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灰影

段天倔強的閉上雙目。

夜正發目中殺機騰騰,兩隻眼睛內閃爍着憤怒的怒火。要不是顧忌要從段天口中問出藏寶圖的下落,他早就一把扭斷段天的脖子了。

氣氛變得極其的凝重。

“好,不說是嗎?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趙四冷冷一笑,說道。

說完,他拎着段天的衣領,就想是拎小雞一樣,轉身向外面踏步走去。

轉過身後,段天方纔看到遠處已經是天光大亮,顯然已經是白天了。但是這片茂密的森林內,頭頂被厚厚的枝葉覆蓋,使得四周依然是一片昏沉沉的,讓人看不清楚。

但是卻有一些微弱的光亮透過來。

就在這時,突然不遠處的一顆樹上飛快的躍出一物,只一閃,就躍到夜正發的頭上。

這東西來勢又快又毫無聲息,完全超出了也正發的意料之外。

段天則因爲低着頭並沒有看到。但他明顯的感覺到夜正髮腳步一頓。就在他困惑之際。耳邊突然傳來夜正發慘厲驚怒之極的大叫,隨即他就重重的落到地上。

段天一驚連忙擡頭望去,只見也正發兩隻手疾快的朝頭頂揮去。

不等他手掌拍到,他頭頂上猛然躍其一物。地上似乎被夜正發手掌掃到了,這東西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鳴叫,聚然竄到遠處的樹枝上。

接着微弱的亮光,段天看到一幅讓他面色煞白,滿臉驚秫的情形。

只見夜正發滿臉的鮮血淋淋,左邊的一隻眼珠吊在眼外,眼睛直接就是一個血洞。顯然是被剛纔的那個不知名的東西所傷。

而他一張臉上的青筋暴突扭曲跳動,猙獰兇戾的飛身躍起,向着樹枝上揮掌打去。

段天順着目光望去,只見樹枝間有一小團灰色的影子,正在各個樹枝上跳來竄去,躲避着夜正發的攻擊。口中不斷的發出尖利的鳴叫聲,顯得驚慌之極。

這似乎是一頭不知名的小野獸。

四周一片樹枝折斷的咔咔聲,伴隨着夜正發的呼喝怒吼。

突然段天心中一動,這可是一個絕佳的脫身機會。自己豈能放過。想到這裡,他猛然就地幾個翻滾,一下子滾到先前瞌睡的大樹下,手掌在草叢中一陣摸索,抓起一個包袱出來。然後他連忙拔腿向着樹林深處跑去。

擺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向外跑,要麼向內跑。而外面的方向卻有夜正發擋住,他就只能向裡面跑去了。

“小子,將手中包袱放下。”滿臉鮮血直流一隻眼珠都脫出眼緣的夜正發一見段天手中的包袱,突然臉露大喜之色,甩下追擊小獸,狂吼着向段天飛撲而去。

雖然被那不知名的小東西弄傷了眼睛,心中驚怒之極。但是看到段天手中的包袱,他立刻就明白藏寶圖就在包袱裡面。着纔是他最看重的東西。

眼看其手掌就要抓住段天時,段天身體臥倒在地,就地一滾,險之又險的躲到一株大樹後面。

然後他扭身就向樹林深處跑去。此刻,段天完全忘記了對森林的恐懼。

夜正發微微一怔,口中隨即發出幾聲嘶啞殘忍的冷笑。

他縱身一躍,腳尖在幾株大樹幹上點了幾下,猶如鬼魅般向段天飛撲過來。同時他一隻右腳帶着呼呼的風聲,直踢段天的後心。看這一下的力量,一旦踢中,段天絕無倖免。

段天身形就地一個翻滾,再次躲在了一株大樹的後面,夜正發一腳踹在樹幹上,咔嚓一聲爆響,水桶粗的一根樹幹被踢的裂開。

“小王八蛋,我看你能躲到哪裡去?”連續的又一次讓段天從手中溜走,顯然激起了夜正發的真火,他摸了一把護住右眼的血跡,身形一晃一隻染血的手掌帶着一股腥風向段天后心抓了過來。

要不是這裡到處都是密集的森林,使得他絕妙的輕功無法施展,而剛剛受了那小東西的暗算,使得他無法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他早就將段天斃在手下了。

而那道襲擊夜正發的灰影見段天險象環生,也不知剛纔吃了夜正發的什麼虧,居然竄到一株大樹上,不敢再過來襲擊。

呼呼的風聲帶着一股死亡氣息向段天背後抓下。

眼看段天就要斃命其手時,忽然,一道龐大的黑影從森林中飛竄了出來,帶着一股呼呼風聲,撲向半空中的夜正發。

夜正發不假思索手臂一扭,手掌對準黑影狠狠的拍下。

“碰”的一聲沉悶的爆響,黑影順聲撞到大樹上。

夜正發則被強大的反震力推出數丈之外,踉蹌站定。

“嗚~~”黑影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聲,伴隨着骨骼的碎裂聲和樹幹的斷裂聲,黑夜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竟是一隻近兩米長的巨狼。粗壯的四肢,黑灰色的毛髮。一雙碧綠的眼珠,宛如兩朵碧幽幽的鬼火,泛着兇殘之色瞪着夜正發,口中發出滲人的低啼聲。

夜正發麪色微變,剛剛的一掌雖將這頭巨狼拍到地上,但是自己的手臂也是震得發麻。

但是,他又冷冷的看了此狼一眼後,身形猛然一動,再次向着段天飛縱而去。現在在他眼中什麼東西也沒有段天手中的包袱讓他關心。

“嗚~~~”“嗚~~~”“嗚~~~”

森林深處突然響起一片的狼嚎聲。一道接一道高大的黑影自樹幹的枝椏間縱躍而出,撲向夜正發。黑暗中只能看見一雙雙發綠的眼睛在跳動。

夜正發麪色狂變,驚怒之極的大吼,手腳同時蘊含着內力打向這些森林狼。而他佔時不得不只能放棄對段天的追擊。

聽到身後的狼嚎聲,段天扭頭望了一眼,頓時嚇得他渾身一個機靈。

只見夜正發被一羣狼包圍在中間,在他身邊至少超過二十條巨浪,而且還不斷的有巨浪從森林內奔出來。

黑影一道道的在段天身邊飛過,帶去呼呼的風聲,夾雜着一個腥氣。但不知爲何,這些狼居然沒有一隻襲擊段天。而是全都向夜正發衝去。

段天面色聚變,連忙扭頭向森林內竄去。頭也不敢回一下。

狼羣越來越多,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就達到近百條的樣子。它們衝出森林,全都嚎叫着向夜正發撲去,好似受到了某種命令。

夜正發雖然功夫高強,但是對付這些在森林內以配合爲主的羣狼,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毫無還手之力。他拼命的揮動手臂,一邊抵禦羣狼的進攻,一邊被迫向後退去。

一時間,只見樹林中黑影翻滾飛躍,呼喝聲與狼羣的嚎叫之聲交雜在一起。

段天漸漸的遠離了被狼羣包裹的夜正發。忽然他停下腳步,茫然的四顧,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深入到森林的深處,四周黑魆魆的一片,只能聽到後面傳來隱隱約約的獸吼聲。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灰影從段天面前一閃而過。段天聚然從茫然中回醒過來。他連忙向四下掃視而去。頓時他就看到在離他近十丈外草叢中,一團灰色的影子若隱若現。竟是剛纔襲擊夜正發的那團灰影。

見到段天凝目望過來,也在打量着他的灰影似乎招了一下手臂。然後對方扭頭就向着森林深處奔過去。

“咦!灰土?”段天驚訝低呼道。不知爲何,小獸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有點像是灰土。

看到灰影剛纔的動作,段天遲疑了一下,便向對方飛奔過去。看灰影剛纔的手勢,似乎是要他隨着它走。在此刻的森林中,段天就像是弱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隨着灰影向前奔去。

一路向前,灰影卻總是與他保持十丈左右的距離,使得段天既看不清它的全貌,又能隱約可以看到它的樣子。

一人一獸就這樣在這片黑沉沉的森林內追逐起來。

奔行了大約一刻鐘後,段天突然驚叫起來。扭頭四顧,不知何時他已經跑進了森林的深處,完全不知道東南西北。更別說回頭的路。

而四周更是靜悄悄的,連夜正發和狼羣搏鬥的聲音都聽不到一點。

一種恐懼飢餓和勞累的感覺宛如潮水突來,將他緊緊地包裹住了。段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這時的夜正發完全無法顧及段天,他猶如喪家之犬般向回跑去,在他的身上佈滿了血跡和狼爪留下的痕跡,身後更是有上百隻巨狼嘶吼咆哮着追趕他……

不遠處的灰影靜靜的望了段天片刻,忽然轉身消失了。

“不會吧!將我引到這裡,你就這樣的跑了。”段天呆愣的望着消失的灰影。

雖然自己坐在地上,但是卻在注意着灰影的動靜,也許可以將它引到自己面前來。可是灰影的舉動卻讓他大吃一驚。灰影既然能將他引到這裡,自然也可以將他引回去。沒有了灰影指點,他怎麼才能回去。

就在他心慌意亂的時候,突然頭頂上枝葉嘩嘩啦啦一聲響動。隨即掉下來一堆東西打在他身上。段天連忙仰頭望去,頭頂的樹木間可以看到幾隻大鳥飛動的影子。

段天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向四周掃視了一眼,果然在不遠處的草叢中看到了一道灰影,匍匐着不動。

段天連忙摸出打在身上的東西,湊到近前一看,居然是一種山野中的果子。

這果子細小宛如葡萄模樣,但是卻呈紅色,湊在鼻尖都能聞到一股淡香味。段天可以肯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果子。

捧着果子,段天陷入到沉思中。

這一切都充滿了詭異,先前狼羣不傷自己,現在居然又有飛禽爲自己送來吃的東西。

“難道這一切都和這個傢伙有關係?”段天望着灰影暗自思索着。

不過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只是閃了一閃,段天便將其拋到九霄雲外了。因爲現在他可是餓的兩眼發花,前心都貼後背了。也不管果子是不是有毒,段天扔進嘴中便大口的嚼起來。

還別說這果子又嫩又脆,吃在口中味美甘甜,充滿了清香。

段天美滋滋的吃了一肚子。靠着樹幹修養了一會兒,只覺得自己渾身精力充足,神情氣爽。

段天心中暗暗驚異,這果子絕不平凡。

想到這裡,他連忙將地上的剩餘的果子全都撿了起來,揣進懷中。

似乎見段天精神恢復了,灰影凝望了段天一眼,然後轉身向森林深處跑去。

段天遲疑了一下,站起身隨着灰影向森林內走去。

眼前的情形他算是明白了,這神秘的灰影看來是在指引自己到什麼地方去。而自己不隨它去還不行,因爲這四周都是黑魆魆的樹林,他連東南西北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再說他也感覺到這灰影對自己似乎沒有惡意。

就這樣,段天跟在這團模糊的灰影后面向這片原始樹林內深處走去。一旦飢餓或勞累了以後,段天就停下來休息,吃吃懷中的果子。果子吃完了,他就直接向灰影高叫兩聲,灰影便會消失,一會兒後,就會有飛禽爲他送來果子。

而自始至終也沒有一隻野獸,哪怕是蛇類攻擊過他。

如此一連走了三天,居然都還在森林裡面打轉,沒有走出去。就彷彿這片森林沒有盡頭一樣。

而說也奇怪,偌大的森林居然完全被樹木覆蓋,只有極少的地方樹木稀薄處可以看到一點點的天空,其他的地方全都是黑暗一片。

段天滿肚子鬱悶,心情也充滿焦躁,三天的時間,哪怕是在樹木稀疏的地方,他都沒有看清前面灰影的細緻模樣。似乎他故意不讓自己看到。

忽然,段天面色一楞,忽然跳着腳驚呼起來。遠處居然透出了一點光亮。這光亮與之前見到的完全不同,絕對是一片極其開闊的空地。

“難道要走出森林了?”段天心中揣測,然而他扭頭四顧,卻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四周已經沒有了灰影的身影,不知何時它居然消失不見了。

段天佇立着,沉吟了片刻後。擡腳就向前面飛奔而去。

不一刻,段天就跑出森林。

面前的情形讓他茫然發愣。

此刻已是清晨時分,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遠近都是薄薄的霧氣。

在他眼前不遠處,一條小河彎彎流淌而過,河水清澈見底,更遠處是一片起伏不定,高矮不一的山丘,在淡淡的薄霧之中隱約可見。青青翠綠的山體,一些翎羽豔麗的飛禽異鳥盤旋飛舞,山尖沐浴在陽光之中。看上去好似是人間仙境一般。

面色茫然的望着,這絕對是他從沒有見過的陌生環境。

而此刻他看上去更是不堪,頭髮蓬鬆,身上的衣衫完全被樹枝刮成了碎布條搭在身上,但是在他手中卻依然緊抱着一個的包袱。

段天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在森林中一直都是那種腐爛潮溼的氣息。

坐在地上喘息了片刻,一股深深的勞累自心底升起。段天仰面倒在草地上,連日的勞累使得段天在這一刻心態放鬆後席捲上來。很快就他就進入到夢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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