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慕長風剛剛接任夏族三軍大帥,成爲夏族權力的核心人物。而大禹當時也剛剛成功地治理了水患,個人聲譽正值頂峰,被舜帝指認爲繼任族長。此刻慕長風已經感覺大禹野心勃勃,將來只怕難以共事,所以就已經開始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一日,慕長風於風塵之地中偶遇戀花,兩人一見如故,頗爲投緣。慕長風於是開始培養戀花成爲一名修者,結果戀花修煉之苦,對自己之殘酷,連慕長風都爲之咋舌。
眼看戀花修爲進步飛快。慕長風於是在戀花的族內成功的製造了一起衝突,戀花隨即躲入地獄谷之中,實際上卻是慕長風手下的一支奇兵,自慕長風正試脫離夏族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這裡一趟。
這次慕長風本比左清早到谷中十數日,後一聽說名源入谷,當即明白來的這人是什麼身份,於是連忙轉告了戀花。
“唉,沒想到這卻等於送了她的性命!”慕長風最後感嘆道。
“爲什麼這麼說呢?”左清問道。
慕長風道:“其實相墨有一點說對了,三年前,戀花殺了方衍,也就等於殺了她自己。她當時不死,因爲那有爲方衍殉情的嫌疑,以戀花性格之倔強,當然不肯。而我告訴她,你們是夏族之人。她當然立刻想到你們是爲方衍而來,只怕那時她就決定假你們的手來殺了她自己了!”
左清搖頭道:“可戀花不是還有你嗎?我聽相墨說,戀花好像也很愛你。”
慕長風想了一下,道:“本來我也是這麼以爲的,不過我曾經聽過這麼一句話,‘人第一次愛的時候,愛的是別人;而以後每次的愛,愛的卻都是自己’。現在看來,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戀花的心中始終還是隻有方衍,她追隨於我,想來不過是找機會報復方衍罷了,呵呵!其實三年前,戀花瞞着我去殺方衍,我就應該明白這一點。”
不知爲何,聽了這個故事,左清感覺很不好,當下長吁了一口氣,似乎要吐出胸中的鬱悶。
慕長風也隨之嘆了口氣,道:“這件事看來只能到這裡了,至於當初方衍爲何選擇來地獄谷修煉,他當初究竟是怎麼考慮的,我們不能重起他於地下,看來這隻能成爲無解的謎團了。”
左清不由點了點頭。
慕長風忽又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未明,你爲何那麼相信烏神衣呢?你焉知道與妖族勾結的不是他,當日那兩名大漢也許不過是假借相墨的名頭罷了!”
左清道:“我不過是賭一賭,如果賭錯了,我不會因此多一個敵人。但要是賭對了,我卻可以多一個幫手。”
慕長風道:“說得好,你雖然剛剛加入風雲不久,但辦起事來,卻像是一個有多年經驗的老手,看來將來的發展不可限量啊!”
左清忙道:“前輩過譽了!”
慕長風搖頭道:“我從不說假話!對了,我聽說恩紅也加入了風雲。”
左清心中一凜,慕長風竟然知道此事,看來他在暗中的勢力不可小覷啊!不過左清臉上卻依舊是神色如常,道:“不錯!不久前,我剛剛見過她。”
慕長風苦笑一下,忽轉身背對左清道:“替我問候她,還有……如果有可能,以後在行動中,儘量多幫幫她。”說罷,舉步就要走。
左清在他身後忽道:“前輩,在下還年輕,有一事不明白,你爲何要選擇現在這條道路,難道禹帝的做法不好嗎?以您的才華,若是——”
慕長風並不回頭,截口道:“有機會你可以問問他,他的做法若好,大家自然擁戴,又何必要用武力來強迫別人擁戴!”
左清一時無語,突然又道:“前輩,若有一天,你我也許要正面爲敵!”
慕長風放聲長笑,“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我就儘管放手一搏好了,哈哈哈!”笑聲未停,人已在遠處。
“此人好有氣魄啊!”騰蛇忽讚歎道,“與我的老主人倒有些相似。都是爲了自己的信念,可以不惜一切的人。”
烈日高懸,下面卻是泥濘的沼澤地,左清、連穗兒、師穎正在沒腳的爛泥中行走。左清現在煉製潔體符雖然是易如反掌,不過在這種地方,即使洗得再幹淨,轉眼間就又會沾染污垢。所以三人索性也不洗了。
這是風雲七組的第二次任務,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地獄谷歸來,左清大受無名讚賞。此番左清不但完成了無名交代的任務,還等於拔除了慕長風的一個暗樁,同時更結交到烏神衣,間接的對地獄谷有了一些發言權,可謂戰果豐碩。
不過,左清卻來不及休整,無名馬上佈置了下一個任務。可見事情之緊急。
目前,夏族依靠延一,已經徹底打通了向北的通道,可以直接面對北方第一大族冰淵族。夏族一方面命令赫連秋水積極地厲兵秣馬,準備對冰淵族用兵。另一方面則派出以副相卓正爲代表的使團,出使冰淵族,希望兩者可以結爲聯盟。
而風雲的職責就是保證卓正使團的安全。
按照無名的說法,此番夏族與冰淵族談判,藏劍領導的六族聯盟勢必會拼命阻止。目前夏族攻勢正猛,藏劍和他手下一文一武兩員大將——肖夜流和卓不樂應該都難以脫身。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這兩人中來一位,夏族也佈置了相應的防禦力量,有夏之都中僅剩的一位狂級戰士葉吒和夏族中最神秘的那位雲遊四方的狂級戰士都在使者團中。這是無名給左清的信息。
而左清他們的任務就是跟在使者團周圍,負責清理四周,爲此左清所在這一方五組人馬一起出動。
經歷地獄谷之行後,師穎加入了左清的七組,所以七組目前已經有三人。按照青衣的安排,連城的十一組負責開路,慕恩紅和中恕橫的十組和七十三組則在兩翼活動,七組拖在最後面斷後。青衣的二十九組則隱身在使者團中。
左清三人正走間,前方忽然出現一塊兩丈見方的乾地,上面還長着一大兩小三棵樹木。這在這片沼澤之中,這樣的地形倒是極爲罕見。
“休息一會吧!”師穎看了連穗兒一眼道。
左清點了點頭,“好!”
三人來到乾地之上,師穎折下幾根樹枝,左清激發生火符,在乾地中心燃起一個火堆。三人臉上立刻都露出享受的表情。
烤了一會,左清問道:“師穎,情況怎麼樣了!”
師穎取出用於聯繫的傳訊玉牌,掃了一眼道:“沒什麼事?根據前面傳過來的消息,這片沼澤快要到頭了,眼下使者團已經出了沼澤。
左清點點頭。道:“出了沼澤是哪裡?”
師穎道:“出了沼澤就是陸家集!”
“哦!這麼快啊!”左清眼中一亮,這陸家集對他來說,還是比較在意的。在左清此次出發之前,法風閣的妄泆曾經找過他,說有人出高價購買沙棘草和沙棘蟲。而根據法風閣的情報,這一蟲一草在陸家集附近都有,所以請左清去找一些來,利潤則平分。
無論是煉藥還是煉符,這沙棘蟲和沙棘草都是上等材料,左清自己也有需要,當即答應下來。
正說着,傳訊玉牌忽然一亮。左清連忙問道:“怎麼,有新消息!”
師穎看了玉牌一眼,神色登時一變,道:“又死了一個!”
“什麼?”左清和連穗兒也是神情大變。
卓正的使者團除了副使葉吒之外,共有侍衛五十人,隨從人員三十人。這些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可是昨日卻突然生急病死去一人,本來大家還以爲是個意外,也沒太在意,畢竟這麼多人風餐露宿在外,難保不出問題。不料今日居然又出現一例。
“青衣怎麼說?”左清道。
師穎盯着玉牌看了半晌道:“青衣讓我們先稍安勿躁,說也許只是巧合,若是再有情況,就讓連姑娘追上去看看。”
左清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此刻,連穗兒忽然用手一指旁邊的幾個大的水窪,做了一個有問題的手勢。左清、師穎都知道連穗兒精修水系功法,對水的氣息有着異乎尋常的敏感,當下不由立刻警覺起來。
連穗兒又比劃了一下,示意她要出手,左清微微擺手。伸手取出一張經過改良的地顫符,猛地激發。
只見除了三人腳下的乾地之外,乾地周圍數十丈的範圍之內,地面和水窪全都劇烈動盪起來。顯然這地顫符的威力增加不少!
修煉水系功法之人,一般都可以在平靜的水中隱藏多時,可以靠秘法用皮膚在水中呼吸。但是水波一旦動盪起來,除非是水系功法達到非常高深的程度,否則這時就無法在水中呼吸了。
果然,隨着地面、水波的晃動,“嗖嗖嗖”從水窪中,跳出來十多個人來。全身都蒙着黑色皮衣,看上去有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