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他們已經到了極北冰原的最北端,估計再往北數百里,就會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洋。
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御空的速度也不免快了許多。在黃昏時,夕陽並沒有從白色的冰面落下,而是從水平線落下,這個時候衆人才徹底的瞭解極北冰原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地方,在藍色的海面上,懸浮着一座座大小不小的冰川,正隨着洋流與南風,在
緩緩的向北面移動。
葉小川等人甚至親眼看到,一座巨大如山的冰山,在轟隆巨響聲中從冰原大陸上剝落,一頭栽進了汪洋巨濤中,然後冰山又從海里衝了出來,懸浮在海面上,慢慢的遠離冰原大陸。
在這個地方,氣溫已經和當初大家進入黑森林差不多了,沒有那種恐怖如冰雹一樣的雪花,沒有能撕裂防禦氣罩的冷風,大家的感覺好了許多。
葉小川還是第一次見到汪洋大海,站在岸邊瞭望一望無際的藍色汪洋,心生澎湃,人也變的高大起來,似乎覺得男人就該有海洋一樣的容納萬物的胸懷。
他絞盡腦汁總算想出了一句關於海的詩句,慷慨激昂的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大海,我來了!”
這就是個土鱉,百里鳶對葉小川這種土鱉行爲嗤之以鼻,準備諷刺他幾句,結果土鱉還不止葉小川一個,那邊的左秋、楊亦雙都沒見過大海,也在感慨着。
楊亦雙從小飽讀詩書,自然不會像葉小川那樣搜腸刮肚半天,才如便溺一般憋出一句“長風破會有時”的詩句。
什麼“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浮天滄海遠,去世法舟輕”、“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之類的詩句,她都信手拈來,引經據典的一塌糊塗。
或許是站在這碧海藍天之下,站在這人間大陸的最北端,大家的情緒立刻就高漲了起來,你一言我一句,嘮的不亦樂乎。
如葉小川、六戒這種粗俗之人,自然不能和飽讀詩書的楊亦雙、左秋等仙子相比,壓根就聊不到一個圈子,他們也想引經據典裝做滿腹經綸的文人墨客,結果總是引來衆仙子的一陣鬨堂大笑。
六戒不在意,他是六怪人的趣怪人,被別人笑話了幾十年,早已經習慣了。可是葉小川被百里鳶笑話是沒文化的土鱉,這就沒法忍了,說的好像你百里鳶就比本大聖有文化似得。也不見得你剛纔那句“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就比本大聖的那句“哎呀我的媽,大海好大啊”好到
哪裡去。
在本大聖看來,本大聖已經完勝與你,你那句是古人寫的,而本大聖這句,是咱在初見大海時,心有所感自己寫的。
寫詩其實和練劍差不多,練劍的高超境界,就是劍由心生,寫詩也一樣,寫出符合自己心境的詩詞,那纔是好詩詞。
歡樂的場面總有掃把星攪局。
這時,鳳儀忽然開口吟唱道:“夢然冥海萬里黑,巨鯤化鵬展翅飛。三千弱水鵝毛沉,夔牛一吼破天雷。”大家本來都是在好好的欣賞北海的落日夕陽,結果鳳儀這女人就是不上道,幾句詩吟唱出來,立刻攪了所有人附庸風雅的興致,將他們從美好的景象中拉回到殘酷的現實中來,越過廣袤的北海,他們就會
進入鵝毛都會沉底的冥海了。
葉小川拉着雲乞幽走到一旁,不和鳳儀這個掃人雅興的壞女人待在一起,結果還沒有走兩步呢,鳳儀這個掃把星的傢伙又開口了。
“夕陽馬上落下,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衆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這女人只當沒看見,縱身一躍,飛向了海中一座頗爲巨大的浮冰上。
衆人只好跟着飛了上去。
這一次大家一起動手,將巨大的浮冰修整了一番,修真者的辦事效率就是好,乘着明亮的月光加班加點,不到兩個時辰,他們竟然將浮冰挖成了一條船,還有四個船艙,甲板。
百里鳶這個精通水性的女子,竟然還一猛子扎進了水裡,將冰川船底也修了一遍,成爲了一個箭頭形狀,這樣在水中跑的會更快一些。
去冥海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坐船,現在南風呼呼的在往北面冥海的方向吹,大家需要在進入冥海之前養足了精神,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前往冥海,這幾天還是在船上比較靠譜。
佛門不愧是如今修煉空間法則最厲害的門派,對須彌芥子之類的空間的參悟,不是道家門派或者魔門可以相提並論的。
六戒這個肥和尚,竟然從他的儲物袋裡拖出了兩根足足有十多丈長的桅杆,廢了半天勁纔將兩根桅杆樹立在了冰船上。
葉小川露出了貪婪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六戒的乾坤袋。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葉小川覺得的乾坤袋和六戒的儲物袋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連十丈長的大木頭都能塞進去,還兩根,天哪,這個肥和尚儲物袋裡到底有多大的空間啊!
本大聖如果有這麼大空間的儲物袋,還不將九玄仙境兵庫裡的那些法寶都搬空了?結果只偷了一丟丟自己的儲物袋就塞不下了。
看着葉小川對着自己的儲物袋流口水,六戒立刻將儲物袋塞進了褲子裡,叫道:“小川兄弟,灑家可就這一個儲物袋,你可別打灑家的主意。”
葉小川道:“我出錢買還不行嗎?”
六戒將腦袋搖的啪啪的,葉小川已經開出了三萬六千五百七十二兩又三文錢的高價,他依舊是咬着牙不爲所動。
兩面大帆被掛在了桅杆上,這是矮人族給準備的,大帆吃風之後,巨大的冰船宛如離弦之箭,跑的賊快。這附近海域上都是浮冰,爲了防止撞船事故發生,百里鳶讓蹦蹦跳跳的六戒與葉小川這兩個傻缺將大帆給放下來,等明天天亮之後再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