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行微微一笑,驅散白玉戒指中的法力,築基期修爲立時展現出來。劉仙師見了,大驚失色:“你……你是?”
“區區靈通後期便敢出來招搖撞騙,好不自知!”楊濟行沉聲說道。
劉仙師眼見遇上築基期高手,戰意全無,一拍騎下白虎,悻悻地退到邱知縣身旁。邱知縣見楊濟行真的一招不用,便把劉仙師逼了回來,大惑不解地問道:“劉仙師,這是什麼意思?”劉仙師咬牙說道:“他……他亦是修仙者,修爲比我還要高出一級!”
邱知縣聽了背心發涼,修仙者個個是來去無蹤,殺人無形的人物啊!劉仙師都不是敵手,自己這兩千人馬更是攔不住啊!他鎖着眉頭沉默良久,竟是裂開嘴乾笑幾聲,與楊濟行說道:“楊大仙,都是小官有眼不識泰山,驚了您休息,勿怪,勿怪!”
他這一講,王亭長等人嚇得魂不附體,個個在一旁怯怯地顫抖,不敢再看楊濟行。
見楊濟行不言,邱知縣又是說道:“楊大仙若不嫌棄,可否到我縣衙中一敘……”他說着,忽聽身下駿馬發出一聲嘶吼,一驚,定睛去看,楊濟行已在原地消失不見。
“楊大仙……別別……戲耍小官了。”邱知縣戰抖着下巴,扭轉腦袋,見楊濟行正悠哉地坐在身後,嚇得大叫一聲,直接摔落馬下。
王亭長等人將邱知縣攙起,邱知縣叫罵着,一人賞了他們一個耳光:“你們這羣廢物!楊大仙也敢惹!”
楊濟行在馬背上盤起雙腿,樂呵呵地說道:“怎麼能怪他們?他們也是按着你的要求收繳賦稅嘛。怪只能怪,你這官當得太貪!”
邱知縣雙掌緊緊攥在一起,如拜見大官一樣,彎着腰說道:“楊大仙,如今可不只我這一個縣的賦稅苛嚴,是皇上下了嚴令,將賦稅一漲再漲,我們繳稅,也是出於無奈呀!”
“哦?”楊濟行饒有興致地說道,“原來五年十年或漲一次稅,如今怎麼漲的這樣頻繁,莫不是燕國遇上什麼事情了?”
“楊大仙高見!”邱知縣道,“不過不是燕國遇上了什麼事情,而是燕國自己找的事情。這三年裡,燕國不斷向別國發動戰爭,國內已經民不聊生了!”
楊濟行道:“凡間已經很久沒有戰事了,皇帝老兒爲何突然想起向別國發難?”
邱知縣嘆息一聲,緩緩說道:“還不是皇上身邊去了一個榮公公。”
“榮公公?”“三年前,榮公公進到皇宮,大耍權勢,弄的朝野混亂,正是他蠱惑皇上,向別國發兵的。”邱知縣道。
“真有意思。”楊濟行點點頭,抱定打算,要去都城走一遭,看看這榮公公到底何須人物。他本有一顆俠義之心,看不得黎民百姓受苦。
楊濟行又與邱知縣說道:“你雖將事情推到一乾二淨,不過就動輒出兵擾民這一點,你就不是個好官。”說着,指了指家門,“我隔些年便回家一次,若再叫我聽說你在鄉里橫行霸道,非取了你的腦袋不可。”
“小官謹記,小官謹記!”邱知縣躬身說道。
楊濟行又轉向劉仙師,厲聲道:“一個修仙者,跑到凡間招搖撞騙,你便不嫌丟臉嗎?今日我若真是一伸張正義的江湖豪客,你還要施展法術,取了我性命不成?”
“我哪裡敢?”劉仙師躍下白虎說道,“還請您放過我這一次,我保證再不在凡間施法作亂。”楊濟行輕笑一聲,道:“你做完惡就跑,我查得到你?”
劉仙師聽得腿腳發軟,修仙者之間,一言不合,取人性命之事可是屢見不鮮。眼見楊濟行不信自己的話,若動起手來,自己可是沒有半點存活的機率,劉仙師一着急,竟是哭了出來,哀求道:“楊公子,我求求你,只要你不殺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楊濟行本就不是嗜殺之人,聽到劉仙師哀求,他眼珠一轉,嬉笑道:“做牛做馬倒是不必,從今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寸步不許離。何時我看你真的改過自新了,便放你離開。”
劉仙師如蒙大赦,連連點頭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便是跟隨公子一聲,我都願意。”
邱知縣等人看到他這幅諂媚之態,無不大跌眼界。平日裡,這劉仙師在縣裡可謂作威作福,發起火來,便是邱知縣都要畏懼幾分,如今見了楊濟行,便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可真是強人終有強人制。
邱知縣帶着兵馬離開,劉仙師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一個勁兒的嘆息。楊濟行看着好笑,數落道:“便是你這種猥瑣之人,也能做得修仙者,真是好笑。”
劉仙師搖搖頭,道:“公子說的極是,敢問公子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去燕京城。”“燕國都城!我們去那作甚?”
楊濟行微微一笑,道:“去教訓教訓那皇帝老兒與那榮公公。”
“公子。”劉仙師嚥下一口唾沫,說道:“燕天城中,可有不少修仙者啊。你雖到了築基期,想在那裡爲所欲爲,也是不可能的。”
楊濟行眉頭一皺,說道:“沒見過你這麼膽怯的,廢話真叫多。”
劉仙師再不敢提任何異議。
決定要去,二人即刻便出發,楊濟行弄了把鎖,將家門鎖好,此次見不到孃親,只好過些年再來了。
飛在半空中,劉仙師不住地端看行天雷椽,他的飛行法器是一柄普通的飛劍,比起行天雷椽可差得多了。“公子,你這法器是用雷電做成的嗎?”劉仙師終於忍不住問道。
楊濟行點點頭,得意道:“那是自然。”
“雷電也可以做法器?”
楊濟行神色一黯,緩緩說道:“依我師父之能,萬物都可做成法器。”
劉仙師聽得小眼巴巴,問道:“敢問公子的師父是?”
“池非凡。”楊濟行三字一出,劉仙師先是一愣,而後神色一黯,說道:“吃前輩威名,在下可是如雷貫耳,可惜他一朝不慎,命喪了都天城,可惜呀。說來公子能做池前輩的徒弟,真是前生修來的福
分……慢着!你是楊濟行!”他這才反應過來,面前這面如冠玉的男子,是響徹燕國修仙界的楊濟行。
楊濟行噗嗤一笑,說道:“怎麼?王亭長去縣衙裡告狀,沒有報我名字嗎?”
劉仙師一拍手掌,叫道:“我怎麼就沒將你與那些傳說聯繫起來呀!”
“後悔也無用。”楊濟行道,“這才說明你作惡太多,應該落在我手裡。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劉一升。”劉仙師答道。
“一升?”楊濟行笑道,“一升米還是一升油?這名字起得真賤。”
劉仙師莞爾,楊濟行又是問道:“你原來可有門派?”
“沒有,自修煉那天起,我就是一散修。”
二人飛了整整三日,才遠遠望到燕京城。飛到城門前,劉一升與楊濟行說道:“公子,這燕京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修仙者不得在城中飛行,爲的是表示對皇家的尊重。”
楊濟行雖不尊重皇室,卻不願爲此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遂下了雷椽,與劉一升徒步進城。
燕京城有上千年的歷史,又是燕國都城,自是繁華非常。走在大街上,楊濟行四處瞭望,見處處都是巧奪人工的亭臺樓榭,都是穿着花花綠綠的男女,一片喧天喜地的景象。
楊濟行本想先找一家客棧,卻走了沒多久,劉一升便揉着肚子說道:“公子,你是築基期,可以不食人間煙火,我可受不了。數日沒有進食,我現在已經前胸貼後背了,不如我們先找一酒樓,吃些飯菜吧。”
楊濟行一笑,道:“也好,不過我身上金銀可不多,你可帶着?”
“不怕公子笑話,我這些年,沒少撈金撈銀,夠咱們在這燕京城裡大手揮霍的。”劉一升道。
楊濟行請吃一聲,指着劉一升道:“你這廝啊,做得孽太多了。如此,我們就選一家最好的酒樓的吧。”
劉一升小眼笑彎,連連稱好,經過數日相處,他發現楊濟行根本不是恃強凌弱的修仙者,只是正氣,卻很好相處。他甚至覺得,就跟隨着楊濟行,也很不錯。
二人繞了一陣,走到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跟前,立時被酒樓中飄出的酒香肉香吸引。
“燕香樓,不錯,就這裡吧。”楊濟行看着酒樓金燦燦的牌匾說道。他雖然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卻也難擋美食的誘惑。
“好好好。”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酒樓,酒樓的夥計笑臉迎了上來,劉一升立時腰板一挺,恢復了在青湖鎮時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態,卻見楊濟行輕咳一聲說道:“靠窗,視線好的地方給我找一個處座位。”
“好嘞!”
劉一升一愣,他平日多好顯擺,卻沒想到,楊濟行的興趣與自己一樣。
酒樓將二人領到二樓靠窗一處椅座,二人點了滿滿一桌菜,吃得津津有味。
忽然,聽身邊有人說道:“你知道嗎?王倉今日在家中殺了一名官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