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過數日,仍不見刃犀宗來人,楊濟行好是着急,莫非他們不來了?不會,刃犀宗不該放任慕容冥空不管的,更何況,慕容冥空與師父之死有莫大的關聯。
這日,楊濟行三人正在房中閒聊,忽聽有人敲門說道:“請問劉圖大仙可在?”
劉圖聽是王府的下人,喚道:“在呢,進來吧。”門一開,一下人樂呵呵地與三人施了個禮,與劉圖數道:“剛一名丹方宗弟子傳信給我,說佟掌門請你去丹方宗所在客棧一敘。”
三人面面相覷,皆是一頭霧水,楊濟行問道:“那弟子此刻人呢?”
“他報完了信,便回去了。”“他可還說了什麼?”楊濟行繼續問道。
那下人搖搖頭,道:“沒有,只說請劉圖大仙務必一去。”
楊濟行吩咐他下去,皺着眉頭與劉圖說道:“這可真是怪了,明明嫌隙頗深,卻要請你去,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劉圖搖搖頭,面色上微有恐懼。劉一升說道:“會不會是丹方宗後悔當年之事,想與你和解?”“決計不會的,此恨深埋兩宗弟子心底,無法抹去不說,丹方宗也不會覺得他們錯了什麼?畢竟當初……是毒仙宗做得太惡了。”劉圖說道。
劉一升一努嘴,說道:“那你如何打算?若我說,不如置之不理。”
劉圖不言,卻是看向楊濟行,此刻他可說是在楊濟行的手中,去與不去,還得楊濟行先說一句話。楊濟行思忖良久,覺得白法通有恩於自己,若阻撓丹方宗做事,略有不好,於是說道:“你還是去吧,我二人陪你同去。”
劉圖張開嘴巴一笑,想如此最好,可以看看丹方宗賣的什麼藥,有楊濟行陪着自己,又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主意已定,三人出門,向丹方宗所在的客棧行去。此番丹方宗來了五百多人,足足佔了滿了一家客棧,亦是王衝命人安排的。
到了那客棧,正有兩名丹方宗弟子出來,看到楊濟行,招呼道:“楊師弟,你也來了!”
楊濟行微微一笑,看着劉圖說道:“不知佟師兄想找他作甚?”
兩弟子一愣,其中一人說道:“這我們也不大瞭解,掌門就在二樓靠窗的房間,你們上去看看吧。”
“嗯。”楊濟行一點頭,領着劉圖二人上了二樓,找到佟百雙的房間。走到門前,劉一升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裡面好幾股強悍的氣息。”
楊濟行以神識一掃,裡面竟坐着七名築基期,可終是要進的,於是他擡起手,輕輕敲了幾下房門。“請進。”裡面響起佟百雙的聲音,楊濟行看了劉圖一眼,見他眉宇間滿是緊張。
楊濟行推開門,笑臉走進房屋,劉圖與劉一升跟在他後面,他掃過屋內衆人,心知在座的全是丹方宗長老,雙眼落到佟百雙身上時,見他目光一閃,旋即笑道:“楊師弟也來了!趕快請坐!”
屋內還有幾把空着的椅子,三人紛紛落座。
楊濟行說道:“我們三人可是形影不離,正好想念佟師兄,便一起來了。”
“是麼?”佟百雙莞爾一笑,看了看混不自在的劉圖,說道:“恐怕楊師弟是不放心吧。”
楊濟行知他聰明,與他藏話反會招來反感,遂徑直說道:“我卻是不知佟師兄爲何找他,放心不過。”
佟百雙斂起笑容,看着劉圖說道:“聽說他可是在慕容冥空手下辦事的。”
他此話一出,楊濟行三人具是一驚,楊濟行板起臉龐說道:“此事佟師兄是如何知道的?”
佟百雙道:“這卻要你體諒我,我不能說。”見楊濟行眉頭一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師弟一直將他留在身邊,放心的下嗎?”
劉圖緊緊咬了咬呀,看向楊濟行,見他目光落在窗外,陷入了沉默,好不放心。
良久之後,楊濟行與佟百雙問道:“師兄的意思?”
佟百雙未言,一名長老先開口說道:“楊師侄不知毒仙宗弟子的可怕陰毒,他表面與你相好,背地裡卻極有可能捅你一刀。”
他這話說的毫不避諱,劉圖聽了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楊濟行回想這幾日劉圖的種種,笑道:“我相信他,已經與慕容冥空斷絕了瓜葛,是和咱們站在一處的。”
那長老冷哼一聲,說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小心哪日他對你用了什麼毒,使得你萬劫不復!”
劉圖聽到此,再也忍不下去,咬牙說道:“你休在這裡血口噴人,仇恨毒仙宗弟子,欲要除掉,你直說了便是!”
“你!”那長老豁然起身,爆出一陣殺氣,狠狠盯着劉圖喝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楊濟行見他竟如此跋扈,絲毫不放自己在眼中,沉聲說道:“你想殺他,恐怕還真不容易。”劉圖聽了,一陣感激。
佟百雙不緊不慢地與那長老說道:“吳長老,莫要衝動,坐下說話。”
“哼!”吳長老一拂衣袖,氣喘吁吁地坐到座位上,狠狠瞪着劉圖,彷彿要吃人一般。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劉圖卻是拋開了恐懼,大不了一死。
楊濟行一臉不悅地與佟百雙問道:“佟師兄,你將劉圖叫到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佟百雙長吁一口,說道:“只是想請他與我們同住一段時日。”
劉圖見他是信不過自己,想將自己困住,勃然大怒,沉聲說道:“我若不肯留下呢?”
佟百雙緩緩說道:“這便由不得你了。”
“你……”劉圖怒不可遏,卻沒得辦法,只好看向楊濟行。
楊濟行緊緊地盯着佟百雙說道:“難道佟師兄連我都信任不過?”
“我自是信你。”佟百雙道,“確如吳長老所講,我信不過他。”
楊濟行立起眉眼,狠狠盯着吳長老說道:“信不過他,可不就是信不過我嗎?”
他這一叫,吳長老竟是一個哆嗦,楊濟行的威名,他是聽過的,雖說進入築基期早有一些年頭,他也不敢與楊濟行做次。
佟百雙說道:“還望楊師弟諒解。”
楊濟行道:“這般不講理,還好求他人諒解?”說着站起身子,冷冷地掃過幾名長老。
佟百雙沉聲說道:“那麼,楊師弟還要與我們大戰一場不成?”
楊濟行心知丹方宗數百名弟子都在這客棧當中,如果用強,絕對討不到好,可又不能放置劉圖不管,一時間,也好不爲難。
“罷了,我留下!”劉圖亦是清楚當前形勢,細想之下,他卻是不願連累楊濟行二人。
楊濟行與劉一升一愣,佟百雙拍手說道:“好!”
劉一升與劉圖說道:“這裡於你來說,可是龍潭虎穴呀!”
劉圖慘淡一笑,說道:“最多就是一死,沒什麼了不得的。”
“好骨氣。”楊濟行笑道,“這般行事比某些自詡秉正之人敞亮多了。”見佟百雙臉色微紅,又不依不饒道:“白前輩的大氣,卻是一點沒有。”
佟百雙平日以師父爲榜樣,處處愛效仿師父,此刻楊濟行這樣一說,臉上終是掛不住了,與楊濟行一攤手,說道:“楊師弟若無其它事情,那邊請吧!”
楊濟行噗嗤一笑,盯着吳長老說道:“我自然是有話要說。你們這般容不得毒仙宗弟子,倘若以劉圖曾與慕容冥空共事之名害了他,該當如何?”
佟百雙喝道:“你放心,他只消沒了作惡的念頭,我們萬不能傷他性命!”
楊濟行點點頭,道:“如果他有了什麼不測,我發誓,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不用要挾我們!我們行事自有原則!”
楊濟行冷笑一聲,伸手抹過仙囊,幾名長老見狀大驚,急忙拉開架勢,但見楊濟行召出了一面半人大的盾牌與一隻銀環。
“楊師弟,你真要爲這毒仙宗之人撕破臉皮不成?”佟百雙皺眉道。
楊濟行將重八盾與銀環叫與劉圖,說道:“這兩樣法器,你先拿着防身。”
劉圖見過重八盾厲害,楊濟行竟將他借與自己,那是真真掛心自己安危的,動然說道:“楊大哥,我生了二十多年沒有朋友,你是第一個,能結交你,我死而無憾!”
楊濟行微微一笑,拍拍劉圖肩膀:“無需這麼悲涼。”
劉圖笑道:“知道了,你們這便走吧。”
楊濟行點點頭,轉身出了房屋,劉一升緊隨其後。二人出了客棧,楊濟行一路疾走,劉一升跟了一道,終是忍不住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楊濟行咬牙說道:“去找王衝、盈月!”
“找他們?”
“我倒要看看,是誰將劉圖的事情透露給了佟百雙!害劉圖被困,需得給我一個說法!”
二人趕回王府,直奔幻彩宗所住的大院,正好撞上盈月。盈月上前招呼道:“你們兩個這般着急,是做什麼?”
楊濟行道:“你可將劉圖冒充慕容冥空之事告予過幻彩宗其他人?”
盈月一愣,低頭道:“我……那日我們回來,平師叔覺得劉圖奇怪,與我問起,我便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