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人已經閉目等死,可是玉機子卻沒有要殺死他的意思。
這讓醉道人很是意外。
醉道人甚至意外,可能是自己猜錯了,也許玉機子天賦異稟,心智並沒有完全迷失。
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玉機子看着醉道人略帶意外的表情,他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師弟,我不殺你,可我不會也不會放了你。你不是說入魔了嗎?我就讓也體會一下這種滋味。”
“楊玄,你要幹什麼?”
玉機子不答,只是臉上的笑意更加的詭異,甚至還有些戲謔。
只見他揮舞誅神魔劍,那兩道從陣眼內釋放出來的光帶再度扭動起來。
無盡的煞氣融入到了誅神魔劍的劍身中。
通過魔劍的轉化,形成了一股幽藍色的妖氣,涌向了醉道人。
醉道人臉色大變,他終於知道玉機子要幹什麼了。
催動體內真元,想要反擊。
可是,玉機子左手探出,凌空一抓,醉道人只感覺自己全身禁錮,無法動作。
他渾濁的眼瞳到印着藍色的妖光,越來越近,越來越明亮。
最終,無盡的藍色妖光,涌入到了他的身體裡。
這些可都是最恐怖的煞氣啊。
醉道人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處肌肉都被撕裂了一般,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焰上燒烤一般,距烈的痛苦,讓他的靈魂都彷彿要被湮滅了。
“醉師叔!”
雲乞幽的聲音響起。
她已經重新掌控了身體,頭髮從白色又變成了黑色。
只是此刻雲乞幽被無數道黑色光線牢牢束縛。
而她體內的真元,被蘇卿憐消耗大半,受傷不輕。
根本就無法掙脫束縛。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十幾丈外,玉機子瘋狂的朝着醉道人身體內灌入陰煞之氣。
蒼雲山某處,葉小川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看向了天際。
與此同時,輪迴峰,在各自房間牀上打坐修煉的楊十九與小竹,也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
似乎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覺忽然充斥在心間。
玉機子看到醉道人痛苦嘶喊的模樣,他越發的瘋狂。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服我!你服的是元秦!你們都想讓元秦成爲蒼雲掌門!
可是最終的勝者卻是我!楊玄!
事實證明我楊玄是對的,你們所有人都是錯的!
這兩百年來,蒼雲門在我的治理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興盛!
我成爲了人間盟主,我拯救了人間,我達到了歷代蒼雲祖師都沒有達到的高度,可是你們這幫老傢伙還是不服我!
常言道勝者王侯敗者寇,你看看史書,看看歷代失敗者是下場。
我對你們還不夠仁慈嗎?自從我成爲蒼雲掌門之後,我有殺過任何一位曾經追隨元秦的老人嗎?
我有實行誅連嗎?我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嗎?
爲了讓你們心服口服,爲了守住蒼雲基業,這兩百多年來,我殫精竭慮,否則以我的天資,怎麼可能四百歲還沒有問鼎長生?
爲了天下蒼生,我只能借助六道輪迴法陣的力量,強行提高修爲。
你以爲我不知道,吸收煞氣危害有多大嗎?
可我是蒼雲掌門,當年降臨南疆,蒼雲門首當其衝,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爲了蒼雲門犧牲了一切,包括一世英名,在你們眼
中我卻成爲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
今夜竟然還出手欲要殺我!
師弟,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蒼雲山的列祖列宗嗎?
我不殺你,可我也不能輕易饒恕你!就讓你體會一下我這些年經歷的痛苦吧!”
玉機子從來都是一個矛盾結合體。
就算到了現在,依舊如此。
在年輕時,他也曾有屠魔之志,屠龍之勇,直到十多年前,他依舊是沒有多少私心的救世主。
縱然他殺了百萬黎民,吸收了無數的陰魂鬼氣,在他的心中,自己依舊沒有做錯。
因爲,他所做的一切,沒有一件事兒是爲了自己。
正因爲他這種強烈的感覺,讓他心魔在如此強大之時,依舊難以割捨心中守護了幾百年的正義。
換做其他人,今夜醉道人必死無疑。
可是玉機子卻沒有立刻殺死對方。
從二人對話時稱呼就能發現。
醉道人在證實了玉機子入魔之後,憤怒交加,直呼楊玄其名。
而玉機子直到此刻,還是稱呼醉道人爲師弟。
天亮了。
魚尾嶺又恢復了平靜。
玉機子,雲乞幽,醉道人三人已經不見蹤跡。
只有滿地碎裂的人類骸骨,無聲的訴說着,在不久之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鬥法。
小竹每天都是院子裡第一個起牀的,從雜役到醉道人的入室小弟子,她完成了人生的蛻變。
可是,她從卻不自滿,每天早上天剛矇矇亮,便起牀給師父,師姐準備早餐。
其實這些粗活累活,本不需要她做的,只要說一聲,長老院那邊便會派遣幾個雜役弟子過來伺候醉道人等人的飲
食起居。
可是小竹覺得,自己是最瞭解師父口味的。
這一做就是二十年,她從無任何怨言。
今天和往常一樣,她做好了師父愛吃的包子,磨好了師姐愛好的豆漿,就連楊寶寶喜歡吃的油條她都炸了十幾根。
走到醉道人的門前,敲門道:“師父,該起牀了。”
然後便繼續返回廚房忙碌。
楊十九與楊寶兒陸續從房中走出,來到廚房旁邊的小飯堂,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膳。
楊十九道:“師父怎麼還沒有來啊,寶兒,去叫你太師父過來吃早飯。”
楊寶兒應了一聲,風風火火的跑到了醉道人的房門前。
在整個蒼雲山,只有楊寶兒敢很大力的捶打醉道人的房門。
“太師父!早飯都涼了!有你愛吃的肉包子……”
沒人迴應。
醉道人是最疼楊寶兒的,不論何時,只要楊寶兒敲門,醉道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迴應,可是今日卻很反常,屋內沒有任何動靜。
楊寶兒皺眉,伸手推動,房門內部並沒有上栓,很輕易的就推開了。
楊寶兒走進房間。
醉道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對生活有所追求的人。
他的房間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絕對不過份。
一眼便看清楚了房間的全貌。
牀上很整齊,每天都是小竹負責收拾房間的。
很顯然,醉道人昨天晚上一宿沒有回來。
楊寶兒也沒在意。
畢竟都知道醉道人是酒鬼,經常和赤炎道人等人喝酒到天亮。
楊寶兒返回飯堂後,道:“姑姑,別等太師父了,他昨晚沒回來,估計又與赤炎師叔他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