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尊屍傀。
準確而言,是那黑袍青年祭出的屍傀,安信子快速認出,握着自己法寶,手臂微微一顫,同時,黑袍青年冷漠的聲音,徹骨皆寒。
黑炎鬼渾然一身,熱汗同冷汗,早已分不清。
“該死,他要先誅心,再殺人。”黑炎鬼氣憤道,時刻警覺在前這一具屍傀。
這一具屍傀,正是匡武屍傀。
匡武屍傀一拳落下,同兩人法寶激撞開來,倒退數丈範圍,沒有再次進攻,只是面向兩人所在位置,巋然不動。
安信子嬌軀一顫,屍傀的出現,黑袍青年的聲音迴盪,這樣的生死局勢,他們從未經歷過。
這就宛如獵人在追殺獵物,佈下天羅地網,悉數將獵物擒殺。
生死存亡的危機感,籠罩兩人心頭,揮之不散,匡武屍傀沒有妄動,兩人對視一眼,都有所疑惑,爲何這尊屍傀殺出,沒有再次殺來?!
“安道友,屍傀沒有出手,想來是在等自己的主人,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黑炎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安信子美眸閃過陰冷,握緊自己的法寶,隨時準備,再度出手。
這時,匡武屍傀背後,黑袍青年的聲音,繼而擴大。
“道友,你說得不錯,它是在等自己的主人。”
話音未落,一尊黑袍青年虛影,握着一柄黑色祭天旗,緩緩走出,臉色如常,無波無瀾,唯有眼中有着無限冰冷的殺意。
“道友,只是一尊妖獸金色虎夔,大不了我們不要了,爲何苦苦相逼?!”面具下的黑炎鬼,咬牙道,盯着在前黑袍青年,如臨大敵。
李源手持祭天旗,站立匡武屍傀身前,淡淡開口。
“你說得不錯,一尊妖獸大可不必如此,只是它是一頭妖獸金色虎夔,若想獲得妖獸金色虎夔,必先掃清對它有所覬覦的人,這樣一來,遲早一戰,不如早些將你們一併收拾,在下找尋妖獸金色虎夔,再無後顧之憂。”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李源修道以來,除卻謹慎的心性之外,還有他行事的風格,不允許存在一點威脅。
妖獸金色虎夔的血液,對他至關重要,絕對不會允許他人染指,不同道,便是敵。
殺幾人,沒有深仇大恨,只是因爲這些人,對妖獸金色虎夔,有所覬覦,至於林守堅知曉妖獸金色虎夔的消息,一來是爲滅口,以防更多的修士,找尋妖獸金色虎夔;二來,是這飛燕門搶奪蒼家老祖豢養的二階妖獸金色虎夔。
這樣的事,若是走露風聲,爲奪取妖獸金色虎夔,無端增加外在難度。
李源不會允許這樣的意外,這些人要爲搶奪妖獸金色虎夔,不如提前解決,這也是他爲何出手果斷,殺林守堅,祭出屍傀撕碎元融肉身,沒有絲毫的猶豫。
故而,李源的決定,這些人......必須死。
“你......好狠的心,道友,在下黑炎鬼不再對妖獸有企圖,今日之事,我給道友賠罪,還望道友放過在下。”黑炎鬼開始祈求,自知無一戰之力,想要活命,開始委曲求全。
安信子始終看向李源,火柱周圍,熱風吹起,吹動青年髮絲,飄逸而動,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此人竟是這樣一位狠辣之人。
“小鬼,只要你放過姐姐,姐姐同黑炎鬼道友一樣,不再打這妖獸的主意。”安信子退而求此次,目光閃動間,一道開口。
李源冷笑起來,一把揮向黑炎鬼,引力術一展,黑炎鬼肉身不受控制,迅速飛來。
“晚了。”
黑炎鬼極力催動術法,意欲抵擋,終是無可奈何,李源牢牢控制,冷笑道:“道友,心口不一,活不長的。”
匡武屍傀,一經而動,握拳出擊,一拳轟向黑炎鬼肉身。
黑炎鬼頓感肉身,遭遇巨大沖擊之力,這一拳力道由外而內,滲入五臟六腑,咔嚓響動,完全破碎。
安信子嬌軀愈發顫抖,眼前這黑袍青年,出手極爲果斷,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急速運轉七鬼烏魂扇,準備殊死一搏。
就在這時,李源一卷黑色祭天旗,裹挾一道火焰之力,猛地甩出,擊中七鬼烏魂扇,鼓盪一股澎湃之力,將她快速震開。
“強弩之末!”李源寒光四溢,手持祭天旗揮向兩人。
安信子口中再次迸發出一口鮮血,讓她整個人身體負傷,雪上加霜。
李源正要動手之際,火柱範圍內,出現躁動,火焰包裹形成火焰全層,正在被撕裂。
黑炎鬼強撐一口氣,餘力看向自身上空空間,黑暗正在褪去,尋找一抹光明。
安信子捂住胸口,感應到異動,不禁好奇,爲何會出現如此異動?!
李源眉頭微皺,自身地火心經感應,火柱沖天而起,火海包圍範圍,正在被人切開一個平面,出現了缺口。
俄頃。
火柱火焰圈層內,出現一個小口,小口隨後虛幻,開裂成爲一道裂縫,準確而言,是一道劍鋒。
黑言鬼雙眼朦朧,驚喜萬分,激動道:“是飛燕門門主到了。”
“元初羅。”
“消冰青光劍!!!”
倒地一旁的安信子,一瞬不瞬盯着火焰缺口,緩緩開口。
李源手握祭天旗,神識散出,旋即,心頭一縮,一股結丹期修爲的氣息,頓時涌來,擡頭看向火柱缺口處。
缺口位置,裂縫開口,一道青色劍光,淡淡轉向充盈,隨後一道虛影幻化而出。
虛影是一位中年修士,留着幽黑長鬚,身穿素青長袍,虎背熊腰,頭別一根青色玉簪,手握一柄散發青色光芒的長劍,等到虛影緩緩凝實過後,露出真容,有着不凡的氣度,不怒自威的威嚴。
他正是飛燕門門主,元初羅,手持法寶,消冰青光劍,正式現身。
李源大致一觀,此人除卻一身結丹期修爲外,渾身看去,青光素雅,看上去不像是一位修士,更像是凡塵中的儒雅之士。
細心觀摩,可以發現,元初羅鬍鬚,修剪極爲整齊,渾身佩戴,都是青光流轉,充滿着一道道青色光暈。
“青光現天地,初羅謫人間。”
黑炎鬼看向上空持劍之人,喃喃自語,雙目露出欽羨之色。
元初羅沒有開口,只是定睛觀看四周,道道火柱,眼中神色恍惚不定。
“元門主,殺你徒弟林守堅,滅你門徒之人,在此!”黑炎鬼二指指向李源,餘力吶喊道,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只要這位結丹高手動手,黑袍青年必死無疑,這將是他求生最後的機會。
安信子一言不發,看向元初羅,覺得不太對勁,楚地修真界對這人傳聞,性格怪異,多年不管自己宗門,遊蕩修真界,對宗門而言,都無太多關係。
不過飛燕門,一直將其奉爲門主,且,誰都不敢忤逆,這是一件天下奇聞,詳情細節,不得而知。
見元初羅不爲所動,黑炎鬼再次吶喊起來:“元門主,在下親眼所見,是此人滅你門徒,殺你徒弟,千真萬確。”
元初羅只是握着消冰清光劍,神色如常,無喜無怒。
“元門主,在下若有一句虛言,不得好死。”黑炎鬼徹底急眼,這飛燕門門主,一番話語,爲何還不出手?
“哦?!不得好死?有意思。”元初羅淡淡開口,擡起手中青光劍,一劍斜斬,一道青色劍光,瞬間斬殺黑炎鬼。
“你?!”黑炎鬼捂住自己胸口,雙眼突兀增大,瞳孔聚焦數倍,死不瞑目般看向元初羅。
元初羅的出手,李源心底一驚,更加戒備起來,飛燕門門徒盡數死於祭天旗長槍,這是不爭的事實,黑炎鬼告知,沒有出錯。
可,這元初羅沒有對自己出手,反而一劍斬殺黑炎鬼。
安信子亡魂皆冒,開始明白楚地修真傳聞,飛燕門門主,是一位十足的怪胎,今日親眼所見,一點都不假。
元初羅目光開始移動到安信子,安信子急忙道:“前輩,奴家可沒有說話。”
“你倒是一個聰明人,沒有聒噪,在下這一劍如何?”元初羅問來。
安信子心如冰窖,陷入兩難之地,不知如何回答,已經摸不清楚此人的心性,如實回答,或許同黑炎鬼是一個下場;奉承回答,說不定,也會惹得此人震怒。
故而,安信子搖了搖頭,閉口不言。
“說你是一位聰明人,倒也聰明,在下的眼光,果然從不出錯,你作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元初羅徐徐道。
“多謝前輩。”安信子低語。
李源一手攢緊祭天旗,內心驚疑不定,此人太過古怪,行事風格,別具一格。
斬殺黑炎鬼,問話安信子,處處都透着古怪。
元初羅目光掃來,似是看出李源的謹慎,問道:“道友,死去的黑鬼所言,說你殺了我飛燕門衆門徒,此事是否爲真?”
沒等李源回答,元初羅再次道:“我當年留下飛燕門法陣,天相飛燕陣,你破了?”
李源正當醞釀腹稿,準備應答時,元初鑼連番追問:“天相飛燕陣,是我當年尋覓上古法陣殘角,歷經七七四十九天煉製而成,後傳授給他們當作宗門法陣,作爲自保之用,不知道友是如何破的?”
李源一抖黑色祭天旗,淡淡道:不堪一擊,舉旗便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