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靈兒很餓,從早上離開船隻,到了晚上還滴米未進,作爲縹緲閣的聖女,她知道一個女人該有女人的矜持,可是肚子實在是餓的慌,聞着香氣就來了。
她下馬,走向了在小樹林邊緣空曠地帶的葉小川與百里鳶。
她劍二人對她發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兩位,在下楊林,深夜趕路至此,腹中飢餓,嗅到肉香,便貿然過來,還請二位見諒。”
葉小川對比自己長的帥的男人,向來都是不屑一顧的,他眨巴了一下嘴巴,然後繼續啃叫花雞。
百里鳶倒是十分殷勤,起身道:“無妨,楊公子如不嫌棄,就坐下一起吃點東西吧。”
葉小川心中很鄙夷的看着百里鳶殷勤的模樣,心想這女人就是喜歡小白臉,以前也沒見百里鳶對自己慈眉善目的。
其實這三人當日在揚子江面上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葉小川還和楊靈兒琴簫和鳴了一曲。
只是當日楊靈兒身穿粉衣,面紗輕紗,一身女子小姐打扮,且看不清樣貌,是以如今她秀髮攏起,頭戴巾冠,一身文弱書生模樣,百里鳶這位走南闖北多年的老油條都沒認出來,更別指望初出茅廬的葉小川能將這個小白臉與那個粉衣女子相互聯繫起來。
楊靈兒對二人拱手抱拳,連聲說“叨擾了,叨擾了”。
火光映襯着她有些發紅的臉頰,就像一個紅豔豔的大蘋果,讓百里鳶恨不得一口將其吃掉。
人都是感官動物,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喜歡漂亮的女子,喜歡女人的身材前凸後翹,喜歡女人的肌膚吹彈可破,喜歡女人的小蠻腰,喜歡女人臉頰毫無瑕疵,更喜歡女人的千嬌百媚。
女人也是一樣,她們從身體發育的時候,腦子裡就開始幻想以後自己的白馬王子,面如冠玉,貌比潘安,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偶爾還會有點小壞壞。
百里鳶是一個女人,雖說不是普通膚淺的女人,但終究是一個女人。
面對帥哥小鮮肉,她依舊沒有任何抵抗力,恨不得自己的身子都貼在了楊靈兒的身上纔好呢。
這讓旁邊的葉小川想要嘔吐。
楊靈兒看着百里鳶砸開了一個骯髒的泥疙瘩,她不解其意,片刻之後,只見外層的那層泥疙瘩脫落後,露出了一層荷葉,然後一股奇異的香味都散了出來。
這種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讓楊靈兒大感驚訝。
換做以前,她的婢女們絕對不會允許聖女殿下吃這種從泥土裡挖出來的東西的,可現在已經沒人約束她了,她可以盡情的享用自己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食物。 •ттκan •¢ o
那股奇異的濃香從荷葉裡散發出來,打開荷葉,竟然是一隻香氣濃郁的兔子,頓時讓楊靈兒食指大動。
百里鳶笑道:“看公子是真的餓的不輕,快吃吧。”
葉小川聽百里鳶對那個楊林一口一個的公子叫着,立刻火大,在他的記憶裡,百里鳶都沒對自己如此殷勤過。
楊靈兒接過百里鳶遞過來的兔子肉,道了一聲謝謝,剛剛開吃,葉小川就陰不陰,陽不陽的說道:“看公子打扮,也不像是吃不起一頓飯食,住不起客棧的窮人,俗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兔子,這是我們的勞動成果,我們可以分一些給你,但你得付錢。”
楊靈兒還未說話,百里鳶就已經掐腰怒道:“你是不是男人,一隻兔子而已,至於這麼小氣嗎?”
葉小川撇撇嘴,道:“兔子是我抓的,是我烤的,我當然有權收費!”
百里鳶叫道:“這乾柴樹枝是我撿的!”
葉小川道:“所以我才分了你一隻叫花雞。楊公子,這個世界上想要任何東西,都需要付出勞動,你可以吃,但得用錢買。”
楊靈兒道:“你說的很對,我不能白吃你燒的兔子,我付錢。”
說完,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小包袱,打開之後,一旁的葉小川與百里鳶眼珠子一瞪。
只見那小小的包袱裡裝的全部都是銀票,厚厚一疊,上面有幾張一百兩的,下面的銀票比較大,都是金黃色的票紙。
葉小川與百里鳶都認識這種票紙,面額至少是一千兩,甚至是一萬兩的超級大面額。
在二人目瞪口呆之中,楊靈兒玉指輕輕的拿起了上面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葉小川,道:“我想這些錢可以支付我吃的東西。”
葉小川吞了吞口水,伸手接過,在火堆旁邊藉着火光仔細辨認,確定銀票是九州錢莊的龍頭銀票,走遍九州三十六郡都可以在任何錢莊隨時兌換處真金白銀。
他身子一抖,立刻賠上諂媚的笑臉,道:“剛纔一見面,我就看出楊公子不是一般人,宛如星辰下凡,明亮耀眼,又如東海最美麗的珍珠,散發着聖潔的光芒。再瞧公子這面相,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相,必定是王侯貴胄。小弟葉小川,以後爲公子鞍前馬後的效勞,公子有什麼要求隨便說,要是一隻兔子不夠吃,我現在就去打一頭大野豬來!”
葉小川正在獻媚,不料手中的銀票被百里鳶奪了過去。
百里鳶道:“銀票歸我!”
葉小川大怒,道:“憑什麼!”
百里鳶道:“這一路上你吃我的,喝我的,毛驢還是我出錢買的呢,現在有錢了自然歸我!”
葉小川道:“離開蒼雲時,你身上一共就三十兩銀子,我就算吃你一半,也就十五兩銀子,見者有份,我這個人最是公允,咱們一人一半。”
百里鳶沒好氣的道:“想的美,二八分。”
葉小川氣急敗壞的道:“你心也太黑了吧?五五!”
百里鳶道:“三七!”
葉小川道:“五五,這是我的底線!”
楊靈兒在一旁大口的吃着兔子,看着旁邊兩個人爲了一百兩銀子開始討價還價,心中不免覺得好笑。
同時,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的銀子給多了,這隻香噴噴的兔子,縱然是自己以前吃過的最香最好吃的,也肯定不值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