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帳篷,外面的天剛矇矇亮,大部分的正道弟子已經開始整理營地裡的帳篷。
葉小川作爲大領導自然不需要親自動手,他站在山腰上,看着東面日出的方向。
不到南疆,永遠無法想象南疆的日出有多麼的美麗與輝煌。
朝霞之下,層層疊疊的山脈,彷彿一條條甦醒過來的巨龍,在晨霧之中緩緩的翻滾着。
葉小川看着眼前的奇景,心中不禁想起了雲乞幽,她這個女人最喜歡看日出日落與九天星辰。如果這一次大劫不死,自己好想與她來到這南疆之地,讓她親眼目睹一番這南疆盛景。
杜純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葉小川的身邊,她很少看到葉小川有如此安靜的一面,此刻的葉小川表情靜謐,沒有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猥瑣樣子,從他的側顏看去,黑是黑了點,倒也算的上是一表人才。
許久之後,杜純忽然道:“雲師妹真是好福氣啊。”
葉小川身子一動,回頭看了一眼杜純,道:“你說什麼?”
杜純道:“雖然我們整天揪你耳朵,讓你燒飯做菜,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你很不錯。也難怪蒼雲門最出色的兩位仙子都鍾情於你。”
葉小川知道杜純所說的那兩個仙子,就是指雲乞幽與顧盼兒。 ▪тtκan ▪¢o
他咯咯一笑,道:“小看人了不是?我葉小川玉樹臨風,瀟灑倜儻,蒼雲門上下鍾情與我的仙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何止她們兩個?”
杜純白眼一翻,這個傢伙正經的樣子雖說令女人怦然心動,但是他的正經根本就維持不了多久,然後就會露出了他的本性。
看着此刻葉小川臉上猥瑣的樣子,杜純無奈的搖搖頭,不想在與這個又自大又好色的傢伙,談論這個話題。
便道:“小川,你說我們這一次能活着出去嗎?”
葉小川點頭道:“當然可以,我葉小川天生福將,冥海我都能闖出來,這南疆十萬大山,又能奈我何?”
杜純笑了,道:“是啊,有你在就一定不會有事兒。你就是屬貓的,有九條命。”
不料,葉小川卻意外的沒有得意,反而臉色有些陰沉,看了一眼身後正在收拾營地的正道弟子,對杜純做了一個手勢,便往遠去走去。
杜純愣了愣,不知道葉小川怎麼忽然間情緒變的有些怪異,便跟了上去。
兩人漸漸的遠離了營地,杜純道:“你怎麼了?在擔心什麼嗎?”
葉小川道:“進山之前,我就一直感覺心裡有些不太安寧,總覺得這一次南疆之行會有危險發生,南疆異族與獸妖,應該是傷不了我們這麼多人的,我害怕禍起蕭牆啊。”
杜純的眉頭漸漸的擰了起來,道:“禍起蕭牆?你是說我們的隊伍內部有什麼危險?”
葉小川輕輕點頭,緩緩的說出了三個字:“千面門。”
杜純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漸漸的恢復了。
她默默的道:“不錯,千面門確實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葉小川道:“我當時來南疆,就是因爲千面門的關係,所以沒有打算讓蒼雲門的弟子一起過來,而是寫信叫了左秋等人,可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師父將這個事兒捅到了掌門師叔那裡,結果蒼雲門來了一
百多人,這些都是門中精英弟子,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我誰也不敢相信。”
杜純道:“爲什麼?”
葉小川道:“前不久在蒼雲,我與千面門的餘孽交過一次手。”
“誰?”
“柳津煙墳。”
杜純的臉色再一次的變了。
當初在蒼雲,還是杜純告訴葉小川,柳津煙墳乃是當年元少欽的另外一個名字。
她吃驚的道:“不可能,元少欽早就死了。”葉小川搖頭道:“應該沒死,當初在思過崖我問他是不是元少欽,他沒有否認,看來三十多年前元少欽一案另有玄機。蒼雲門絕對不止柳津煙墳一個千面門餘孽,如今我們在深山之中危機重重,如果內部有
千面門的餘孽,後果不堪設想。”
杜純慢慢的道:“你和我說這些,難道就不怕我是千面門的餘孽易容的嗎?”
葉小川一怔,隨即呵呵一笑,道:“這倒是,你先說說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事兒,確保你不是千面門的餘孽。”
杜純哭笑不得,道:“那鍋錦鯉湯……”
葉小川道:“噓噓,別說了,要是讓齊飛遠聽到了可不得了。”
杜純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葉小川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反而道:“杜師姐,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相信我嗎?”
杜純直截了當的道:“當然。”
葉小川道:“那就好,我希望你幫我暗中盯着蒼雲門的弟子,尤其是你的師弟李問道。”
杜純的臉色第三次變了。
她失聲道:“你難道懷疑問道他……”葉小川道:“不是懷疑,而是不得不懷疑,他是班師伯的兒子,班師伯又出自千面門。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琢磨,如果當年元少欽沒有死,那是誰救了他?誰有能力救他?誰又有動機救他?我思來想去,除了
班師伯沒有第二個人。如果班師伯有問題,那李問道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還有,你也幫去探探那個劉童的底,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比她哥哥劉胖子還令人捉摸不透,你是女人,接近劉童比較容易一些。”
杜純深深的凝視着而葉小川,確定葉小川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她這才緩緩的點頭。
道:“原來如此。”
葉小川道:“什麼?”杜純苦笑道:“看來懷疑師孃的不止你一個人,這一年來,雲鶴師叔也在暗中監視我師孃,雖然隱秘,但我卻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只是你們的懷疑可能是錯的,我師孃這些年來很少離開正陽峰,雖說出身千
面門,卻絕對不是下毒加害蒼雲長老的千面門的餘孽。問道我可以幫你盯着,劉童的底細我也可以幫你查查,不過此事只限於你我二人之間,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曉我們在調查他們二人。”
葉小川道:“這不必你提醒,我知道其中的輕重。”
兩人忽然都不說話了,都在看着遠山的方向,看着慢慢升起的朝陽。好一會兒,杜純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小川,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年死的人不是元少欽,那死的人會是誰?或許從這一點上,可以倒推出幾個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