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月初嘛，就是一個小月牙。
漫天的繁星點綴蒼穹，倒是絢麗的很。
葉小川與完顏無淚坐在殘破的土牆城頭上，一個人手中拎着一個酒罈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旺財在旁邊已經醉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土牆上呼呼大睡。
完顏無淚始終沒有說出她此行的目的，只是和葉小川天南海北的亂扯。
一會兒回憶十多年前的冥海激情歲月。
一會兒回憶十年前天人大戰的熱血往事。
說到最後，完顏無淚道：“我是沒想到，你會將玲瓏的孩子收爲傳人。”
葉小川道：“你醉了。”
完顏無淚道：“你不必隱瞞，十年前在南疆萬元山營地，我就已經知道玲瓏懷有身孕，當時玲瓏說腹中的孩子是你的，爲此我還打了一頓，你還記得嗎？”
葉小川努力回想，還真想起了這檔子事。
當時葉小川挺恨玉玲瓏的，後來就忘記了此事。
完顏無淚道：“小川，你當時告訴我，搞大玲瓏肚子的男人是雅怪人李清風，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葉小川道：“是李清風的，不過此事乃是玲瓏的私事，不要外傳。”
完顏無淚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仰頭又開始喝酒了。
葉小川覺得完顏無淚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便道：“無淚，是不是玲瓏出了什麼事情？”
完顏無淚用衣袖擦拭着嘴角的酒漬，道：“你很關心她？就不怕秦閨臣吃醋。”
葉小川道：“這些年隱居在龍門，閨臣與玲瓏早就成爲了好友，每天都用魔音鏡聊幾個時辰，對她比對我還好，她纔不會吃醋。你告訴我，是不是玲瓏遇到麻煩了？”
完顏無淚道：“難道玲瓏沒和你說過？”
葉小川搖頭。
完顏無淚見葉小川似乎真不知道玉玲瓏的處境，便道：“我這些年一直和玄嬰，瑤光等人在一起，幾乎沒有回到合歡派，最近一段時間在聖殿，我才知道了近年來合歡派內部的一些事情。
以前我和玲瓏爲了爭奪合歡派少門主，勢同水火。
後來我拿了玉牌，就退出了與玲瓏的鬥爭。
本來我退出了，就沒人是玲瓏的對手，不過最近幾年，小師妹莫小提似乎有些不安分，野心逐漸膨脹。”
“莫小提？就她？還和玲瓏爭奪儲位？”
“很多情況你不瞭解，合歡派內部複雜的很。
莫小提以前是玲瓏的跟班，可是六年前，她以美色，拉攏了血魔老怪加入了合歡派，讓我師父很是高興。
最近幾年，莫小提到處施展媚術，內外拉攏，不僅給合歡派拉攏過來了二十多位聖教散修前輩，在門內也以身體拉攏了不少男性長老與弟子。
當年她把血魔老怪伺候的很好，血魔老怪傳授了她幾種很厲害的神通，還將血輪之眼送給了她。
這些年來，莫小提到處與男人交合，汲取男人的元陽，甚至聽說還在修煉血魔老怪傳她的噬魂奪魄之術，修爲境界增加的非常的快。
反觀玲瓏，自從十年前生了長風之後，整個人就變了，不再以美色御人，門中以前與她保持着長期交合的許多男子，這十年都被她拒之門外，這讓玲瓏在門中的勢力日漸單薄。
莫小提表面上還十分順從玲瓏，但是她暗中收攏的力量，已經可以威脅玲瓏的地位了。”
“還有這種事？”
葉小川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以前玉玲瓏來龍門看長風的時候，從沒有提過莫小提已經漸漸威脅到她的地位了。
出現這種情報不及時的原因，主要是玉玲瓏與葉小川關係往來密切，導致葉小川根本沒有想過往合歡派安插暗探斥候。
如果完顏無淚今天晚上不說的話，葉小川哪裡會將曾經玉玲瓏的跟屁蟲莫小提放在心上。
玉玲瓏不能倒臺。
合歡派很重要，不僅僅是四大魔宗門派之一，最關鍵的是，合歡派的第一代祖師合歡仙子，是月氏吟的女兒，這個名頭很重要。
如果玉玲瓏被莫小提擠下去了，在未來的統一大業中，葉小川將會失去合歡派這一助力。
沒有了合歡派的支持，葉小川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時間，死多少鬼玄宗弟子，才能收服那些魔宗門派。
一股淡淡的殺意，慢慢的從葉小川的身上散發出來。
完顏無淚似有所覺，道：“小川，你怎麼了？”
葉小川道：“我已經和玉玲瓏達成了合作共贏的協議，但前提是，玉玲瓏未來成爲合歡派的門主。
我經營了這麼多年，絕對不能讓莫小提給毀了。”
完顏無淚皺眉道：“你想殺了莫小提？”
葉小川道：“如果殺一人，能讓成千上萬人活着，我不會猶豫。”
完顏無淚起身道：“不行，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剛剛教導你，以後做事要光明磊落，你是一點沒聽進去啊。
人間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相互暗殺的時期，那是人間最黑暗的一段歷史。
暗殺之風先是從凡塵朝廷中興起，其後延伸到了修真界。
當街殺人，深夜刺殺，那短短百年時間裡，人間徹底的亂了。
後來人間便杜絕暗殺事件，這才慢慢的平靜了。
你可以回想一下，十年前江清閒暗殺你，還有玄天宗暗殺綺麗絲，揹負了多麼大的惡名，至今都沒有被洗去呢。
玲瓏現在的心思，早已經不在合歡派上，我一直懷疑，莫小提之所以能暗中做大，是玲瓏自己布的局，
她也許厭倦了江湖恩怨，打打殺殺的生活，想要能借莫小提退隱江湖。”
葉小川愣住了。
這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自從了有了獨孤長風之後，玉玲瓏的心性完全轉變，就算身在合歡派，也隔三差五的和秦閨臣視頻通話。
每隔三兩個月，就會前往龍門看望兒子。
一個曾經御男無數的妖女，十年來居然能忍住慾望，沒有再碰任何一個男人，這足以說明玉玲瓏的巨大改變。
不過此事關係重大，葉小川必須得找玉玲瓏好好聊聊才行。
如果玉玲瓏真的想退隱江湖，葉小川會尊重她的選擇。
但前提是，合歡派必須還得暗中支持鬼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