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凌雲腦海響起一個炸雷,振聾聵,渾身顫抖,於心中吶喊道:“不!絕不!我對夢瑤的兩世愛情可以天荒地老,爲何須斷絕!可以海枯石爛,爲何須忘卻!”
“不!不!老天爺您睜開眼睛看看,爲何要如此折磨我們這對生死相戀的愛人?蒼天無眼呀!”
良久,凌雲猶如行屍走肉般,沒有知覺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見凌雲雙目無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夢瑤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身子,憂心忡忡道:“凌大哥怎麼啦,沒事吧?”
凌雲心絃一顫,緩緩轉動麻木的眼珠,一張愁容應入眼簾,心中一痛,忖道:“堅強,一定要堅強,不管如何,絕不能讓夢瑤擔心!”
想到這裡,凌雲用力眨了眨眼睛,臉上如暖風拂過,冰霜解凍,笑容溫柔,輕聲道:“沒事,剛纔思考爲何會走火入魔,要如何應對,太過投入,猶如一尊沒有知覺的石像,沒有嚇着你吧?”
夢瑤輕呼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道:“還好,沒事就好,我以爲你再次走火入魔了。”
凌雲一個激靈靈起身,朗聲笑道:“哈哈,有人牽腸掛肚的感覺真好,放心吧,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以後都將沒事了!”
“真的,凌大哥!”夢瑤睜大眼睛,喜不自禁道:“真的想出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凌雲舒展雙臂,把她溫柔擁入懷裡,兩頰輕輕婆娑,深情道:“以後我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夢瑤激動萬分,溼潤的脣印點點落下,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
一個月過後,凌雲氣色漸漸轉好,夢瑤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可是,有時又會莫明其妙的傷感,具體什麼原因,說不清、道不明,想要深究,卻立即煙消雲散。
這個月裡,凌雲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做一位稱職的丈夫,對夢瑤極盡溫柔,體貼關心到一種境界,用夢瑤的話來說,他就是世間最優雅、最懂風情的紳士。
凌雲迷戀至極,如膠似漆,幾乎不願分開一刻,令夢瑤沉浸於幸福的海洋,神魂顛倒,可愈是如此,心中的不安愈是不可收拾,漸漸形成一團難以驅散的陰霾,死死籠罩心頭。
凌雲和夢瑤坐在高坡柔軟的草地上,相互偎依,遠眺落日熔金的輝煌,細細體會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美妙感覺。
漸漸地,火紅的太陽沒入地平線,燦爛多姿的晚霞一點點黯淡,天色暗了下來,夢瑤心中沒來由涌起絲絲縷縷冷意,感覺身旁的凌雲捉摸不定,雖然近在咫尺,卻彷彿遠在天邊,不禁伸手緊緊握住他溫暖的大手。?//
驀地,一種離別的憂傷瞬間涌上心頭,湮滅全身,夢瑤渾身戰慄,顫聲道:“凌大哥,我冷,抱緊我!”
聞言,凌雲緩緩伸出右手,緊緊環繞她纖細的腰身,柔聲寬慰道:“怎麼啦我的甜心,好端端感覺到涼意,是我不夠熱情嗎?”
忽地,夢瑤心底騰起一股難以壓抑的,破天荒不顧羞澀之情,一個翻身,把凌雲推倒在草地,壓在自己身下,紅着臉嬌羞道:“是,就是你不夠熱情,我想要了。”
凌雲莞爾一笑,柔聲道:“就在這裡?”
夢瑤沒有回答,緩緩俯下柔軟的嬌軀,氣息一點點急促,玉手從凌雲胸膛慢騰騰向前推移,最後勾住他的脖頸,輕輕貼上溼潤香豔的雙脣。
“哄!”漏點般熊熊燃燒,凌雲熱烈迴應,大舌一捲,貪婪地吮吸那條靈巧的丁香小魚,大手不知疲倦地在夢瑤傲人曲線上來回遊走。
“嘶!”悄然間,夢瑤解開凌雲衣帶,左右開弓用力一扒,露出他寬厚的胸膛,不等他動手,急促地扭動嬌軀,自寬衣裳,度之快令凌雲幾無反應。
“嚶嚀”一聲,夢瑤結束長吻,弓起身子,紅脣雨點般落在凌雲面頰、脖頸、胸膛,一直往下移去。
“噢!”凌雲舒服地呻吟一聲,兩團尖垂的軟玉在敏感的肌膚上緩緩劃過,不啻兩道閃電引起陣陣麻痹。
不知過了多久,夢瑤騎在凌雲身上,狂野搖擺,盡情馳騁我,烏黑的長漫天飛揚,在微弱星光映照下,與皎白的玉肌交相輝映,宛若九幽魔女散顛倒衆生的無上魅力。
凌雲氣喘如牛,夢瑤嬌啼悽婉,雙雙運起《舍陽逆陰互換》,進入靈慾交融的美妙境界,欲死欲仙。
良久,夢瑤猶如一灘軟泥趴在凌雲身上,渾身上下玉肌泛紅,晶瑩剔透,悸動的快感久久不散,一根手指也不想動。
凌雲伸手從旁抓起一件撒落的長衫,輕輕覆在她的身上,低頭親吻道:“太瘋狂了,我真是太幸福。”
夢瑤羞赧地仰起面,道:“不許笑我,剛纔不知怎地,彷彿明天永遠失去你般,情不自禁用上雙修的羞人姿勢。”
凌雲心裡泛起難以言表的酸楚,不動聲色,柔聲道:“不許胡思亂想,我們現在好端端的,難道明天就會生離死別?再這樣我可要罰你了。”
夢瑤乖巧點了點頭,輕聲道:“嗯,以後不敢了。”
說完,偏頭想了想,記起一事,低頭取下脖頸上的項鍊,溫柔替凌雲掛上,柔聲道:“這是我的護身符,從今天起掛在你身上,讓它保護你一生平安,從此不受心魔的困擾。”
凌雲隨手拿起掛墜,笑道:“夢瑤在身旁就是最好的祝福,用得着如此鄭重其事嗎?”
夢瑤嬌聲道:“那是神樹賜我的禮物,可靈驗了!那天我跟你說過,在神樹上做了一個夢,夢見走出雲夢大澤的路徑和外面的世界,醒來後手中就多了這串項鍊,從此命運生逆轉,遇上了你,我的愛人,生命隨之變得七色彩虹般絢麗多姿。”
“哦”凌雲頓感興趣,不禁放出神識仔細觀察手中的掛墜。
“啊!”凌雲驚呼一聲,道:“原來是它!”
受此一激,夢瑤急聲道:“你見過這個掛墜?”
凌雲激動應道:“從沒有見過,不過,我知道它是什麼,它就是‘塏土門’的至寶黃色轉經琺輪,原本在申東霖手上,他仙逝後便不知所蹤,原來一直就在妖精森林,由神樹代爲保管。”
說話音,凌雲兩指輕輕一捏,木屑紛紛灑落,顯出本來面目。
夢瑤好奇的搶過,認真欣賞起來,道:“原來這裡面還有玄機,我居然被瞞了幾十年。”
金光一閃,凌雲取出金色轉經琺輪,遞上前,道:“這是金色轉經琺輪,除了顏色不一樣,宛若一個模子倒出來。”
“真的耶!”夢瑤驚呼一聲,一手一個法寶,並排而靠,流轉目光,道:“造型一模一樣,只是大小不一,你的更大,我的更小。”
凌雲莞爾一笑,道:“申東霖乃元嬰修士,法力高深,所以能把法寶凝縮得更小,我不如他。”
夢瑤愛不釋手把玩,隨口道:“很快,很快你就將結成元嬰,屆時,把金色這個也給凝縮成一般大小。”
凌雲微笑道:“這可是絕世法寶,你送給我不後悔嗎?”
夢瑤昂起螓道,不解道:“你的就是我的,有什麼可後悔,說錯話該罰!”
“該罰,該罰!”凌雲連聲應道:“這樣吧,我也送你一件禮物,作爲賠禮道歉如何?”
夢瑤凝視道:“那要看什麼禮物,太輕了可不行。”
凌雲灑然一笑,取出一枚白色玉佩遞到她的手上,戀戀不捨道:“這是我最珍貴的物品,是你的前世夢嫣然臨終前送給我的,我素來珍逾生命,希望你能替我妥善保管。”
“啊!”夢瑤微感驚詫,放下轉經琺輪,仔細翻看,輕聲念道:“凌雲見日!好呀,你藏得可真緊,到現在纔給我看。”
頓了頓,俏皮一笑,道:“這原本就是我的東西,算是物歸原主了!嗯,我前世還給了你什麼,通通上交,從現在起,不許你想着她,要一心一意疼愛我!”
“哈哈!”凌雲爽朗笑道:“自己吃自己的醋,你這是自尋煩惱!”
夢瑤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嗔怪道:“她是她,我是我,人要活在現實,不能總是沉浸於回憶。”
“好好好!”凌雲連聲應道,“我們一起迎接燦爛的明天。”接着,兩人又是一番卿卿我我,極盡溫存後相擁而睡。
第二天清晨,天矇矇亮,凌雲先行醒來,怔怔凝視夢瑤嬌慵豔麗的玉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恨不能時空永遠停在這一刻,永遠永遠地默默凝視。
良久,凌雲輕嘆一聲,仰起面龐,兩顆清淚滑落,滴落在夢瑤潔白的外裳上。
凌雲哽咽道:“夢瑤,對不起了,不是我狠心,不是我負心,要恨就恨老天爺,惡魔的詛咒實在太過惡毒,爲避免世界毀滅,你我永世沉淪,我別無選擇,夢瑤,懇請你原諒我吧,來世,來世我們再轟轟隆隆大愛一場!”
說完,凌雲鋼牙緊咬,渾身劇烈顫抖,不能自己,半晌,眼神閃過一絲斷絕之色,俯下身子,在夢瑤朱脣上輕輕一吻,握起她的雙手,運起《舍陽逆陰互換》,強行進入她的心靈世界。
下一刻,凌雲進入七彩氣泡世界,大大小小無數個氣泡無憂無慮飄蕩,上面影像時隱時現。
凌雲悲痛欲絕,伸手向一個氣泡抓去,記憶氣泡條件反射躲開,可是凌雲的法力高強,手法迅如閃電,避無可避。“啪”的一聲脆響,記憶氣泡應聲而破,昨夜抵死纏綿的一幕幕隨之浮現腦海。
“啪啪啪!”記憶氣泡接二連三破滅,與夢瑤共渡的快樂時光迅倒流,凌雲心如刀割,肝腸寸斷,眼睜睜看着美好的過去消失在夢瑤記憶裡。
“啊……”凌雲仰面悲吼一聲,涕淚縱橫,畫面停留在與五行神獸殊死搏鬥的一幕,恍惚間,兩把利刃又分別插在腎臟上,生命不再有意義,只有無盡的痛苦和思愁。
畫面繼繼艱難推進,生命垂危之際,夢瑤毫不猶豫運起《舍陽逆陰互換》,不惜損耗壽元挽救自己。
“啊……”凌雲出野獸臨死前般的怒吼,雙目暴突,青筋根根怒脹,面目猙獰可怕。
不知不覺,畫面定格在最初見面一刻,夢瑤贏瘦的身子佇立石橋上,眼神惶恐、無助、倔強……忽地明眸一亮,宛若黑暗遇見光明,凌雲威風凜凜飄然而至,大喝一聲:“見到凌雲大爺跑什麼跑,都給我滾回來。”
霎時,夢瑤眼神充滿激動和希望,凌雲高大偉岸身形深深印入腦海。
“啊……”凌雲用盡全身氣力嘶吼一聲,親手把最後一副畫面毀滅,痛苦的感覺瞬間湮滅全身,世界一片灰暗,時空坍塌,末日彷彿再次降臨。
不由自主,凌雲腦海浮現一段詩句: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轟隆隆!”半空裡打下個霹靂,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