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保重吧,如今刃犀宗的人心雖然穩住了,可仍有武家這對頭。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便要戰死,我們的情況一點也不比他好啊。”王任南嘆道。
韓喧長吁一口氣,道:“就看薛夕景的手段了。”
翌日,薛夕景找到雲洞,四人見她精神十分的不錯,也跟着振奮了一些。
楊濟行與她問道:“是取‘刃犀訣’很順利嗎?”
“不僅拿秘籍順利。”薛夕景,“還在密室中找到一張陣圖,喪心大陣,我們定能在武家來犯時,將他們搞的潰不成軍。”
“有這樣厲害的法陣?武家若來,可是數以萬計的弟子啊!”韓喧道。
“一萬兩萬都不成問題,喪心大陣,可以覆蓋一座山峰。”薛夕景微翹朱脣,素手抹過仙囊,找出一卷畫紙。
四人眼見這畫紙已顯暗黃,竟是凡人常用的紙張。韓喧不解,輕聲嘀咕道:“如此珍貴的陣圖,爲何不畫在玉簡上?”楊濟行卻在眉間蹙起了一個“山”字。
薛夕景慢慢展開畫紙,露出上面發灰色的墨跡。整幅圖有七尺寬、一丈長,上面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各種符號,各種連線、斷線,韓喧等人看了,皆是唏噓不已,畫圖之人,腦子得要多麼複雜呀?陣圖可不是隨着感覺,一點一點畫出的,畫圖之前,必須在腦中構想出整幅圖的細節。這樣一幅大圖,除非心思十分縝密,否則是畫不出來的。
修仙者隨着修爲提升,神識會逐漸變得強大,分析、記憶等能力會顯著增強。諸如韓喧之類,步入靈通後期,腦袋已變得相當靈光,可就算叫他將這“喪心大陣”上的細節一一在腦中成形,也是做不到的。
薛夕景看着楊濟行神馳的模樣,笑道:“怎麼樣?能將它在陣盤上刻出來嗎?”仿畫陣圖可不想抄寫一部法術、丹方那樣簡單,要求仿圖上的符號大小、線的長短、彎曲程度都與原圖成比。若非對陣法頗有研究,仿畫一幅陣圖都沒有可能。
楊濟行睜圓了雙目,瞳孔中盡是驚訝。他沒有在意薛夕景的問題,而是呆呆地說道:“這圖,是我娘畫的。我當初就是憑這獲得了參加弟子大選的機會。”
“你娘畫的!”韓喧大呼一聲,驚訝已超過了楊濟行,“你不會認錯?”
楊濟行點了點頭,道:“娘花了兩年,我早已將它看的滾瓜爛熟,怎會認錯?”
“那你還說你娘不是修仙者?便是以普通修仙者的神識,都畫不出這樣的圖!”韓喧道。
“不是,我娘她絕對不是修仙者,卻十分聰穎,詩詞歌賦之類,她一學就會。”楊濟行道,“還記得‘心魔陣’嗎?”
韓喧點點頭,道:“當時是你幫那稀風鼬完成的陣盤。”
“‘心魔陣’的陣圖不過是這陣圖的一部分。”楊濟行緩緩地說道。
“這麼說,‘喪心大陣’真的十分厲害。”韓喧似是看到了對付武家的希望。
薛夕景道:“密室的牆壁上對‘喪心大陣’的
解釋是,進入法陣,將陷入癲狂,殺人,殺己,仇恨一切生命。”
韓喧道:“比‘心魔陣’恐怖啊。”右轉向楊濟行,“能將它刻出來嗎?”
楊濟行微微一笑,道:“自是沒有問題。”
憑藉對這陣圖的熟悉,對陣法的理解,楊濟行自是信心滿滿。將陣圖重新研究一番後,他只用五日,便成功將其刻到了陣盤上。並且是一次成功,連陣盤都未多消耗一個。
陣盤有了,還需蒐集佈陣的陣器。覆蓋一座山峰的大陣,陣器必然不會簡單,那是薛夕景的事情,她發下話去,沒過多久,所有陣器便湊齊了。
薛夕景這才鬆了一口氣,終是有對付武家的憑仗了。
這邊做了準備,武家卻沒有立時殺到。距回來的探子彙報,連天城已被紫綾門攪得人心惶惶了。凌克摔着五百多號人,在連天城附近神出鬼沒,抑或斬殺武家弟子,抑或破壞武家倉庫,不斷地對武家造成衝撞。
武風等人死在池非凡手上,武家再沒了結丹期高手,根本沒人能攔住傷愈的凌克。開始武家派出的搜查隊伍都是由上百人組成,可上百人遇上凌克率領的紫綾門,無一人可以倖免下來。於是武家把各個隊伍都壯大成千人,並不斷地從其它國家調動人手,動作之大,遠勝在都天城時。
武家時刻處在備戰的狀態,生意大受影響不說,衆弟子生活都被攪得混亂不堪。一時半刻,他們哪還能騰出空閒,對付刃犀宗?
而且距人們傳言,紫綾門的勢力還在逐漸擴大,有許多走投無路,抑或仇恨武家的修仙者,不斷地投入紫綾門之下。
如此一來,相比起武家,刃犀宗倒是在不斷地趨於平靜。薛夕景不斷到各山峰看望衆多弟子,在她的安撫下,衆弟子漸漸摒去浮躁,又回到了正常的忙碌。
楊濟行四人也漸漸從師父仙逝的悲痛中走出,開始苦心修煉。池非凡雖然不在了,四人卻未因此受到其它弟子的冷落。他們走到哪裡仍然是焦點,不論天賦,還是手段,他們都值得別人高看一眼。出於池非凡的關係,所有長老都對他們十分照顧,無論到了哪座山峰,都會有人爲他們大開方便。
四人也沒有去找譚明澈,只要慕容婉兒的命石不褪去顏色,便說明他們兩人是安好的。
薛夕景越來越忙,楊濟行也不再肆無忌憚地去打擾她。偶爾見一面,也多是爲薛夕景提些建議,不會再肆無忌憚地輕薄她。薛夕景畢竟成了一派掌門,他再胡作非爲,就要成爲衆人的笑柄了。
偶爾,楊濟行也會爲薛夕景的強勢感到頭痛,一派掌門啊,他若沒有實力,將來還怎能陪得上她?哪有資格與她結成伴侶?因此他不知不覺中,修煉就更加刻苦了。
半年的時間過去,楊濟行的修爲再進一步,步入靈通期九層,甩了韓喧一大截。王任南與祁陌生還在九層巔峰苦苦掙扎,衝進築基期絕非易事,許多修仙者窮其一生,都無法突破靈通期的瓶頸。
神助丹對修仙
者突破靈通期有極大的幫助,王任南曾有嚴久討來神助丹的丹方,只是上面記載的藥材,昂貴不說,沒有一副是能在刃犀宗找到的。
還有一東西的修爲也提升,便是那隻絨耳兔。楊濟行未將絨耳兔送與薛夕景,盈月送給他的東西,他若轉送了,覺得於盈月不好,於薛夕景也不好,自己心中也會不舒服。他對盈月,卻是有些不捨。
薛夕景因爲太過忙碌,不得不將靈廄峰的食物交於他人。按照規矩,各峰之主,也是由衆長老表決選出的。
楊濟行將選舉靈廄峰峰主的消息帶到雲洞中,韓喧立馬就從雲牀上跳了起來,緊抓着楊濟行手臂問道:“你想做那峰主嗎?”
楊濟行搖搖頭,着實被韓喧這勢頭驚了一下。
“太好了!”韓喧高呼一聲,又轉向祁陌生,“你呢?可對峰主之位有想法?”
祁陌生呵呵一笑,也是搖了搖頭。
“我倒是覺得峰主之位不錯。”王任南說道,“不過你若想坐,我不會與你搶的,我搶不過你。”
韓喧用力一握雙手,道:“好極了,既然你們當不來,便爲我爭取吧!”
祁陌生道:“修爲不行,做個峰主有什麼用?”
“我還年輕啊!這修煉速度已經不錯了。”
“不過有徐驍青在,能輪得到你嗎?五年前奪嚴寬的峰主之位不成,如今他可是宗門內唯一一個沒有做成峰主的築基期。”楊濟行道。
韓喧不管不顧道:“拼了,我這就去拜訪諸位長老,請他們爲我多說好話。你更得與你那情人說好了,叫她不遺餘力地舉薦我。”
“我不會讓她做徇私情之事的。”楊濟行斬釘截鐵地說道。
“事關我前程?你竟然在這小節上護着她?”韓喧怒道。
“這不是小節。”
“愛是不是,你必須去求她,她一句話頂得上其它長老十句。你又不是多有原則的人,裝什麼清高?”
楊濟行思量一陣,咧嘴笑道:“你若真想競爭,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韓喧梗着脖子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點子,說說看。”
楊濟行清了清嗓音,說道:“我以爭奪峰主之名向徐驍青挑戰,打敗他,叫他自己放棄,最後我再將峰主之位讓與你。”
“呵呵,妙啊!你這麼會打,徐驍青必定不是你敵手。如此一來,不僅徐驍青,誰人若是不服,你都可以爲我掃平。”
楊濟行點點頭,道:“爲了你的峰主之位,我也豁出去了。”
“最數你仗義,我一定牢記你的大恩!”
“去!”祁陌生冷冷一笑,道:“你們兩個在這做作什麼?”又滿臉鄙夷地對着楊濟行說道:“你手癢了,想找人比試,幹嘛給自己扣這大帽子?”
“怎麼?你與我打嗎?”楊濟行撇嘴說道。
“我不與你打,怕出手殺了你。”祁陌生也被他們鬧得,臉皮越來越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