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五場比試,天已經亮了,此刻已經是三月二十六日的辰時。
最後一場的比試,是壓軸戲,噱頭十足。
阿赤瞳是一個武癡,他這些年來從沒有涉足過中土,一直在大黑山跟隨恩師黑山老妖修煉。
他年紀不算很大,比起楚沐風來,起碼小了三四十歲,和完顏無淚的年紀差不多。
但他的修爲,卻是非同小可。
七星山一戰,是阿赤瞳的揚名一戰,面對七位離火部的高手的圍攻,他不僅僅沒有受傷,還當場殺了三位。
阿赤瞳一直想和完顏無淚打一場,爭奪聖教年輕第一人的頭銜,但卻一直沒有太好的機會。
如今這麼一位高手出戰,誰不期待?
再說那葉小川,是最近一年來人間炙手可熱的人物,是當世唯一一個封神的年輕人,修爲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深不可測。
尤其是前不久從死澤傳出,玄天宗三大長老供奉崑崙三怪聯手都沒有擊敗葉小川,轟動天下。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是謠言。
現在正是檢驗謠言真假的時刻。
每一輪鬥法結束後,至少有一炷香的空窗期,大家此刻談論的話題幾乎都是關於下一場葉小川與阿赤瞳的比試,倒是沒幾個在談論上一場的比試。
三清殿前,葉小川哭喪着臉,唉聲嘆氣道:“怎麼時間過的這麼快,還沒有看過癮,就輪到我上去了。我說諸位前輩,怎麼說我葉小川也是牌面很大的人物啊,又是蒼雲門的觀禮團團長,我能不能另外派遣一個蒼雲弟子上臺與阿赤瞳比試啊。”
乾坤子微笑道:“葉師侄,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麼還說這話啊,這一戰你是免不了的了。”
封天穹接口道:“葉公子,你打一開始就百般推脫,如今更是如喪考妣,是不是覺得你不是阿赤瞳的對手,輸了比試會影響你這位無鋒劍神的名譽啊。如果是這樣,我知會一下阿赤瞳,讓他在擂臺故意放水,讓你取勝,這總行了吧。”
葉小川翻着白眼,道:“毒公子,你少來這套,我葉小川要麼不打,要打那就是光明正打,絕對不會搞什麼見不得的暗箱操作,何況,我不太願意上臺比試,不是因爲害怕我輸,而是爲阿赤瞳着想。”
封天穹笑道:“葉公子此言何意?”
葉小川道:“你剛纔也說了,我的綽號是無鋒劍神,試問當今天下,有幾個封神的?我和阿赤瞳喝過幾次酒,我知道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天人之境,但是他並沒有封神。
哎,我這個人平日裡和顏悅色,嘻嘻哈哈,但是一旦和別人動起手來,連我自己都害怕。我的無鋒劍是血煉神劍,一旦出竅那必定飲血才行,我是擔心萬一在擂臺上一不小心失手傷了阿赤瞳,那就不太好了。”
衆人面面相覷。
尤其是那些正道大佬,一個個都說不出來。
魔教弟子經常說大話,倒是不覺得葉小川的話有什麼問題。但是正道這邊,個個以謙謙道德君子自居,和別人打交道,都是非常的謙虛。
他們從沒有見過,在這種級別的大會上,竟然有正道弟子如此不要臉的自吹自擂。
蘇小煙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一直都對葉小川很不爽。
她笑道:“諸位道友,看來這一次我們都得大開眼界啦,無鋒劍神的高招可不是說見到就能見到的。”
衆人微笑點頭,期待者有之,幸災樂禍者亦有之。
似乎都想看到葉小川上臺出糗。
擂臺外,魔教人羣裡。
盧海崖、阿赤瞳、曲仙兒、秦霜兒、完顏無淚等一批魔教精英弟子站在一起。
完顏無淚看到阿赤瞳如出籠的小老虎,忍不住道:“阿赤瞳,別怪我沒提醒你,葉小川不好對付,縱然你的修爲境界比他高,也不能大意的。”
阿赤瞳笑道:“我知道啊,他是風系法則的高手,已經參悟了第二重疾風劍意,在法則的領悟只怕比起無淚仙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風系法則的優勢只在近戰而已,只要我與他保持足夠的距離,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完顏無淚看着阿赤瞳自信滿滿的模樣,心中暗暗的嘆息一聲。
這些年來,無數次血淚事實證明,所有看輕葉小川的人,都敗在了他的無鋒劍之下。
完顏無淚達到天人境界已有四年時間,她有自信輕易打敗任何一位靈寂境界的修真者。
唯獨不包括葉小川。
葉小川是她唯一一個看不透也看不懂的年輕人。
上次在空虛洞府外,葉小川確實是擊敗了崑崙三怪,就憑這一點,就不該輕視葉小川。
這小子是一匹脫繮的黑馬,他的修爲絕對不能像大多數修真者那樣,以修煉的時間長短來計算的!
何況,昨天早上在崑崙仙境的祖地,葉小川爲救百里鳶等人,曾經與南宮蝠對拼過一招。
當時葉小川背上出現了一對黑色的羽翼翅膀。
據說,那是木神三寶之一的天魔羽翼。
秦霜兒的師父胡九妹,與阿赤瞳的師父黑山老妖平日裡就是生死冤家,以至於他們的弟子關係也不怎麼樣。
秦霜兒笑道:“無淚姐姐,你何必出言提醒啊,有些人以爲自己達到了天人境界,就是天下第一,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這種人根本不明白什麼叫做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啊。只有經歷過一次刻骨銘心的失敗,才能讓目空一切的眼疾給治好。”
阿赤瞳冷笑道:“秦霜兒,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會打不過葉小川?”
秦霜兒道:“然也。大黑山一脈向來是外強中乾,幾千年來聖殿大試與斷天崖鬥法,你們大黑山一脈可很少有人取得好成績啊。”
阿赤瞳大怒,道:“那是我們不屑於參加。”
看着兩人要爭吵,曲仙兒上前打圓場,道:“鬥法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都是聖教弟子,何必因爲這點事兒爭吵不休?”
阿赤瞳瞪了秦霜兒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頭身軀,一幅我好男不跟女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