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接過玉牌,檢視覈對了上面的信息之後,更是再也抑制不住震驚語氣:
“怎麼可能!竟然是戰令堂首座的優等考評……執法堂首座也給了優等?你……你真是藍衣弟子?”
“宗門規則中,對藍衣弟子也有限制麼?”
——當然沒有,在西崑崙山上所有煉氣修士中,白衣真傳弟子最受重視,青衣小師弟師妹需要照顧,除此之外無論藍衣灰衣都是一視同仁。雖然藍衣弟子上山不超過十年,經驗上肯定不如執掌庶務多年的灰衣弟子豐富,可在修仙者最關鍵的修爲境界方面,煉氣四層五層的灰衣弟子和煉氣六層的藍衣弟子都有,所以誰也不敢說灰衣一定能強過藍衣。
那年輕人顯然很清楚這些規矩,雖然依舊笑眯眯的態度極好,言辭可一點不軟。反倒是這位執事弟子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蠢話,之後的態度立即軟和了許多:
“不……當然沒有。黃……昶師弟是吧,你已經具備了擔當巡遊隊長,執行宗門巡遊任務的資格。”
執事弟子迅速在黃昶的身份玉牌上留下相應訊息,將其交還給對方,之後又提醒道:
“不過每次接任務,你和你的隊員還是必須要全部在場,務必要確保你們每一個人都知曉任務的危險程度,以及門功酬勞。宗門也要留下記錄。”
“明白了,多謝師兄提醒,到時候我會帶他們一起來的。”
雖然早就仔細瞭解過這些規則,黃昶依然點頭並向對方致謝,同時接過身份玉牌。握在手中微微感應一下,其中果然增加了“可擔任巡查隊長”的新訊息。
——總算不枉他當初辛辛苦苦,把剿滅羅山五虎匪幫的那份報告寫得花團錦簇,眼下這個隊長資格便是最好的回報。
…………
不久之後,黃昶又一次來到執事堂中,這回他身邊還帶了另外幾位,正是他預定中的小隊成員。
“黃昶,煉氣五層,修煉木系功法,擅木行,火行,風行咒術。”
“慕容英,煉氣六層,修煉金系功法,擅金行,雷行咒術,劍修!”
“吳大牛,煉氣六層,修煉土系功法,擅土行,金行咒術。”
“金榮,煉氣五層,修煉火系功法,擅火行,土行咒術。”
“姬若,煉氣四層,修煉水系功法,擅水行咒術……這還是初次下山?”
負責登記的還是先前那名執事弟子,對於黃昶的再次出現他早有預料,對於黃昶隊伍裡全是藍衣弟子也毫不驚訝——那些老於世故的灰衣執事弟子肯定不會接受一個藍衣小輩做隊長,白衣真傳就更不用說。這位黃師弟雖然有資格組建隊伍,卻肯定只能從同一批的師兄弟裡頭吸收隊員。
不過他對於這支隊伍的總體境界之高還是表現出了一定驚訝——西崑崙弟子下山執行任務,大多數情況下還是喜歡單獨行動。畢竟修仙者們追求的便是自由自在,心無掛礙,一個人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前進還是後退,戰鬥還是逃跑,都可一言而決,反正自己做的決定自己承擔後果。而如果是幾個人,那就勢必要涉及到旁人。就算不被拖累,做決斷時需要考慮的東西也大大增加了:同伴的實力,發揮,信任程度,相互配合……等種種因素疊加起來,肯定是不如自己一個人時痛快,更不用說還有被欺騙,被出賣的可能。
而另一方面,人數多了,在冒險中的收穫就必然要分攤。而這種涉及到利益方面的分配向來是最容易鬧出矛盾的,哪怕分配者再怎麼公正無私,也難免會有疏漏,碰上個小心眼的一樣會被記仇。更不用說大多數修仙者其實都很自私——不自私不行啊。修仙本就是與天爭命之舉,當今乃末法之世,修煉資源緊缺,你多一點我就要少一點,誰肯放棄?
在西崑崙同門之間,因爲有嚴厲門規與同門情誼約束着,彼此間信任程度比較高,一般不用擔心同伴會下黑手,可也不能指望同門個個都捨己爲人啊。故此崑崙修士在執行宗門任務時,多半還是喜歡獨來獨往,除非是宗門硬性指派或是迫不得已,一般都不願搞配合。實力越高的,越是如此。
那位執事弟子以前所接觸到這類自發性小團隊,大都是煉氣四層,五層左右,幾個人聯合起來承接一些難度較大的宗門任務。六重天的很少會參加這種隊伍,基本都是獨立行動——對於煉氣中期級別的任務,六重天修士已經算是最強的,他們若和別人組隊,肯定是屬於被抱大腿,被佔便宜的一方,明擺着吃虧的事情,沒幾個人願意做。
如果遇到難度更大,危險程度更高的任務呢?——那宗門自會酌情安排煉氣後期,乃至於促請法元期甚至金丹期的修士去解決。正確評估以及劃分任務難度,本就是宗門執事堂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在這方面天下所有修仙門派其實都很謹慎,全都是以安全穩妥爲準則,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會讓弟子去執行超出其能力的任務。
——修仙界畢竟是以實力爲尊,越階挑戰並且成功的只是極少數意外,絕大多數情況下,自己找死就一定會死。個人通過越階冒險快速提升實力,也許還有一定成功的希望。哪家門派要想以這種賭運氣方式謀求發展,必然很快煙消雲散,從無例外。
……就連那些灰衣弟子組成的隊伍,想要找一個六重天都很困難,而眼前這支完全由藍衣弟子組建的小隊伍,其中居然有兩個六重天?而且他們還都願意服從一個五重天修士的指令——看來這位黃師弟的號召力可實在不低啊。
再看看他的隊伍構成:金木水火土五行功法俱全,這意味着他們聯手之後,五行咒法全都可以施展出來,加上符籙方面的配合,下山以後遇到的大多數狀況,都不會有明顯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