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千萬不能去神女湖,也不能去周圍的幾座雪山,上次休息的時候,杜純等人去雪山上觀光遊覽,看到的人比雪還多,都是拿着剪子在剪天山雪蓮的。
至於神女湖就更不必說看了,估計南面的正道弟子與北面的魔教弟子,至少有兩三萬人在那兒。又不是南海的沙灘,一個十幾裡的神女湖聚集這麼多人,去那兒就是遭罪的。
雲乞幽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對這些沒興趣,她之所以答應葉小川一起出去走走,其實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繼續研究音律之道。
還沒有出月亮門呢,雲乞幽便開口道:“你心倒是挺大,三天後你的對手是封天穹,還有心思出去玩。”
“砰!”
雲乞幽聽到聲音,就看到葉小川腳下一個踉蹌,腦袋直接磕在了月亮門的院牆上。
葉小川也顧不得疼,吃驚的道:“你說什麼?我的對手是誰?”
雲乞幽歪着腦袋看着他,道:“沒人告訴你嗎?昨天比試完畢之後,我看了第六輪的鬥法名單,你的對手是封天穹,沒錯,就是他。”
葉小川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喃喃的道:“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他不怕藍柒雲,不怕楊亦雙,是因爲這二人都沒有達到靈寂境界。
那封天穹是什麼人?是六公子中的毒公子,是一個正二八百達到靈寂境界的高手!
葉小川雖然愛自吹自擂,可是他還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面對出竅境界的修真者,他都不懼怕,可是面對靈寂境界的修真者,那就不一樣了。
他打不過靈寂高手,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出竅與靈寂看似就只有一個等級的差距,但其實卻是有着根本上的不同,那道生死玄關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踏過去的,大多數出竅境界的修真者,傾其一生,都達不到靈寂境界。
葉小川覺得,自己或許在十年之後纔有機會衝一衝這個生死玄關。
他哀嚎一聲,知道自己斷天崖之旅算是徹底的畫上一個句號。
在斷天崖西南有一座雪山,和那些高大的雪山冰川不同,地圖上都找不到名字的雪山不高,也沒有雪蓮,所以這裡沒有正道那些仙子拿着剪刀來剪雪蓮。
如今是九月中旬,進入晚秋,在中土其他各地,其實樹上的落葉還沒有凋零,但在這天山,卻是非常寒冷,幾十上百座雪山冰川,就像是一尊尊挺拔的白色巨人,屹立在荒涼的羣山之中。
到了冬天,這裡將會全部被矮矮的白雪覆蓋,只有山陽處能見到太陽的地方,雪纔會融化,山陰處依舊積雪很厚,這就是爲什麼斷天崖鬥法會在九月才召開的緣故,因爲直到四五月,這天山纔會開始化雪,到了七八月纔會融化的七七八八。
無名小雪山,在峰頂之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男的一身青衣,少年模樣,十幾歲的年紀,臉上尚未褪去的稚嫩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女子一身白衣,肌膚如雪,黑色的長髮隨便的挽了一個髮髻,用一根碧綠簪子斜插着,極爲美麗。
女子在撫着一張古老的琴,男子在吹奏一支經營剔透的玉簫,琴聲與簫聲很柔美,彼此相互依存,相互融合,又彷彿相互慰藉。
這是雲乞幽找的地方,很幽靜,沒人會來打擾,這個小小的天地就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從中午到下午,又到黃昏,葉小川的技藝增加的很快,似乎已經漸漸的找到了控制音波的法門,但還需要很長時間的修煉才能達到雲乞幽那種以音波殺人與無形的境界。
關於他三天後的對手是封天穹一事,他只苦惱了半柱香的時間,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
性格灑脫,隨遇而安,順其自然,這是他的性格,應該是繼承了他母親的性子,一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喜與悲。
司徒風死後,葉小川就對斷天崖大試沒有什麼興趣,甚至是可以說他痛恨這個地方,這裡是司徒風的傷心地,也是葉小川的痛苦地,他不會原諒自己,是自己親手將司徒風推進了死亡的深淵。
少年男女間的情愫就是這麼純潔與無畏,這兩個年輕男女,似乎對三生七世詛咒的事兒都忘記了,他們似乎真的在一點一點向着彼此敞開心扉。
天山上的夕陽很美,葉小川與雲乞幽以前都錯過了這麼美麗的景色,血色殘陽不僅將西面的天空,都印照成爲了血紅色,那些潔白的雪山冰川,在夕陽之下,也彷彿變成了血色,非常的美麗。
只是先前二人琴簫和鳴的時候,引發了幾場小雪崩,就不知道是爲什麼了。
葉小川固執的認爲,雪崩是因爲自己的音律之道上造詣已經非常高,這才釋放出強大的力量,讓大地都爲止顫抖。
黃昏時,兩個人就抱着雙膝坐在那座無名小雪山的山頂上,看着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看着整個世間慢慢的變黑,看着漫天星斗與那輪月圓出現在蒼穹上。
今天是九月十三,快到中旬,月亮很圓,很大,雲乞幽是個喜歡月亮與星辰的女子,她此刻感覺心情很放鬆,所有的煩惱與憂愁在這一刻都拋到了那輪圓圓的大月亮上去,自己在乎的男子就在身邊陪伴着自己,她很滿足,真希望時間可以永遠的停留在一刻。
葉小川對日月星辰沒有什麼興趣,剛纔陪着雲乞幽瞪大眼珠子看了半個時辰的夕陽,已經非常難受了。
此刻見雲乞幽也沒有要回巨石城的意思,就開始沒話找話。
他歪着腦袋看着雲乞幽的側顏,道:“雲師姐,我真的很好奇,你這種修真奇才,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關於你的來歷蒼雲門有許多版本,人間也有許多版本,大致意思是十二年前左右,你被靜水師伯從山下帶回蒼雲的,當時你十二歲。你不會和我一樣,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比你慘,起碼你是十二歲才被遺棄,我是剛出生就被遺棄,小池妹妹當年撿到我時,我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