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鬥不過的妖獸?”
不久之後,姒天都與黃昶等一行人趕到地頭,與那位發出邀請的劉氏家主劉五爺見了面,同時也見到了那羣號稱連修仙者都對付不了的“強大”妖獸。
結果一看之下兩人都有些忍俊不住,黃昶跟對方不熟,不好表現得太過於刻薄。姒天都卻沒這顧忌,畢竟還只是位“小侯爺”,沒那麼老成持重,看向對方的眼神中登時就頗有鄙視之意。
“你連一羣野豬都打不過?”
——那只是一羣野豬!雖然可能是因爲無意中進入到靈氣充裕的環境,又或者是接觸過這方面物品,發生了類似於“天啓”的進化效果,塊頭都特別的大,遠遠望去簡直跟河馬或大象差不多,但畢竟還是野獸。在黃昶眼中看來,就是其中最大最壯的那頭野豬首領,身上也並沒有多少靈光閃耀,根本還稱不上“妖”,與他曾接觸過的那些九連山妖族完全是兩碼事。
“少侯爺,您別看這些畜牲又大又笨,它們可是狡猾得很!無論用陷阱還是毒餌都不上當,身上不但皮厚還有一層硬泥殼子,強弓硬弩都奈何不得。在下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拿下,反而受了點傷。若非實在沒法子,也不至於自曝其短,請人相助啊!”
那位劉五爺倒是實誠,還向他們展示了身上幾處傷痕,似乎是被撞擊出來的血腫淤青,只看得黃昶嘴角直抽抽,心說這位老兄簡直是給修仙者丟臉。看他境界雖然沒到中期,好歹也有個二重天的樣子,怎麼會如此不濟?
旁邊姒天都顯然也是同感,聞言頗爲不耐的搖搖頭:
“罷了,既是如此,且看我們的吧。”
大概是覺得堂堂侯爺專程跑來懟野豬有點丟份兒,姒天都還不想親自出手,隨手點了點旁邊一名武者道:
“阿亮,你來。”
“遵命,少主!”
這位名叫彭亮的武者語氣輕鬆,顯然是爲有機會在在少主人面前露一手而感到高興。作爲姒天都的隨從武者,自是遠近戰皆能。只見彭亮摘下背後硬弓,搭上一支羽箭,拉弦至半滿,略略瞄準以後便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一箭射出,目標正是那頭最大最壯的野豬首領。
“嘣嗡”一聲弓弦振動,那一箭迅如閃電般飛出,下一瞬間已經插在了目標的脊背上。不過似乎並沒有射入太深,只斜斜掛在那頭大豬身上。被那野豬懶洋洋在樹幹上一蹭,便掉落下去。
“呃……”
彭亮有些尷尬的看了少主人一眼,見姒天都沒說什麼,趕緊又從箭袋中抽出一支重箭來,這回他特意選的破甲箭——箭頭上乃是用的鋼製破甲錐,就連甲冑都能鑿穿的那種。
拉滿弦後一箭射出,這回果然深深插入進去,只露出短短小半截箭尾在外面。縱然那頭野豬體型巨大,這一箭肯定也能令其受重創了。
然而那頭大豬的反應卻還是跟剛纔一樣,依然只好像給蚊子叮了一口似的,吭哧吭哧在樹上蹭癢癢,將那支箭蹭斷了事,對於留在它體內的半截箭桿似乎全無所覺,甚至連對這邊射了它兩箭的一羣人都懶得搭理,居然還轉過頭去,把屁股朝向這裡,完全就是無視!
這下子姒天都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而那劉五爺也終於找到下臺階,攤手苦笑道:
“沒錯,就是這樣,先前我們也曾射中它足有二三十箭,將其插得像個刺蝟,但它們只要在地上打個滾便不管了,好像完全不受影響一樣。”
姒天都哼了一聲,伸手在腰間乾坤袋口一抹,一張銀色寶雕弓出現在他手掌中。弓背上密密麻麻鐫刻着大量符文秘語,顯然是一張符弓。隨即他另一隻手中也出現兩支符箭……
姒天都張弓怒射,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只見那符文箭拖着一條長長光尾飛曳過去,並且在接觸到目標以後轟隆一聲猛然炸開——大多數符箭都會採用爆裂符作爲標準搭配,只是根據各家符法水平高低,以及所用材料的貴賤不同,爆炸效果各不一樣罷了。
姒家小侯爺所用的符箭自然是不惜工本,爆炸起來威力當然也不會小,雖然跟黃昶的雷火箭不能比,在爆裂符箭中也算是不錯的上品了。這一箭在那頭大野豬屁股上炸開,頓時便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總算是令其感到疼痛了。
不過這似乎並非好事——那頭野豬怒氣衝衝扭過身子,憤怒咆哮了幾聲,然後連同周邊幾頭豬一起,轟隆轟隆朝着這邊猛衝過來!
“哎喲,糟啦!快跑!”
那劉五爺大約是吃過虧的,見勢不妙掉轉過頭撒腿就跑。姒天都原本大概還想頂一頂的,將手中弓箭換成了一口銀色畫戟,但隆隆震動的地面很快便令他改變了主意——那幾頭大豬形如巨象,奔跑起來簡直就是幾座活動的小山丘,而即使彎曲起來也差不多有磨盤大小的獠牙更是讓人生不起任何阻攔之心,哪怕姒天都自恃再高,也不想擋在它們前頭。
“罷了,跟這類東西正面硬碰未免太蠢,暫時先避其鋒芒罷。”
半解釋半提醒的說了一句,姒天都收起畫戟縱躍跳開。黃昶琢磨着自己若動用火龍棍便應該能將那些大傢伙打倒,但既然連姒家小侯爺都退了,他又何必逞能?
把黃昭往肩膀一扛,叮囑她抱緊自己脖子,又順手一邊一個拎起陳薛二位小弟,黃昶帶着他的三名“隨從武者”沖天而起,飛到半空中後卻並不直接落下,而是好像有翅膀託舉一般,慢悠悠的滑翔落下。那幾頭大豬轟隆隆正從他腳下竄過,激起漫天塵土……
等到一行人再度會合時,已經是半天之後,人也在數裡開外了。倒是沒人受傷——劉五爺是吃過虧的,這回跑的比兔子還快,黃昶一拖三仍然行有餘力,而且那些野豬的目標也不是他——這些野豬好歹是通了靈的種類,對於“仇人”分辨得很清楚,就盯着姒天都死命追,將他攆得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