了楊柳笛是出竅巔峰境界之外,剩下四個女子都是靈寂境界的高手,雲乞幽與杜純更是十年前就達到這一境界,非同小可。
杜純對寧香若道:“我和盼兒在周圍都巡視了一番,方圓十里範圍內是安全的,沒發現魔教弟子的蹤跡。”
這一下楊柳笛就放心了,不然她真的會去沙丘上將小師妹給拽下來。
沙丘上的雲乞幽,正在看着從東面升起的那輪郎月,表情很平靜,沒有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感到任何擔心。
死亡對她來說並不是最畏懼的。
忽然,雲乞幽猛然轉身,看向西面,白皙修長的手指猛然伸出,中指與食指瞬間夾住了一隻橙黃色的小紙鶴。
紙鶴疊的非常難看,一看就是生手。
這是蒼雲門內弟子用來傳遞消息的,雲乞幽當然知道。
她看着在自己手指間掙扎的紙鶴微微皺眉,然後很殘忍的就將宛如貨物一般的紙鶴給扯開了。
紙鶴失去了生命,變爲了一張皺巴巴的黃紙,黃紙上慢慢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用硃砂寫的紅色小字。
“出狀況了,楊靈兒與戒色不走了,要在魔教聖殿的西面搜索魔教有沒有在此埋下伏兵。我感覺很不好,如果我死了,記得逢年過節多給我燒點紙錢,紙紮的美女也多燒幾個,葉小川。”
紙鶴上就這些文字,看到署名之後,雲乞幽微微一怔,竟然是葉小川的飛鶴傳書。
雲乞幽很奇怪葉小川的飛鶴傳書怎麼飛到自己這兒了?
還有,這傢伙鱉是怎麼把這麼多鱉爬一般的難看文字寫在這塊小小的黃紙上的?他是怎麼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