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巔峰,長生初期,看似只是一步之遙,但卻是一道幾乎不可逾越的鴻溝。
古往今來,十個天人巔峰境界,能有一兩個邁入長生境界,已經算是很高的比例了。
人間大部分的長生境界的前輩,都是依靠年紀大,混了個虛名而已啊。
不過,葉小川對於天問在有生之年問鼎長生,是非常有信心的。
現在天問才幾十歲,就已經達到天人巔峰境界。
以她資質,問鼎長生是遲早的事兒。
就在葉小川感慨的時候,忽然,殿門外一陣喧譁。
一個大嗓門在喊:“鬼玄宗的人來了沒?老夫倒要問問鬼玄宗,老夫何時歸順他們鬼玄宗了?”
一聽這話,葉小川立刻就知道,自己與雲乞幽假冒的葉修與雲梅的師父,隱居在西海沙陀島的天陰老人到了。
葉小川當時爲了和修羅宗的人套近乎,隨口編了自己與雲乞幽,是天陰老人的門下弟子。
哪成想啊,在魔教中,竟然還真有這麼一個散修高手。
嘩啦啦的進來了一大票人,總數有二三十個,從十來歲的少年,到五六十歲的中年都有。一進來,天陰老人還沒有和拓跋羽等人打招呼,便叫嚷道:“聽說老夫門下的弟子打了修羅宗的人,還造謠老夫現在已經歸順了鬼玄宗,認葉小川那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爲
主。
今天老夫將門下二十三個弟子都帶來了,這事兒今天如果不還老夫一個公道,老夫和鬼玄宗沒完!”
這天陰老人是隸屬五行旗的銳金旗,銳金旗的前任掌旗使金老怪,現在在死澤。
新任的旗主侯燕青,根本罩不住。
沒法子啊,瞅瞅天陰老人門下的那些弟子,大弟子是名動天下的西海沙陀仙翁,今年都三百來歲了,天陰老人他本人已經近六百歲了。
別說是天陰老人了,侯燕青連他的大弟子沙陀仙翁都罩不住啊。
看到侯燕青被天陰老人一屁股撅到一邊,風囚出面了。
只聽風囚道:“天陰師兄,百多年不見,你這暴脾氣怎麼一點也沒變?這裡是聖殿,你瞎嚷嚷什麼。
這次讓你從西海過來,就是來把問題弄清楚的,不是比誰的嗓門大的。”
拓跋羽點頭,接口道:“風師妹說的極是,天陰師兄你消消氣,咱們有的是時間,今天肯定會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
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若是有人打着天陰師兄的名號,在外面招搖撞騙,分化聖教同門,拓跋作爲聖教的代理教主,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着,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鬼奴等人。
風囚的面子,天陰老人可以不給。
但是拓跋羽現在是代教主啊,行的是教主之權。
而且拓跋羽言辭中,對自己也頗爲恭敬和善。天陰老人也不好在發脾氣。
對着拓跋羽道:“拓跋老弟,聖教現在你當家,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天陰也不好說什麼,就由你來主持公道吧。”
拓跋羽點頭,示意天陰老人與沙陀仙翁坐下。
看到這一幕,葉小川感覺自己整天喊着統一魔教,是有些天方夜譚了。
所謂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
但是他這幾年一直隱居在龍門,也沒有讓王可可過多的蒐集魔教內部的情報,更沒有仔細詢問玉玲瓏魔教內部的狀況,以至於自己犯下了如此低級且幼稚的錯誤。
天陰老人在魔教內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自己竟然事先一點兒都不知道。
在情報蒐集方面,葉小川對魔教內部的情報,只是針對天魔宗,血魂宗,五毒門等大派系,對散修,尤其極西之地的魔教散修,幾乎是一片空白。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沙陀仙翁這位魔教大佬,竟然是天陰老人的弟子!
他問葉茶,道:“天祖父,這位天陰老人的修爲如何?”
葉茶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如果我沒看錯,他應該是幽泉散人的弟子。
他現在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當年幽泉散人的境界。至少是長生中期的頂級高手。
這種人要名氣有名氣,要地位有地位,要修爲有修爲,是你未來重點拉攏的對象。”
葉小川道:“算了吧,這一次和他結下這麼大的樑子,怎麼可能拉攏到他啊。”
葉茶道:“人都有弱點,人都有貪慾,只是每個人的弱點與貪慾不一樣而已。
只要你找到了他們心中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你就能駕馭他。
恰好我知道幽泉散人這一脈,最想要的是什麼。
別看他現在叫的兇,欲和鬼玄宗不死不休,只要你拿出了他想要的東西,他就會狗一樣跟在你的後面搖尾巴。”
葉小川汗顏。
葉茶竟然將天陰老人比作狗?
沒瞧見剛纔拓跋羽都對天陰老人恭敬有加嗎?
轉念一想,拓跋羽的身份地位,是遠遠不及當年葉茶的。
拓跋羽只是依靠主事人之便,才當上的代教主。
葉茶是真刀真槍的統一了魔教,被加冕成爲了教主。
二人不可同日而語。
可以說,別看現在葉茶就是死了八百年的一縷魂魄,大殿內的任何人,都能輕易殺死這縷。
但是,在成就,地位,以及見識閱歷方面,滿大殿的魔教大佬,和葉茶相比,都是弟弟。
天陰老人在拓跋羽等大佬心中,是德高望重的前輩。
在葉茶心中,這個脾氣暴躁古怪的小老頭,除了修爲可取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是。
大殿內,鬼奴對天陰老人客客氣氣的。
“天陰前輩,關於樓蘭古城之事,確實是個誤會。
自從半個月前神山大戰之後,我們鬼玄宗的弟子,全部收縮進了七冥山,並沒有派出一人。
此事明顯是有人在構陷,還請天陰前輩與拓跋宗主明察。”
拓跋羽接口道:“是誤會,還是構陷,等會咱們自會調查。
既然天陰師兄的門下弟子都來了,我看不如先讓那晚在樓蘭被打的修羅宗弟子進來認人。
玄迦宗主,天陰師兄,你們二人意下如何?”
天陰老人道:“沒錯,先認人!先還一個老夫一個公道!”
陳玄迦也沒有反對,道:“把殷穀風叫進來。”
一聽這話,葉小川立刻感覺不妙。
他現在易容的模樣,就是那晚毆打殷穀風等人時的模樣!
他沒想到殷穀風竟然會來聖殿指認兇手。
這是要被認出來了,自己也就慘了。於是,角落裡的葉小川,將寬大的帽子慢慢的戴在了頭上,身體也向人羣后面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