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以東,距離海外大約只有千餘里的距離,這裡有一座深山峽谷,有潺潺的小溪流水從峽谷之中穿過,而在峽谷的兩側,則是一望無際的茂密山林。??
楊沁瑜手裡抓着兩隻野兔從山林之中穿行而出,見到峽谷中清澈的溪水之後目光一亮,連忙走到小溪邊上,將流水捧起狠狠的灌了兩口,然後又洗了一把臉,頓時感覺多日奔波的疲憊減輕了許多,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三分,神清氣爽的感覺讓他感到很是享受。
“嗤嗤,小姐,你看這個呆頭鵝,洗把臉都這幅表情,渾然不知喝得都是小姐你的洗腳水哩。”一聲輕笑帶着三分譏嘲從小溪的上頭傳來。
楊沁瑜將丟在身旁的兩隻野兔撿了起來,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大步走去,遠遠地便聽得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青梅,不要胡說,瑜哥帶我們從水牢之中逃出來,這幾日一直在躲避飛流劍派的追殺,還要給我等找尋食物,想來是極爲疲累了。”
“哼,終歸是自己修爲太差,要是換成”
大約是被人中途阻止了的緣故,這道聲音說到這裡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楊沁瑜這個時候快走兩步,終於在一塊大石之後看到了主僕兩名女子。
其中那女主身穿束腰宮服,外面還照着一層輕紗,將美好的身段襯托出來的同時還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
而那女僕卻是一身紅衣,身材略矮卻又多了一分豐滿,一雙杏核眼勾魂奪魄,只是一張櫻桃小口的嘴脣卻是顯得有些薄,看上去讓人感覺略顯刻薄。
這主僕二女原本坐在小溪邊赤着腳踢水玩,見得楊沁瑜走過來便將雙腳從水裡收了回來,正在從坐着的石頭上起身。
見得二女,楊沁瑜臉上頓時掛了微笑,道:“裳妹,青梅姑娘,我回來了。”
那被稱作青梅的紅衣女子撇了撇嘴,目光在楊沁瑜手中提着的兩隻兔子上一掃,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輕蔑,不過嘴裡卻沒再說什麼。
而那輕紗宮服女子卻是很有禮節,淡淡一笑,輕柔的聲音從口中傳出,道:“瑜哥辛苦了。”
不知爲何,無論那女子聲音如何輕柔,笑容如何恬淡,卻對於楊沁瑜總有一絲淡淡的疏離。
然而楊沁瑜卻似乎恍若味覺,見得輕紗女子臉上便總也掛着笑容,看多了反倒多了一絲憨傻一樣。
“不辛苦,不辛苦!”
楊沁瑜連忙搖頭,然後又搖了搖手中提着的兩隻兔子,道:“走了一整天,相比裳妹和青梅姑娘都餓了,稍等一下,我給兩位烤些兔肉吃,唔,對了,整的不見奇奇?”
說到“奇奇”,輕紗女子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而那叫做青梅的女子臉上神色更是複雜,懊惱、不甘、後悔、慈愛、厭惡,各種矛盾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人很是看不懂。
“剛剛還在溪水邊玩,你打個兔子都這半天,他等得不耐煩,想來是進山林裡面找你去了,你回來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看到他嗎?”
青梅對楊沁瑜說話的語氣始終帶着一絲咄咄逼人的氣勢,彷彿不論什麼緣故,都要將責任歸咎於楊沁瑜身上一般。
“哦,那好,”楊沁瑜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的兩隻兔子放下,道:“你們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找奇奇回來。”
楊沁瑜嘴裡笑着說,可心裡顯然有一些焦急,在放下手中的東西之後,人便快向着山林之中飛縱而去。
身後傳來青梅抱怨一般的囑咐聲:“喂,你快點回來啊,我們都餓了一整天了”
眼見得楊沁瑜頭也不回的伸手擺了擺,然後便一頭扎進了茂密的山林之中,感覺他已經走得遠了,青梅才向雲裳抱怨道:“又是兔肉,還是野山兔,哪怕找兩隻兔妖來也行啊,至少肉裡面也有靈氣滋補,想當初跟着小姐哪裡吃過這些東西,茹毛飲血,就連那些普通的妖獸都不如,拿我們當什麼?”
雲裳神色淡然道:“這也需怪不得他,這一路走來我等東躲西藏,鬥法、斷後、奔逃、照顧我等,一應事務都在他一人身上,有的一口吃的就不要計較太多了。”
雲裳言語之間看似對於楊沁瑜頗爲理解,可實際上語氣卻很是淡然理性,對於楊沁瑜這一路上的行爲她雖然看在眼中,卻並未因此而產生絲毫感動。
“哼,也不知當初沙嬤嬤究竟看上了他什麼,那麼多的飛流派弟子進入水牢試煉,卻偏偏選了他這麼一個記名弟子,實在對不起小姐身份,哪怕當時只是事急從權,選一個飛流派的親傳弟子豈不更好?日後哪怕無從逃脫,那飛流派家大業大,親傳弟子日後便可能是道境大神通者,說不定就會執掌宗門大權,甚至日後有進階仙途的可能也說不定,到時候便是情願給那人做個道侶,也不算辱沒小姐身份,可那楊沁瑜區區一個記名弟子算什麼?小姐大好的身子卻是白白便宜了這個木頭。”
青梅說到這裡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不由吐了吐舌頭,似乎有些後悔提起某些令自家小姐不悅的回憶。
雲裳果然臉色微微一變,可很快便又恢復了原本的淡然,道:“或許沙嬤嬤也有自己的考慮,那飛流派的親傳弟子之類想來也都是一舉一動令人很是矚目的,與此相比,一個默默無聞的記名弟子想來更加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事實也證明,他的確帶我們逃出來了。”
青梅猶自憤憤道:“就算如此,那也該找一個帥氣英俊的呀,就算比不得青公子那般人物,也不該像那呆頭鵝一般,看着高大魁梧,卻總帶着三分憨傻,哪裡能配得上小姐冰雪聰明,國色天香。”
聽得青梅提起“青公子”,雲裳那原本淡然平靜的神態也差一點難以保持,一瞬間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堪回之事一般,目光之中閃過一道迷惘痛苦之色。
“至少不算醜吧,而且做事也算盡心盡力,這一路走來,還要多虧他數次狙擊追敵。”雲裳言不由衷道。
豈料這句話卻是更拉開了青梅的話匣子,只聽她大聲道:“不說這也就罷了,說起來就有氣,好歹也是天罡境的修爲,雖然遠不能與青公子這般天才妖王相比,可在真妖境也不算差吧?可這一路上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就像是一個縮頭烏龜一樣被人一路打砸,卻不曾見他還手一兩次,有好幾次不是他逼退了追兵,而是那些追兵一路打他打得實在是累壞了,真元枯竭纔不得不放棄追殺咱們的,,哪裡有這麼奇葩的人?”
說到這裡,也不等自家小姐接話,便又喃喃自語一般,道:“要是青公子知曉小姐被囚禁在水牢當中就好了,他一定會帶着許多手下前來營救小姐,然後將飛流派的那些土著一個個打得哭爹喊娘。”
青梅提到那“青公子”的時候,總是一副逸興遄飛的模樣,彷彿那青公子出手,便能夠爲他們解決掉一切麻煩一般,卻渾然不知,每當提到“青公子”的時候,自家小姐便要浮現出一絲黯然之色,提得多了便完全成了黯然神傷了。
“天狐七脈,青公子乃是青狐一脈最受人矚目的天才,甚至有不少天狐族的族人都說青公子可能是碧眼仙祖之後,咱們天狐一族當中最有可能成就七尾天狐的族人,也只有青公子這般身份地位,才能夠配得上小姐你雲狐一脈公主的身份。”
“聽聞青公子當年曾經僞裝成儒族修士,進入一家書院修習儒道一脈功法,輕輕鬆鬆便成就翰林,引得許多儒修要將女兒嫁給他。”
“還有傳說碧眼仙祖當初都曾經現身勉力他,還曾經指點過他修爲!”
“聽說青公子在整個妖族都是極爲傑出的存在,就連太陽宮、四大星宿這般妖族大勢力都拉攏他呢。”
“”
這個時候那嘴裡喋喋不休的丫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語,特別是提到“青公子”的時候,碰觸到了自家小姐內心伸出最爲脆弱之處,連忙又道:“小姐,青公子素來高潔淡雅,他定然是會明白小姐苦衷的,他聽到小姐消息之後,也定然是會來營救小姐的。”
見得自家小姐仍舊神色黯然,青梅神色一動,張口道:“小姐,要不,咱們現在就離開吧,趁着他去找奇奇,咱們不告而別,今後小姐便與過去的一切告別,就當是做了一個噩夢,咱們一起去找青公子,到時候你不說我也不說,有誰會知道小姐這一段過往?小姐和青公子仍舊是咱們天狐一族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雲裳終於從剛剛自怨自艾一般的神傷當中恢復了一些,聞言連忙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還需要瑜哥的保護,不過我已經沿途留下了咱們天狐一族的暗號,一旦有族人現,很快便會通知青公子的。”——
便在那主僕二人揹着楊沁瑜謀劃着什麼的時候,在另外一邊,楊沁瑜在深入山林一段距離之後,終於覺到有些不妥,立馬站住了身子,一面菱形飛盾在身前緩緩升起。
“是誰,出來吧!”
楊沁瑜的目光看向了數丈之外的一顆大樹,同時低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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