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見過最冷的九幽寒霜,是冥海的伏羲遺蹟裡的那汪深部見底的寒潭,那汪寒潭釋放出來的寒氣,比冰鸞與生俱來的寒氣還要寒冷許多。
縱然如此,那處寒潭依舊沒有結冰。
眼前樹棺裡的李子葉,釋放出來的寒氣有點過份了。昊天鏡並非是寒冰屬性的法寶,就算有冰封的功效,也不可能釋放出如此陰寒的寒霜之氣。
何況,當年邪神曾經解開過李子葉的冰封狀態,那個時候邪神只有十三四歲,修爲還沒有達到御空境界,只是神海境的凡人,如果當時邪神也是面對如此陰寒的寒氣,他是不可能堅持住的,只要幾個呼吸,就會被寒氣入體,凍成人形冰雕。
經葉小川與雲乞幽這麼一說,其他人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冷是有極限的,當溫度低到一定程度,給人的感覺就不是極寒,而是極熱,此刻衆人所面對的寒冷,似乎已經超過了極限。
在這種寒冷的氣溫下,葉小川,雲乞幽,小七姑娘這三位靈寂境界的修真者,最多隻能堅持半個時辰就被寒氣入體,那時將會對身體有很大的影響,輕則凍傷五臟六腑,根基大損,重則會有性命之憂。
小七道:“會不會是因爲這座大屋的緣故啊,這大屋本身就是一處極爲高明的禁制結界,寒氣被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散不去,所以才導致這裡非常的寒冷。”
鬼丫頭詫異的看了一眼小七,道:“這輩子你總算說出一句有見地的話了,不簡單啊!沒準還真是這樣!”
其他人覺得小七或許說的沒錯,不由得都微微點頭。
小七現在得意啦,哈哈大笑道:“這也不難解釋嘛,葉大廚你自詡聰明人,怎麼忽然變的這麼笨呢?”
葉小川覺得小七的分析有那麼幾分道理,但他心中始終還是覺得這能瞬間凍碎人元神魂魄的寒冷不簡單。
他道:“試驗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和祖師祠堂有關係了。”
小七道:“怎麼試?”
葉小川道:“把這口棺材弄到祠堂外面的院子裡。”
玄嬰與妖小魚也覺得這裡的寒氣陰冷的有些不正常,也想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二人微微點頭,便一前一後抓起了樹棺一端。
當二人的手掌與樹棺接觸的瞬間,那股刺骨的寒氣立刻從樹棺裡涌出,二人的雙手瞬間覆蓋了一層冰霜,並且這層冰霜正沿着手腕,向手臂上迅速蔓延。
要是其他人肯定會被凍死,但這二人絕不是一般人,二人真力一催,手背上的寒霜迅速的溶解,但這樣堅持不了多久,二人很有默契的擡着樹棺朝祠堂大門走去。
玄嬰在前面,一腳剛邁出門開祠堂,忽然停住了。
擡頭緩緩的看向了祠堂外面的蒼穹之上,她的臉色本來就很蒼白,此刻忽然變的更加的蒼白了。
她慢慢的放下樹棺,後面的妖小魚道:“怎麼了?”
玄嬰望着蒼穹,口中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天刑!”
由於祖師祠堂的禁制結界被寒氣所激活催動,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樹棺裡的李子葉身上,誰都沒有發現,此刻外面的天空上,竟然被一大片濃郁的七色雲彩所籠罩,在彩雲之中,一條條電蛇無聲無息的穿梭着。
以玄嬰的見識閱歷,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刑雷劫!
衆人聽到天刑二字,都嚇了一跳。
由於樹棺就擋在門前,大家也不敢觸碰樹棺,紛紛繞到兩側,腦袋從門檻裡探出去張望。
葉小川上次在南疆被彩色劫雲劈了五百多下,他生平中最畏懼的就是這玩意,如果說他的心理陰影面積有一百平,玄嬰只佔據不到五平,至少八十平是屬於天刑的。
只有天刑雷劫劈過的人,才知道這玩意有多可怕!
一看到外面佈滿彩色劫雲,葉小川根本就發現此刻的劫雲是七彩之色,而不是他在南疆遭遇的五彩之色。
他以爲又是來劈自己的,嚇的臉色慘白,雙腿一軟,癱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屋裡爬,最後爬進了神案下面。
雲乞幽掀開被冰封的黃色布幔,彎腰往神案桌子下,見葉小川蜷縮在桌子下面。
她從沒有見過葉小川如此的畏懼害怕。
愕然道:“小川,你怎麼了!”
葉小川喃喃的道:“又來了!這恐怖的劫雲的又來了!上次在南疆劈了我五百多下,沒劈死我,現在又來了!它非要整死我啊!”
上次葉小川被劫雲劈的時候,雲乞幽並不在南疆,沒見過當時的五色劫雲,不過她知道當時葉小川被劈的奄奄一息,差點身死魂滅。
聯想到上次葉小川的遭遇,在看看葉小川此刻嚇的鑽進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舉動,這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玄嬰站在門前,轉身道:“小子,別在那自我陶醉了,我突破桎梏時都沒有引下天刑,就憑你那點微末道行,還想上天爲你降下天刑?放心,今夜的天刑不是爲你而來的。”
葉小川顫抖的叫道:“不是爲了我?那是爲了誰?”
玄嬰道:“棺材裡的這個女人。”
葉小川聽到這話,心中稍安。
雲乞幽也放寬了心,道:“小川,既然天刑不是爲你而來,你先出來吧。”
葉小川道:“等會兒,我先換條褲子。”
雲乞幽很無語,怪不得自己嗅到了一股子的尿騷味,敢情是這個小子剛纔被嚇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