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老人的一番話,真的像是在說書。
鬼仙的爺爺徐天地,竟然是出自崑崙仙境?是木神的守陵人?
任何聽了說書老人的這番鬼話,肯定都會嗤之以鼻。
可是花無憂沒有笑,他相信說書老人所說每一個字。
花無憂佩服的人不多,不論是死的還是活着的,能被他佩服的,屈指可數。
木神,是他爲數不多所佩服之人中的一員。
當年木神的實力不算強,但他的妻子段小環,乃是九轉天鳳,是完全有機會將上蒼之主徹底殺死的。
關鍵的時候他放棄了。
爲了三界,爲了那些花無憂向來視爲螻蟻的芸芸衆生。
在人間已經很少還有人知道木神木子奇,但是在天界與冥界,對這個名字卻是家喻戶曉。
當年木神的身邊人,如今還沒有死絕,十八尾天狐妖小思,就是木神的至交好友。
花無憂知道,只有木神才能讓一羣守陵人,死心塌地的守護十幾萬年。
他道:“既然來徐天地的孫女鬼仙都不知道崑崙仙境與守陵人的秘密,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剛纔說,三大推演奇術是在守陵人中傳承,你也是守陵人?”說書老人苦笑搖頭,道:“秘密都在崑崙仙境,女兒國的少司命以及天女六司中的重要人物,都在修習三大推演奇術。你一定聽過輪迴老人這個名字吧,斬塵與無鋒雙劍七
世怨侶的詛咒,就是輪迴老人自損百年陽壽,以天罡神算推演出來的。輪迴老人所修的天罡神算,就是出自崑崙仙境。老夫這一脈,是輪迴老人的傳承下來的。可惜當年輪迴老人爲了推演七世怨侶死了,傳承下來的三大奇術,經過六千年前的那次浩劫之後,也中斷了。老夫只是年輕的時候,上山採藥,無意中掉下懸崖,在懸崖底部的一個山洞中石壁上發現了許多文字,其中就有記錄崑崙仙境守陵人的往事,以及一些斷命看相之術,應該是輪迴老人的後
世子弟留下來的。
公子看老夫的樣貌就應該知道,老夫是天縱奇才,只花了數月之間,就背下了石壁上的那些文字,然後離開懸崖,從此浪跡人間,並且以此道混口飯吃……”
花無憂忽然覺得這劇情似乎有點熟悉啊,似乎人間許多武俠小說的主角,都是掉進了懸崖才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他冷冷的道:“開始我還信你的話,現在完全是胡扯,你再胡扯一句試試?”說書老人乾笑幾聲,道:“公子慧眼!採藥墜崖之事,確實是老夫胡謅的,但老夫所學的相術問卜,也確實是與輪迴老人有些關係。輪迴老人這一脈,經歷了六千多年前的
大浩劫,傳承下來的不多,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花無憂道:“先前你施展的天罡神算可不是皮毛。”說書老人道:“老夫年少的時候,確實是只學了皮毛相術,但是老夫這一脈知道一個秘密,那就是輪迴老人年少時,在死澤歷練,無意中找到了秦風開闢出來的洞府,他就
是從那座洞府裡進入了崑崙仙境之中,學得天罡神算等奇術的。老夫不想碌碌一生,曾經根據線索去死澤尋找一番。老夫天縱奇才,仙緣深厚,找到了空虛洞府他出入口,破解了玄冥結界,走出了九宮迷陣,花了三天時間又破解了秦風所佈之謎,打開了進入崑崙仙境的通道,從天女國少司命那裡學來了天罡神算,但只是天罡神算,至於神機九算與輪迴天衍術,因爲一些不好的事情,少司命並沒有教
授老夫。這是真的,老夫沒有欺騙公子。”
花無憂道:“哦,原來你竟然去過崑崙仙境,真是令人意外。既然天女國的少司命肯傳授你天罡神算,爲何不傳你其他兩大推演神術?”說書老人尷尬的道:“這事兒說來話長,老夫不僅天縱奇才,年輕的時候這長相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老夫在那裡居住了七年,軟磨硬泡,少司命才答應傳我推演之術
,老夫七年都熬過來,後來……哎,一時沒把持住,犯下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和國王陛下有了私情。本來都好好的,少司命已經說要傳老夫輪迴天衍術,哪知天女國的女子,體質與修真界的女子不一樣,老夫只記得與國王陛下睡了八九十次,頂多一百四五十次,她就有
了身孕。她肚子一大,這不就露餡了嗎,少司命知道之後,說老夫玷污了天女國純淨的血脈,一腳便將老夫踢出了崑崙仙境。哎,說起這事兒來,老夫便滿肚子後悔啊,如果當年老夫把三大推演奇術都學完了,再去睡了國王陛下,也不至於回到人間後,連溫飽都難以維持啊。三大奇術在身,必
能大富大貴,沒準還能被皇帝陛下聘爲國師,從此衣食無憂……”
這老人越說越傷心,最後竟然硬生生的擠出了兩滴悔恨不已的老淚。
花無憂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他想知道的一切,這位說書老人都已經告訴他了。
或許其中還有一些秘密,或許老人說的十句有三五句是假的,但肯定也有真的。
只要他搞清楚徐天地的由來,他就對此事沒有了什麼興趣。
至於這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在天女國糟蹋了多少妹子,搞大了多少妹子的肚子,花無憂纔不會感興趣。
西風城有許多暫居在此的各派修真者,街道上發生了離奇慘案,數百人忽然間在一瞬間身體炸開,肯定是修真之人下的手。
沒多久,這條血腥的街道就出現了許多正道修真者,其中還有數十位蒼雲門的年輕弟子,與四五位長老。
花無憂失去興趣後,就消失了。
老人正滔滔不絕的講訴着自己在女兒國的風流韻事,一擡頭,見花無憂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
桌子上三枚轉動的古錢幣,也停止了轉動,安靜的躺在在桌面上。
老人身子一個激靈,趕緊將古錢幣、龜殼、籤筒、竹籤都塞進了布袋裡,拎着竹竿布幔撒腿就跑。
跑出了這條血腥的街道,躲在一個牆根後面,伸着腦袋往四周觀察。見花無憂沒有再追來,他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喃喃的道:“好險,好險,總算糊弄過去了!看來人間會盟之後,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