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很難,尤其是達到靈寂境界之後,想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更是難上加難,葉小川如果沒有冥海之心淬鍊心智,沒有五彩神雷淨化身體雜質,他的修爲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時間內,進步的這麼快。
葉小川初聽這天書第一卷,立刻便感覺到,與自己暗中修行的天書第二卷玄道篇、第三卷天魔篇、第四卷幽冥篇、第八卷星辰篇,有諸多暗合之相。
一遍還沒有聽完,葉小川就似乎已經想通了這十幾年來,在修煉過程中,好幾個自己抓破腦袋都無法想通的疑點,彷彿整個靈魂都豁然開朗。
作爲總綱的天書第一卷,篇幅遠遠超過其他幾卷天書,從中午到黃昏,昏迷中的阿香,就像是害怕葉小川記不住一般,一遍又一遍的誦唸着天書第一卷的通篇文字。
葉小川就算是白癡傻帽二百五,聽了七八遍也能將通篇文字全部記下。
以前葉小川修煉的幾卷天書,雖然有些地方相互契合,但畢竟葉小川沒有像邪神那樣,獨自得到八卷天書,他只是得到了其中四卷而已,無法將暗中修行的四卷天書相互融合貫通。
此刻,葉小川只感覺人間古老相傳的八卷天書,就像是一座長長的橋樑,天書第一卷巫術篇是橋面,其他七卷天書則是橋墩,如果不得到作爲橋面的天書第一卷,那七個大橋墩,是無法相互連接的。
短短的一下午,葉小川就感覺到上升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這些年來,無法連接貫通的四卷天書,此刻終於相互連接。
只是,這座大橋終究還是不完整,天書第五卷的亡靈篇、第六卷的佛道篇以及第七卷的妖道篇,這三個橋墩還是空空如也。
葉小川終於第一次感覺到了邪神的可怕。
邪神是人間有史以來,第一個完整拼湊出這座天道之橋的人,怪不得他敢與蒼天叫板。
此刻葉小川覺得,只要再給自己三年五載,讓自己領悟天書第一卷,然後將現在自己所學的五卷天書相互融合,恐怕人世間沒有一個人能擋住自己的一劍。
葉小川此刻的心情非常的複雜,天書第一卷,給他徹底打開了強者的大門,他看到了門後的世界,興奮之餘,又對門後世界的強大力量感到無比的恐懼。
他終究只是一個凡人,凡人如果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是對還是錯呢?
“小川,小川……”
在葉小川陷入糾結之中時,耳邊傳來了雲乞幽熟悉的聲音,感覺肩膀還被人推了一下。
葉小川回過神來,屋內一片漆黑,只有雲乞幽的那雙眼睛閃爍着清冷的光芒。
雲乞幽道:“小川,你怎麼了?天黑也不點燈,叫你也不應,你在想什麼。”
葉小川搖頭,道:“沒什麼。”
雲乞幽將木屋裡的油燈點燃,看到葉小川的神色很怪異,她心中有些擔憂。
還以爲葉小川的累着了,便道:“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就行了。”
葉小川看了一眼牀上的阿香,揉了揉臉,感覺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實,似乎就像是一場夢。
可是,關於天書第一卷的修煉之法,讓他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夢。
此事他不想隱瞞雲乞幽,因爲雲乞幽作爲邪神的女兒,是有資格知道天書第一卷的秘密的。
他道:“乞幽,有一件……”
不料就在這時,他的腦海深處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你不必對她說什麼,我能感覺的出來,她早已在暗中修習天書第一卷巫術篇。”
葉小川臉色一變,聽聲音有些耳熟,立刻轉頭看向牀上的阿香姑娘,他知道自己靈魂深處發出的聲音,就是來自她!
本來阿香是不會說中土語言,可是血脈覺醒之後,繼承了祖先的功法記憶,連語言系統也繼承了。
葉小川心神沁入靈魂之海,道:“阿香姑娘?是你嗎?你醒了?”
那女子聲音輕輕的道:“準確的來說,我的神識醒了,受傷的只是我的軀體,外界發生的一切,我都能感知。”
葉小川道:“哦,今天你是有意傳我天書第一卷的?”
阿香道:“是,你救了我,我自然要謝謝你,何況我感覺出你體內有至少四卷天書異術的靈力在流淌,想必你就是邪神的傳人,肩負着拯救人間的重任,我傳你一卷天書用來感謝你,不算什麼。”
葉小川道:“你果然是每六百年覺醒一次的邪神後裔。”
阿香道:“對。”
葉小川問道:“你剛纔說,雲師姐也在懂得天書第一卷巫術篇?”
阿香道:“不錯,她體內至少有四種不同屬性的真法,除了天書第一卷之外,她還修煉蜀山真法與佛門心法,還有一股靈力我看不透,應該是音律一道的靈力。她身上有玄霜神劍,長的又與玄霜仙子極爲相似,她應該是邪神與玄霜仙子的後代吧。”
這一下輪到葉小川震驚了。
雲乞幽只告訴他當初在五臺山,得到了一部佛門的修心法門,或許可以救治她的七竅玲瓏心,可是雲乞幽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在暗中修行天書第一卷。
如果知道雲乞幽懂得這一卷天書,自己何必苦苦尋找十幾年呢,這讓葉小川覺得雲乞幽不講義氣。說好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結果還沒有成親就開始欺騙隱瞞,如果以後成親了,有了孩子,這種充滿謊言與隱瞞的日子可怎麼過?
轉念一想,雲乞幽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可是他也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向雲乞幽吐露自己修行天書異術的事情。
不僅僅是因爲他所修的這幾卷天書多數都見不得光,還因爲人的私心在作祟。
天書中所記載的異術實在是強大,葉小川可不是聖人,從來沒有打算透露給其他人。雲乞幽沒有將她在暗中修行天書第一卷之事告訴自己,這完全是情理之中。
雲乞幽只隱瞞了他一卷天書,他隱瞞了雲乞幽四卷天書,說起來還是他比較過份。
於是這廝的內心瞬間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