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寶玉的詢問,水勿語只是神秘的笑,兩人飲酒暢談,沒多久,一葉金舟就到了金陵。
出乎寶玉的預料,他的歸來,並沒有帝王迎接,也沒有千官隨行,而是簡簡單單的,就這樣到了大觀園的上空。
可是,突然間……
“今,我大周肱骨賈寶玉歸來,得中三元驕子首席,封一等安國公,世襲罔替,另加封一品,爲正二品吏部尚書!”
“今,我大周肱骨薛道衡歸來,得中三元驕子次席,封一等安國侯,世襲罔替,加封吏部侍郎,從三品!”
“今,我大周肱骨步常仃歸來,得中三元驕子次席,封一等鎮國侯,世襲罔替,加封護殿金甲,金甲傳家,代代不離!”
連續三個封賞盪漾金陵滿城,又是金鐘大鼓,揚揚傳去了整個大周……
“一門三公?”
哪怕寶玉有了心理準備,那也忍不住愕然了,。
一門三國公,可是連《盛唐天下志》裡面都沒有記載過的事情!
薛道衡更是激動得眉毛和眼角直跳,他得了一等安國侯,又是世襲罔替,薛家的門楣算是立起來了,而且一立,特麼的就是頂尖!
步常仃以爲自己沒什麼感覺,俠客文人嘛,從來不在乎爵位,可是,他伸手接了皇城內射來的黃金大甲,手掌就根本停不下來了。
他撫摸黃金大甲光滑、冰冷的表面,眼睛裡都帶了迷離的神彩——
漂亮啊!威武啊!穿這套行頭出去,誰敢擋着他行俠仗義?
…
一葉金舟落下地面,正好落在大觀樓的門前,寶玉誰也不理,徑直去找林妹妹……
“夫人!”
他上了大觀樓,叫了一聲,推開門。
這邊還脫着黑狐大氅呢,手掌一頓,立馬訕笑着,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快步往前走着請安:“老祖宗、父親、母親,寶玉回來了。”
屋裡好大的一片人,別個也就算了,賈母、賈政,還有王夫人,他可不能當是沒看見。
按理說,得是老祖宗先摟着寶玉來句‘心肝兒肉疼’,可是這一次,王夫人僭越了,先是快走了幾步,一把把寶玉摟在了懷裡。她纔不管寶玉得了多大的好處,也不管寶玉在外面闖下多大的名頭,看見黑狐大氅上的破爛窟窿,眼淚嘩的一下落了下來……
“我的兒!”
王夫人痛哭着撫摸黑狐大氅的破口,拗罵道:“不出去了!以後再也不出去了!黑狐大氅都破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沒,是自己不小心弄破了,母親不要擔心。”
寶玉睜着眼說瞎話。
他一邊安慰王夫人,一邊搭手把了脈,見脈象穩定,心裡也就安心。
藥王孫思邈下力了不少,王夫人的舊傷,已經接近痊癒……
接下來,賈母、賈政都過來安撫了兩句,賈母自然是和王夫人一樣的態度,女眷嘛,柔弱的心兒,總要比男人軟了不少。
賈政上下打量了寶玉很久,簡簡單單的說了句‘不錯’,就和賈母告辭出去。他剛出門,眼睛唰的一下通紅,腳下加緊了幾步,下了樓……
“明個府裡給你接風,要邀了陛下和文武同僚,你準備一下,不要丟了府上的臉面。”
賈政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強壓平靜的聲音裡帶着的一點梗塞,寶玉點了點頭,嘴角又扯起笑。
他應了一聲,又陷進了大觀園的脂粉堆裡……
天色近了黃昏,賈母和王夫人早就離開,剩下寶玉和林妹妹。
俗話說久別勝新婚,寶玉也沒急色,摟着林妹妹,在軟塌上小聲的說着話。
林妹妹是個賢淑的,怕寶玉不開心,給寶玉揉着肩膀道:“你們做男人的總是死要臉面,您是,公公也是。”
“我知道,賈政,嗯,父親,他明着和我不太親近,其實最疼我不過。這些年爲了賈府,他撐得很苦。”
寶玉知道賈政的好,不說別的,單是賈政忍了幾十年的‘迂腐糊塗’的罵名,就不是一個堅毅能夠解釋的。
只能說,賈政是榮國府的當家,是爲人子、爲人夫以及爲人父,爲了滿門的安危,他纔有毅力忍受了一切……
“妾身可不敢編排公公的不是,妾身是說夫君您呢!”
林妹妹把自己縮進寶玉的懷裡,嬌嗔道:“您的傷勢妾身知道,不也是也藏着掖着沒和婆婆講嗎?不過還好,咱們賈府啊,現在是三公六侯,什麼都不怕了。”
“三公六侯?”
寶玉納悶了,榮國公、寧國公還有他的安國公,這三公他明白是怎麼回事,六侯又是從何講起?
林妹妹的丹鳳眼笑得好像月牙一樣,嬌聲道:“您是封公,不是加爵,所以侯爺的爵位還在呢,將來要留給你的次子,沒次子的話,就傳給環哥兒……
還有步常仃的鎮國侯、李秋水的百花侯、方思民的化外侯、焦大老爺的神刀侯,最後還有個讓您會大歡喜的。”
“這已經夠驚喜的了,那麼多侯爺,溶哥兒就不怕我搶了他的位子?”
寶玉忍不住舔了舔嘴脣,一門三國公啊,還有六個侯爺,這些侯爺,可都是他的體己人。
他輕笑道:“還有誰?是申哥兒?按理說,也該給樂陽家一點好處了。”
“這話說的沒錯,所以,還真的給了樂陽家。”
林妹妹嫣然一笑:“吟哥兒說您剛回來,他就不吵您了,這個護國一等侯,他也愧受了。”
吟哥兒活了?
寶玉一下子跳起來,急匆匆的往外走……
“夫君,他說今個不吵您了。”
林妹妹嬌嗔起來。
寶玉一拍臉頰,他太激動了,回過頭,自然什麼都不要說。
說什麼?這時候解釋他太激動了?傻子才這樣做!
只有撲上去,好生戰林妹妹幾百個七進七出……
…
一夜春光,自然是無限美好,在南寧國寶玉沒這麼安穩過,睡得無比香甜。
就在月上中天的時候,一道窈窕的身影進了屋子,躡手躡腳的,卻又好像身軀發軟,捧了黑狐大氅出去,還在大觀樓的外面摔了一跤……
“夫君……”
睡夢中,林妹妹嬌憨的喚了一聲,寶玉睜開眼睛,看見外面大亮,就小心翼翼的坐起來。
他把林妹妹的手從大腿邊拿開,笑吟吟的親了下林妹妹的額頭,坐起來,些許的響動,立馬吵着了隔間候着的麝月。
麝月走出來,伺候寶玉洗刷,又端了一直小火慢煲的銀耳蓮子粥。寶玉喝了,左右看看,笑問道:“怎麼不見晴雯那個嘰嘰喳喳的丫頭?”
“回二爺,晴雯姐姐前些日子想突破妖將的實力,哪知道沒成,受了點傷,她告假了。您放心,傷勢不重。”
“那襲人呢?”
“這個奴婢不清楚,一大早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寶玉點了點頭,沒當回事,現在的賈府,大周還沒幾個人有膽子招惹。
他這邊活動着身子,突然有人扯開了一點門縫,偷偷摸摸的往牀榻上瞧……
“襲人,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古靈精怪了?”
寶玉把襲人扯進來,已經給牀榻用了才氣隔音,不怕吵着林妹妹。
襲人剛剛進屋,立馬把手裡的東西往身後藏,可惜東西太大,她根本藏不住……
“黑狐大氅?”
寶玉的眼睛一眯,扯過來揚開看了,只見黑狐大氅完整如新,上面的破口全部修復,連修復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怎麼回事?”
寶玉的腦袋一懵,聲音有點冷。
襲人縮着手,訕笑回道:“沒什麼,您今個要見好多大人物呢,不能丟了臉面,所以姐妹們拿了老祖宗賜給的相思雀的羽毛,給您把大氅織補好了。”
襲人是個賢惠的,平日裡不說謊話,她一縮了手,又縮了肩膀,寶玉就覺得不對,腦子裡的思緒也清楚起來。
他笑了一聲,氣道:“相思雀的羽毛是好寶貝,連萬兩大寶都能縫補了,弄好個黑狐大氅沒什麼所謂,可是咱們府上,哪個有本事拿相思雀的羽毛捻線?
又有哪個能縫補黑狐大氅?”
說罷,寶玉抓着襲人和麝月,一步踏出,就到了晴雯的家。
寶玉知道晴雯的家在哪裡,但是沒去看過,在他的印象中,晴雯的家人不是個東西,自然也少有關照。這次來了,他直接到了晴雯的房間,對於晴雯的哥哥嫂嫂,壓根沒看上一眼……
只見牀榻上軟軟的躺着晴雯,粉面帶了蒼白、櫻脣帶了慘白,就連金鳳仙花染紅的指甲也斑駁了。
寶玉一眼看出晴雯的氣息虛弱,幾乎,就在垂死的邊緣!
他搶過去把了脈,張口嘯了一聲‘藥王前輩’,又要怒斥幾個貼身的丫鬟……
“混賬東西,想突破妖將實力不成,受點傷也就罷了,怎麼又染了風寒?你家的哥哥嫂嫂是怎麼照顧你的?
你這副身子,幹嘛強行給我縫補黑狐大氅!”
襲人嚇了一跳,她也不知道這麼嚴重,立馬要跪。
晴雯連忙撐了下身子,差點摔下牀榻,被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抱住了……
“爺,您別怪襲人姐姐,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今個早上,讓我喊來拿走黑狐大氅罷了。”
晴雯心滿意足的笑:“爺,您衣錦還鄉,今個要見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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