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盤腿坐在地上,手持一柄破舊蒲扇,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老神在在,介紹着地面一沓藏寶圖。
藏寶圖色澤幽黃,看上去頗爲古老,老頭一番吆喝,周圍的修士,無人問津。
理由很簡單,若是真的藏寶圖,只有一份,眼下老頭這裡,卻是有着一沓藏寶圖。
混跡黑市的修士,一個個猴精,自然不會上當。
老頭握着蒲扇,不斷扇風,倒也自在非常,不以爲意,自己這一堆藏寶圖,不開張則矣,一開張,可吃三年。
李源朝前看去,白眉老祖蒼薨,搖了搖頭,道:“李道友,多半是騙人的,這藏寶圖,有假。”
這樣欺騙修士的手段,尤爲低劣,明眼人一眼就洞穿,這老頭是行騙靈石。
看到李源走去,白眉老祖忍不住跺腳道:“哎!哎!李道友,要買藏寶圖,這一次,你得自己出靈石,老夫可不會白給靈石。”
李源來到這位老頭身旁,老頭一頂破舊帆帽,掩蓋整個面容,手中蒲扇不斷搖曳。
李源拾起一塊藏寶圖,圖上畫着一些如同蚯蚓狀的路線,彎彎曲曲,看上去確實是地圖軌跡線路。
“老人家,你這藏寶圖,如何賣?”李源握着一塊藏寶圖,開門見山。
“一千靈石一張。”老人說完,蒲扇朝着側旁一點,只見一個小型牌坊,上面寫着概不還價,四個大字。
蒼家老祖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甕聲甕氣道:“道友,你這是光天化日下打劫,且不說,你這藏寶圖,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不值一千靈石。”
“愛買不買,不買走開。”老頭語氣冷漠,開始趕人。
“你?!”白眉老祖拂袖一揮,怒氣衝衝。
“老人家,你這藏寶圖,在下全部要了,不過要以物易物。”李源道出自己不給靈石,打算以物交換。
“老夫只要靈石,其餘一概不要,道友,請,莫要消遣老夫。”手持蒲扇的老頭,看都不看一眼,揮出蒲扇,毫無商量的餘地。
“你一定會換的。”李源取出一顆黑色珠子,正是雷火珠。
老頭掀起自己帆布帽,露出兩眼,看到這枚雷火珠時,眼中神芒,煜煜生輝,渾身打顫,抖落一個機靈。
眼中之色,激動非常,朝着雷火珠再次看去,看到一位黑袍青年時,老人眼角淚水,奪眶而出。
“好久不見。”李源輕聲道。
老頭一把薅去帆布帽,泣不成聲道:“十年了。”
李源一把抱住老頭,感慨不已,白眉老祖一陣懵,不明所以呆在原地,如同僵住。
“張麟,這些年來,一切可好?”李源問道,儲物中玉簡反應,這位老頭就是張麟。
張麟抹去淚水,苦澀回道:“還好,雖說過得差一些,始終沒有丟了性命。”
李源神識一掃張麟丹田,十年不見,他的修爲,有了提升,已經快要築基。
張麟同樣看向李源,笑逐顏開,昔年一道儷陽宗,眼前這位青年,風采更盛。
“這不是說話的地,我們走。”張麟迅速捲起地面藏寶圖,帶領李源,正要迅速離開。
就在這時,街道四周,三道築基期的神識,將他們三人鎖定。
白眉老祖蒼薨,同樣察覺,眉宇一皺,道:“李道友,不太對勁,這不是玄天門的人。”
李源站起身軀,散出神識,四周三道築基期神識,越來越近,距離三人不足數裡之地,來得極快。
“是散修,爲了藏寶圖前來。”張麟一抖渾身披掛,露出原來面容,飛快說道。
蒼薨下意識看了那一沓藏寶圖,心底一驚,連忙道:“小子,你說爲這藏寶圖而來,他們要這些假圖作甚?”
張麟一邊收拾地面物品,捲起藏寶圖,回道:“不是假圖,是真圖。”
“什麼?!你小子賣的是真圖?”蒼薨破天荒驚怵,天下間,誰人敢賣真的藏寶圖。
李源神識沒有鬆懈,來人不少,三道築基期的神識,逼迫前來。
“來不及啦,李源,我們走,事後再說。”張麟捲起藏寶圖,打算跑路。
三人沒走出幾步,身後三位修士,已經趕來,其中一人,陰森道:“小子,交出藏寶圖,饒你不死!”
“走!”張麟率先起身,腳尖點地,朝着鼠都都城房屋掠去。
李源沒有猶豫,一同跟上,蒼薨在後,一道縱躍而去。
鼠都都城,歷史悠久,房屋上層建築,都是土質結構,朝前逃去,可以規避都城修士的注意。
三道身影,兔起鵲落,瞬間朝前都城房屋上方而去,李源來到都城上方,放眼望去,不可思議,都城房屋上空,均是土石結構,凹凸不平。
“這都城上空,是鼠都修士解決爭端、鬥法較勁的地方。”蒼薨在後介紹道。
李源開始明白,爲何城中可以允許私自鬥法,修士可以移步到這都城房屋上空,盡施手段,一決雌雄。
身後追擊的修士,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已經到李源三人身後。
“你小子,十年再見,沒有想到竟是惹這麼大的麻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李源開口,神識一掃,身後三人,不死不休,急速追來。
“老夫也覺得不妥。”蒼薨眉頭一皺,轉身一掃身後追來的人。
“李源,對不住,他們是築基期修士,我們只能逃,打不過的。”張麟連忙抱歉。
李源速度一緩,懸停落於一道屋檐上,笑道:“你小子可真是不仗義,十年不見,沒有想到一見面,就是遭人追殺。”
蒼家老祖,一同張麟在前,看到李源停下後,心頭一鬆。
“李源,快走,這些人都是築基期修士。”張麟焦急道,不想李源懸停。
李源不爲所動,獨自一人面對追來的修士,三位築基期修士領銜,周圍簌簌而動,在房屋四周角落,出現數十道身影,修爲參差不齊。
張麟內心慌張不已,他尚未築基,不可一戰,故人相逢,沒有短暫敘舊,這些人已經追來。
白眉少年,雙手揹負在後,一手朝前虛按,憤懣道:“三位築基期修士,沒有結丹高手,跑個毛?”
張麟這些年來,在黑市,一旦遇到修爲比自己高者,都是逃遁。
逃遁手段,層出不窮,大多時候,可以逃出危險,不過也有的時候,遭遇重傷,正如他口中所言,這些年來,只是過得比較苦而已,至少沒有把命丟了。
“李源......”張麟喃喃自語,儷陽宗遭遇圍殺,是李源救他出儷陽宗。
他握着手中藏寶圖,內心翻江倒海,認爲這一次黑市鼠都相遇,是他連累了李源。
“放心吧,小子,李道友會擺平。”白眉少年安慰道。
張麟無可奈何,只是在前,一瞬不瞬,看向李源所在位置。
風吹衣袂,大袖鼓鼓躁動,一人面對追來的修士,在前三位築基期修士,都是渾身黑袍,頭戴斗笠,看不清楚面容。
其中一人朝着不遠處張麟位置看去,森然道:“留下藏寶圖,免死。”
很顯然,這樣的話,是對張麟所言。
張麟渾身一股寒意,這可是築基期修士,往日間,他只有逃走的份,絕對不敢停留對峙。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在下好友的東西,你們也敢搶?”李源淡淡開口。
“你要爲他出頭?”其中一位築基期修士,二指指向李源。
“爲他出頭又如何?”這是李源的回答。
三位築基期修士,眼珠轉動,各自對視一眼,內心晦暗不明,眼前這位黑袍青年,一身修爲,如淵似海,他根本看不清楚。
他們爲了藏寶圖而來,自是毫無顧忌,當中一人,身軀飄掠在前,幽然道:“速速滾,否則死。”
“死?!”李源輕笑起來,道:“死的是爾等!”
三位築基期修士,一同而動,二指一捻,各自祭出一柄飛劍,三劍凌空,朝向李源殺去。
李源穩如山嶽,見三柄飛劍,一同飛來,儲物袋中,祭出殘破飛劍。
三道飛劍劍虹,頓時,同一道殘破飛劍,正式交鋒。
凌空爆發一道鏗鏘不絕之音,噹噹聲響,飛劍殺伐,劍虹來回穿梭,空間中,火星四濺。
交鋒一個回合,殘破飛劍,攪動三柄飛劍,轟然撞擊,將三柄飛劍,一同撞擊,原路返回。
“築基期修士!!!”其中一人,陰冷說道,能夠控制飛劍,唯有築基期往上的修士,可以操控自如。
“是一個硬茬子。”另外一人,同樣附言。
殘破飛劍,撞擊返回,三柄飛劍,回到各自手中,一抹劍身,三人渾身殺意散發,如凜在空,將空間凍結。
“李源,他......”張麟瞠目結舌,支支吾吾,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十年不見,現在李源在他身前,已經是一位築基期修士。
“小子,放心吧,李道友會收拾他們,他們自找無趣罷了。”蒼薨隨意道,滿是不在乎。
張麟看來,好奇道:“你不出手?”
蒼薨搖頭:“老夫受傷不久,打不過這些人,交給李道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