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實難找。”池非凡緩緩說道,“御音宗胡老涯乃是元嬰中期,修爲差距太大,我打不過他,剩下便只有白法通偶爾能贏我了。”
“如此說師父在燕國豈不是要橫着走?”楊濟行道。
池非凡莞爾一笑,說道:“橫着走能有何用?”
楊濟行哼哼幾聲,道:“虧得你這強橫的實力。”
楊濟行喜歡風光,贏了嚴久之後,他在宗門內愈發地受人矚目。雖然只有靈通期八層,衆弟子卻不再說他配不上薛夕景了,得了名聲,又得美人,楊濟行怎能不覺得日子愜意。
此後的時間裡,他修煉卻是懈怠了幾分,隔三差五便要跑到靈廄峰,將薛夕景輕薄一番。薛夕景在人前也不那樣蠻橫了,池非凡給的教訓也好,楊濟行給的滋潤也好,都潛移默化地使她觀念生了變化。
這日,五人正在洞中修煉,池非凡悠哉地進入房間,與他們說道:“我明日要去都天城,你們隨我一起吧。”
五人大喜,拜師以來,池非凡從未帶他們出去遊歷過。韓喧問道:“都天城我可熟悉,那是武家在燕國的分支。”
池非凡點點頭,王任南問道:“師父要去都天城作甚?”
池非凡道:“原紫綾門長老凌克,在都天城中作亂,大傷人命,現被武家人擒住,等待發落。”
“紫綾門?不是在十國仙魔戰時覆滅了嗎?”楊濟行問道。
池非凡道:“當時凌克不滿紫綾門大肆殺戮的行徑,在大戰中離開了紫綾門,並在神工山脈的牢獄中,救出許多正道修仙者。那些修仙者以燕國人士居多,是以燕國的修仙門宗十分承他的情,打算一起去都天城,爲他說情。”
“竟是這樣,衆門宗一起出面,武家人再哽咽也要將這口氣嚥下去了。”王任南道
池非凡搖搖頭,說道:“武風已領着許多武家當家從連天城趕來,他們殺凌克的決心可是不小。”
“如此可是熱鬧了。”楊濟行笑盈盈地說道,“最好再來一場十國仙魔戰。”
“嘭!”下一刻,他重重摔倒牆壁上,池非凡拍着手走出房間。
譚明澈撇着嘴角說道:“你這烏鴉嘴真是欠打。”
“欠打而已。”楊濟行喃喃地說道。
“啊……”韓喧忽然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衆門派都去,又能見到盈月姑娘了。”
楊濟行饒有興致地說道:“盈月是誰?”
韓喧一臉享受地說道:“我的夢中情人,幻彩宗第一美人……”
“嗯。”楊濟行點頭說道,“幻彩宗一水的女弟子,據說有美人無數,能在幻彩宗稱第一,必然錯不了。”
韓喧得意地笑道:“算你有見解,盈月姑娘比你那薛夕景也是不遑多讓。”
“那又如何?”楊濟行道,“薛夕景是我的,盈月是你的麼?我若說的不錯,追求盈月的人,當能組成一個門宗了吧。”
“兩個門宗也無妨,我纔是她的真命伴侶。”
“呸!就你這尖嘴猴腮的模樣
,還敢做這樣的夢。”
“混帳!再別以我相貌說事!”
次日,清晨出發,與師徒六人同去的還有石夢生、項寬等四名長老以及四人旗下弟子。
項寬與楊濟行五人飛在一起,聊得盡是些拜師大會的事情。他慚愧地同五人說道:“那時我還想收你們作弟子,看來是險些誤了你們吶。”
“怎麼會?師父也沒教我們許多東西。”楊濟行嘚瑟一句,立時引來池非凡的白眼。
項寬哈哈笑道:“你真叫賴皮。”他又轉向韓喧,“聽說你在進入刃犀宗之前,曾在天都城做過事?”
“正是。”韓喧道,“項長老也沒少到過那裡吧。”
“最後一次去還是十國仙魔戰之前呢。那時武家買賣做得大,待人也十分謙遜,據說打武名揚帶領正道修仙者取得大戰勝利之後,武家人辦事漸漸變得乖張了。”項寬道。
楊濟行滿是贊同地點點頭,說道:“通過那武家公子武小揚就能看出來,太不可一世了。”
“武名揚死後,武家還有厲害人物嗎?”譚明澈問道。
項寬道:“最強的自是如今的武家之主武風,他乃是結丹後期。”
“結丹後期,說也不錯了。”譚明澈看着池非凡背影說道。
項寬擺手道:“武風到結丹後期足足用了四百多年,如今他已是行將就木。掌門卻一百五十年就有了如今的成就,前途可謂不可限量。”
楊濟行心說非但如此,同是結丹後期,廝殺起來武風絕對不是師父敵手。
衆人邊趕路邊休息,用了七日時間纔到天都城。接近天都城上空,楊濟行眼睛都直了,身處高空,他竟眼望不到天都城的邊際,尋常三座大山的佔地都沒有這般大。
城中盡是金樓玉閣,銀廊翠橋,豔麗的彷彿是誰人在大地上畫了一副彩畫。一個天都城尚且如此,楊濟行真不知連天城會是何等壯觀。
“這裡住得都是武家人嗎?”楊濟行與韓喧問道。
韓喧搖頭道:“城是武家的,其中許多商鋪卻包給了零散的修仙者,更有不少凡人在此做生意。”
“真是魚龍混雜,越是如此便越是吸引人,怪不得武家富有。”楊濟行道。
“說得不錯。”池非凡道,“武家人不煉法器,每年交易的法器卻比刃犀宗還多。”
都天城內,有一富麗堂皇的宮殿,名曰頤宮,武家負責打點燕國生意的主事,全部住在頤宮之中。
此次衆多宗門集會,自是在頤宮之中。衆人飛至頤宮上空,早就有人等候,眼見來人是池非凡,那些人更加不敢懈怠,十分客氣地將衆人讓入一處大院之中,爲衆人分了房間。此時還有幾家門宗未到,衆人還需等上幾日。
楊濟行五人仍是同住一間房,在房中休息沒多久,韓喧便等不及了,起身說道:“你們呆着吧,我得出去逛逛,看盈月姑娘到了沒有。”
楊濟行也是閒不住,同譚明澈三人說道:“我們也出去轉轉吧,我看都天城裡挺熱鬧的。”
見譚明澈三人不響應,楊濟行皺眉道:“你們不是到了此處還要修煉吧。”
祁陌生乾笑兩聲也不解釋,已走至門口的韓喧扭頭說道:“你到了哪裡都是顯擺惹事,他們沒人願意與你一同出去。”
楊濟行結舌,奚落三人好一陣之後,自己出了頤宮。
他走在都天城寬闊的街道上,見城中不僅商品琳琅滿目,便是過往的男男女女打扮的光鮮豔麗,他感覺這樣地方很適合自己,因爲熱鬧。
轉過幾條街,他忽然嗅到一陣肉香,轉頭看見一座兩層高的酒樓。刃犀宗的伙食雖然不錯,吃多了也難免覺得膩,他便決定在此開開胃。
楊濟行想着自己要吃的菜,興沖沖地邁進酒樓,卻忽然感到頭頂生出一陣勁風。
他閃身躲到一旁,一個酒罈轟然在門口摔成碎片。楊濟行眉頭一皺,便要叫嚷,卻見地面上東邊一片西邊一片的躺着六七處碎片。一些桌子上還有未吃完的菜,卻是沒了人影。
“小二,再上酒。”二樓上,一灰衫男子甕聲甕氣地叫喚道。男子鷹目尖脣,臉龐瘦削,相貌一般,氣勢卻頗爲逼人。
一小二面露難堪地走到青衫男子跟前,說道:“這位大仙,你在此胡摔爛打,我店的客人都叫你嚇跑了。”
青衫男子翻着眼珠說道:“怕什麼?有多少損失我陪你便是。”
說着,他取出十餘塊藍靈石拍到桌上。
楊濟行眼盯着灰衫男子打量一陣,見他竟有靈通期九層的修爲。靈通九層比起一般修仙者已算不簡單了,嚇走一些人卻也說得過去。
小二卻是凡人一個,見灰衫男子將要發作,忙不迭地退下拿酒去了。
灰衫男子目光在酒樓中一掃,看到了門口的楊濟行,冷哼一聲,又將頭轉向別處。
楊濟行瞧灰衫男子醉醺醺的模樣竟然藐視自己,不禁覺得好笑,他不懼灰衫男子,於是腳尖一點地,跳上了二樓。
楊濟行拉了張椅子坐到灰衫男子對面,饒有興致地問道:“師兄真是好酒量,喝了這多還能藐視我。”
灰衫男子看到楊濟行嬉皮笑臉的樣子十分不悅,問道:“你是哪門哪派?我看你好沒有教養。”
“沒有教養便不要說了,你在人家酒樓哐哐亂摔,比我強不了的。”楊濟行道,“我乃刃犀宗弟子,師父正是池非凡。”
“哦?”聽楊濟行報出來歷,青衫男子才正眼相待,“竟是刃犀宗的師弟,我是靈真宗掌門柴智大弟子,姓苗名見超。”
楊濟行心說竟是靈真宗掌門的弟子,難怪如此跋扈。靈真宗內存有上百部上古法術,以法術之奇聞名修仙界,與刃犀宗併爲燕國六大宗門。
小二拿來一罈酒,楊濟行毫不客氣地要了一個金碗,爲自己與苗見超滿上。
“苗師兄,敢問你是遇上了何事?竟如此消沉。”楊濟行端起酒碗與苗見超碰了一個。
苗見超無奈地搖搖頭,一口悶酒喝下。
“還不是爲了盈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