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大陸的雷光天幕之上,一頭身長几近七八十丈的白虎法相橫臥其上,兩隻前爪右邊的搭在左邊之上,虎目半眯,猛一下看上去彷彿透着一股慵懶之意。
可偏偏那龐大的體型,以及縈繞在它周圍的雷光、煞氣,卻令所有靠近它的存在無一例外的感到心驚肉跳。
“白虎仙子,以你一己之力是無法守護西山楊氏的,你乃是白虎一族苗裔,與那西山楊氏並無血脈淵源,又何必爲此與我等爲難?”
西山大陸西南方向的星空深處,一道聲音自一團火雲之後滾滾傳來,彷彿那音浪都能帶起無邊的熱力。
白虎法相之中傳來楊君秀的聲音:“廢話少說,你們既然選擇要與西山楊氏爲難,那便先過姑奶奶這一關!”
“楊君秀,這偌大的西山大陸,你又怎麼可能守得住?若那楊君山尚在也就罷了,我等自然要畏懼三分,可如今這西山大陸早已是千瘡百孔,我等手下早已不知有多少人潛入其中,就憑那些楊家修士,又如何能夠是對手?”
魔雲之中,宮潛魔尊的聲音傳來的時候,隱隱有一顆巨大的魔首出現在其中。
楊君秀冷笑一聲,道:“姑奶奶只管看住了你們三個便是,至於其他人,自有楊氏自家修士應付。”
“哈哈,笑話,我等一直沒有強攻,不過是身處周天星界之中,多少要給普元天尊面子,不想將這西山大陸摧殘太過而已,難不成我等三人聯手還奈何不得你一隻白虎金仙?”
相比於東皇縱和宮潛魔尊,大羅巫尊相柳便顯得氣急敗壞了許多。
畢竟相對於其他兩位大羅仙尊而言,他們巫族此番卻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西山楊氏的好處尚未得到,便已經先折了一位資深金仙,自然也就比其他兩家更加急於撈回本錢。
原本一副慵懶而臥的白虎法相登時起身,一聲震動寰宇的虎嘯聲之後,楊君秀的聲音在星空之中迴盪:“來啊,那你們還在等什麼?”
白虎法相睥睨四顧,虎視星空,一條同樣有着數十丈長卻異常纖細的騰蛇也從雷光天幕之中浮起身來,繞着白虎的法相身軀飛上飛下。
一時間環繞在它周圍星空之中的三位大羅存在的法相,居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退卻。
不等其餘三位大羅仙尊有所迴應,楊君秀嘲諷一般的聲音再次傳來:“什麼要給普元天尊面子?不過是明知我哥這守護仙陣的厲害,不敢親身涉險,惜命怕死而已!”
一陣難掩的沉默過後,赤雲火浪之中傳來東皇縱的聲音:“我等只是不願意做此等無謂的死鬥而已!”
這裡是西山星宮,是陣道大仙師楊君山經營了數百年的根基之地,哪怕是在楊君山不在的情況下,仍舊擁有着足以威懾大羅仙尊的能力。
無論是宮潛、相柳,還是東皇縱,他們都是活了上千年甚至更久遠的存在,曾經親眼目睹過白虎一族當年在星空之中的無雙威勢。
作爲白虎一族的傳承者,楊君秀在西山守護大陣的加持之下,足以有着與他們對抗的本錢,哪怕不敵三人聯手,在臨死之際也有着足以重創甚至擊殺其中一人的實力。
更何況此時這隻白虎的身邊還有着一隻相當於大羅仙尊的騰蛇!
這纔是真正令他們感到投鼠忌器的地方。
“楊君秀,此番我等並非一定要覆滅楊氏家族,西山楊氏尚有一艘星河大舟,你可以帶着一部分楊氏族人離開,我等承諾絕對不會出手,如此,西山楊氏也可保留一支傳承,日後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如何?”
宮潛魔尊率先做出了讓步,而其他二人也並非出言反對,顯然事先三人已經在暗中做了溝通。
然而對於宮潛魔尊的迴應,卻是白虎法相的凌空一躍,數十里的距離瞬間跨過,如同天柱一般的白虎巨爪向前一劃,五根堪比巨型彎刀一般的利刃從中探出,瞬間撕裂了眼前沸騰的魔霧,露出了隱藏在魔霧之中的巨大魔首之像。
“好膽!”
宮潛怒吼一聲,那魔首突然張口,漆黑的魔焰噴涌而出,瞬間淹沒了刃光,並向着白虎法相這邊蔓延過來。
可緊跟着兩道粗大的雷光從白虎雙目之中迸射而出,那看上去遮天蔽日的魔焰便如同烈日下的白雪一般迅速消融,甚至先那五道刃光一步,將魔首巨像的半邊臉劈塌。
然而就在這麼一瞬間,另外兩位大羅仙尊已然做出反應。
相柳的蛇頭噴出七道各自噴出七道色澤不相同的洪流,在星空之中向着白虎法相涌來。
而赤雲火海之中卻有一隻三足金烏法相升起,在星空之中劃開一道虹光,已然出現在了白虎法相的身後,試圖堵截楊君秀的歸路。
騰蛇的速度同樣不滿,雙翼震顫之際,尚未接近三足金烏,便噴出了一口碧青色的毒瘴,試圖將三足金烏逼退。
然而東皇縱卻似乎早有所料,三足金烏髮出一聲高亢的鳴叫聲後,一片金黃色的火焰鋪開,將毒瘴燒得一乾二淨。
若非騰蛇見機得早,一頭扎回了雷光天幕之中,怕不是就要被東皇縱趁機抓住了尾巴,從守護大陣當中拖出來。
“哈哈,楊君秀,看你這次往哪兒逃!”
宮潛魔尊大笑一聲,那原本被劈塌了一半的魔首巨像突然散去,魔寶三叉戟從中出現,並飛速向着白虎法相之上刺去。
眼見得白虎法相已然落入三位大羅存在的包圍之中,卻見那白虎法相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人性化的嘲諷笑意。
從一旁側擊的相柳看的分明,心中一沉,高叫道:“不好,小心有詐!”
話音未落,在金烏法相身後的雷光天幕之中,居然再次有一隻白虎法相浮現,且悄無聲息的向着金烏法相的背後撲來。
而與此同時,原本的白虎法相卻在瞬間化作一柄巨刃長刀,與宮潛魔尊的本命魔寶三叉戟硬拼了一記,居然不落下風。
而這個時候,東皇縱已然再次發現身後有異,金烏法相鋪開一片太陽真火的同時,急速震動雙翼向着上空飛掠而起,試圖讓白虎法相這一撲落空。
豈料這個時候虎魄斬正巧在與三叉戟硬拼之後倒飛,正好沒入白虎爪中。
“藏鋒斬!”
三道庚金白芒夾雜着雷光反捲而上,直奔金烏身下三足而來。
三足金烏髮出一聲憤怒的鳴叫,身後有三片金色尾羽掉落,同時迎上三道刀芒,虛空瞬間被刀芒劃破,然後又被雷光撕扯,再被火光融化,最終在一片混沌之中緩緩恢復。
而三足金烏卻在此時趁機化作一道虹光遁出數百里之遙,當金烏法相再次出現的時候,因爲剛剛本源的損耗,身形看上去黯淡了三分。
與此同時,白虎法相同樣在星空之中一個翻滾,避開了宮潛與相柳的追殺之後,再次回到了雷光天幕之上。
不過在白虎法相的後腿之上,卻有一小片金色的太陽真火火苗正在搖曳,雖然很快便被一道從天幕之上迸射而出的細小雷光剔除,但很顯然剛剛楊君秀也未曾佔到多大便宜。
然而楊君秀這個時候卻是發出了一聲極爲得意的笑聲,道:“如何?”
毫無疑問,楊君秀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再次令宮潛等三人陷入了沉默。
剛剛這一次交手,看似雙方旗鼓相當,可實際上卻是楊君秀再次向他們證明了自己有拉着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陪葬的實力。
良久,東皇縱惱恨的聲音再徐徐傳來:“楊君秀,你當真以爲此番與你們楊家爲難的只有我們三個?”
楊君秀同樣不甘示弱:“就算你們那些手下潛入西山大陸,就當真以爲能夠奈何得了楊家?”
宮潛魔尊的冷笑聲傳來,道:“看來楊君山生死難料,這楊家果真便少了許多消息渠道。”
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後,楊君秀這才冷冷道:“那我們不妨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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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武山中。
一場混亂過後,死掉的本土妖修以及外域異族修士達到了數百,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雙方的低階修士。
修爲達到真人境以上的修士,在此番混亂當中死掉的只有不到二十個,至於道境以上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說白了,此番曲武山中的動亂,只是一場兩派之間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的宣泄。
事實上,兩派的高階修士在這一次動亂當中都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剋制,甚至可以說他們原本就是這一場動亂的幕後推手,自然不會輕易涉險其中。
當然,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爲,不等雙方的衝突升級,突然出現在曲武山中的包魚兒和鍾九,便強勢鎮壓了這一場幾乎要波及整個曲武山的動亂。
楊君秀的洞府之前,在以楊君秀的名義,分別向兩派的高階修士恩威並用了一番之後,包魚兒與鍾九最終在這裡匯合。
“你那邊如何?”包魚兒問道。
“一羣吃飽了撐的,收拾了幾個之後便都老實了,你呢?”鍾九反問道。
“還不是都一樣,只是這一次衝突的背後似乎別有用意啊,金毛那猴子肯定隱瞞了什麼事情。”包魚兒若有所思。
“這一次動亂不就是他挑起來的麼?”鍾九說罷卻是微微一愣,看向包魚兒道:“喂,你不會覺得這是楊家在故意藉此機會削弱大姐在曲武山的勢力吧?”
見得包魚兒沉默不語,鍾九不滿道:“搞什麼嘛,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內訌?我看這楊家沒了楊老大,原本的心胸和格調一下子都下降了好多啊!”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鍾九見得包魚兒呆立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便故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正要準備調侃兩句,卻見包魚兒給了他一個示意的眼神。
鍾九先是微微一愕,緊跟着全神戒備猛然轉身看向包魚兒目光所及的方位,卻見得一位身着暗金袍的長髯威嚴老者正站在十餘丈外打量着他們二人。
鍾九便覺得自己膝蓋一軟,不由自主的便要跪拜下去,口中如同夢囈一般喃喃道:“閻……閻羅……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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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了一個錯誤,駐守在魔域血都的魔族大羅魔仙是宮潛魔尊,黑魘魔尊是曾經與普元天尊交手的魔尊合道天尊,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