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寶分四品,一品寶器,二品靈器,三品神器,四品天器。
天器,作爲法寶中等級最高的異寶,每一件天器,都蘊含着世無其匹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逆天。
人間千萬年的歷史,經歷了無數年,就拿人間最近百萬年九六的女媧娘娘締造的文明來說,百萬年沒出幾件天器。
人間最近出現的一件天器,是矮人族煉器大師花了十多年,爲蒼雲門煉製的那柄絕世妖劍。
而人間上一次天器煉製而成,是兩萬四千年前鬼仙徐小丫煉製的七星黑晶。
七星黑晶中蘊含的嗜血妖力,比起人間第一大凶異寶血魂精,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血魂精乃是冥界藍晶所煉製,陰力滔天。
七星黑晶是鬼仙通過蜀山派的那座輪迴法陣的陣眼內蘊含的煞氣煉製而成。
輪迴法陣,又稱之爲周天星辰輪迴法陣,不僅日夜吸收周天星辰之力,還將以蒼雲山爲中心的方圓數千裡的地脈煞氣,都吸收進來。
兩萬多年前,鬼丫頭的母親鬼仙,在輪迴法陣開啓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六道輪迴法陣到底是何人所布,布與何時,這誰都說不清了,起碼在邪神那個時代,籠罩蜀山派的輪迴法陣已經成型無數年,因爲蜀山派乃是三界第一巨派,沒人敢招惹,導致輪迴法陣很少被開啓。
輪迴法陣也不知道吸收了幾萬年,還是十幾萬年地脈煞氣,導致陣眼內的煞氣濃郁到令人膽寒的地步。
冥界藍晶,是在吸收了無數年的陰邪鬼氣結出的晶石。
七星黑晶則是地脈煞氣凝聚成了晶石,其蘊含的妖邪煞氣,比起冥界藍晶還要狂暴。
客棧陰寒角落裡的那個年輕男子說的不錯,當年蜀山大決戰後期,爲了扭轉頹勢,邪神不得已之下,解開了輪迴法陣所有陣眼上的天機印,將法陣吸收了無數年的地脈煞氣,全部一股腦的釋放了出來。
當年邪神的修爲雖然很高,但還不足以駕馭這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煞氣,更別說能在煞氣中存活下來。
是鬼仙,在關鍵的時候暗中幫助了邪神。
世人只知道邪神領導人間擊敗了天界來犯之敵,取得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浩劫大戰的勝利。
但是,邪神只是推出來的代表人物,在他的背後,還有許多默默無聞的人在默默付出。
花和尚用身體爲邪神不知道擋下了多少刀劍,如果花和尚將衣服脫了,就可以看到他渾身的傷疤。
封於彥的妻子墨雪仙子,爲保住師弟邪神,獨自迎戰十多位天界高手,雙手雙腳被斬去,在臨死前,自爆元神,震死一大片人。
蜀山散修宋有容,邪神一輩子沒有原諒的李子葉,精靈族的聖女……太多太多人爲那場浩劫付出了努力。
但是,只有一個邪神名揚天下,只有一個軍神傳承千古。
其他付出的人,都入浪花一般,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中。
說書老人確實知道鬼仙與七星黑晶的故事,知道鬼仙在那場大決戰的中作用,但他不會說。
因爲,世道越亂,英雄就得越少。
亂世出英雄,這英雄,就是亂世之人活下去的希望,是信仰。
那些默默付出的人,將自己的功勞都歸納在邪神與軍神的身上,將二人捧成救世主,如此才能團結人界力量,拯救亂世中的黎民百姓。
就像鷹嘴崖一戰,趙士曲就是被捧爲神一般的人物,只有這樣,趙士曲才能帶着軍隊,打贏鷹嘴崖那一戰。
夜深了,聽書的人越來越少,喝多的與沒喝多的,都漸漸的離去。
老人開始收拾他面前的桌子。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幾十個銅板,幾兩碎銀子,幾本破書,以及後面還有一個“戲說天下”的破布幡。
陰影裡的男子緩緩的走了出來,很年輕,很英俊,甚至可以說美豔,穿着色彩鮮豔的庸俗絲綢衣裳,手裡還晃動着更加庸俗的大牡丹摺扇。
他一直在喝酒,從半個月前就在喝,卻從沒有喝醉。
臉頰不紅,走路不晃,眼眸依舊那麼的明亮。
他走到了說書老人的面前,道:“老先生,你知道今夜我爲何打斷你繼續說秦風的故事嗎?”
說書老人停止了收拾,渾濁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個年輕美豔的男子。
他輕輕的道:“公子應該是不想小老兒說出秦風公子爲何會變的頹廢,爲何又會在人間消失,因爲這事兒牽扯到了天界的兩位仙子。”
年輕男子笑了。
然後一字一句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雲老弟派下界的嗎?我以爲他只派了花和尚,沒想到他在人間還有其他部署。”
說書老人似乎有些茫然,道:“公子你說什麼?小老兒聽不太懂。”
年輕男子皺眉道:“你不是邪神派來人間的?你不認識我?”
說書老人慢慢搖頭。
年輕深深的凝視說書老人,忽然出手如閃電,一把抓住了老人的右手手腕。
老人吃痛,轉眼間臉色就變的無比的蒼白,額頭上汗水瞬間出現。
片刻之後,年輕男子的臉色就變了,十分怪異。
他緩緩的鬆開了說書老人的手,道:“你不是修真者?有趣,有趣兒!”
說書老人似乎很懼怕這個年輕人,連連後退,甩動手腕,道:“小老兒只是一個走江湖的說書人,哪裡是修真仙人啊。”
年輕男子道:“你既不是修士,爲何知道修真界如此之多的隱秘?”
說書老人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裡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年輕男子又笑了,這一次沒有再說話,轉身朝着客棧外走去。
說書老人道:“公子何許人也?”
年輕男子已經消失,但卻有聲音傳來:“上蒼之子。”
說書老人的老臉狂變,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喃喃的道:“原來是他!”
咯吱……
怪異的聲響從老人的拳頭掌心發出。
老人回過神來,緩緩的張開手掌,掌心的幾兩碎銀子與幾枚銅板,竟然被他在剛纔的震驚之下,無意中捏成了齏粉。
銀色與黃色的齏粉,被門外的夜風一吹,緩緩的飄散,宛如細沙在流淌,漸漸的消失在了老人的掌心。
年輕男子沒有查出老人有任何修爲,但說書老人這份手段,只怕當今人間沒幾個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