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陽剛,剛正不阿,宛若熊熊的火焰,冰雪消融般的暖陽;一道輕柔,鬆綿難纏,好似輕浮的微風,棉花雲滾似的包圍。
一道陽烈,渾厚威猛,猶如閃耀的電光,直截了當的襲擊;一道陰柔,森然詭秘,宛若幽冷的鬼火,遊遊蕩蕩的隱晦。
最後一道攻擊的火候明顯弱於其它三道,操控能力更是不可同是而語。在凌雲放棄抵抗後,仍然不依不撓,勢如破竹般一搗到底,讓凌雲苦頭盡吃,難受至極。
“哎喲……哎喲喲……”凌雲表情誇張,痛聲疾呼,其中一半是裝腔作勢,另一半是真實感受。
“哎喲……怎麼了我……”凌雲步履蹣跚,好似一個酩酊大醉的漢子,搖搖欲墜。
凌雲的兩隻腳彷彿拌在一起,邊退邊倒。
“撲通”,凌雲仰面跌倒在木桌上。
“叮叮噹噹”,“嘩啦啦”,木桌顫抖着,面上盛水果的玉碟和茶壺撞在一起,發出清脆雜亂的聲音。
“咕轆轆”,茶蓋在空中跳了幾跳,最終與茶杯分離,在木桌上打着轉。可湊巧的是,它竟然沒有摔下桌面。
“疼死我了,你們…你們怎麼能下如此重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凌雲終於使出殺手鐗,耍起潑皮,大聲嚷嚷。
俗話說,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老夫子遇上潑婦罵街,也將頭痛欲裂,退避三舍不及。
“是,我是個無名小卒,你們一位讓我走,我二話不說,起身便走。一位讓我留,我也言聽計從,沉默寡語,你們還想要我怎樣。”
凌雲憤憤不平,振振有辭。
“可我也是一個人,也有尊嚴。即使說錯一句話,你們也不能隨心所欲,變着法子來折磨我。士可殺,不可辱!你們來吧,要殺要剮聽悉尊便。”
凌雲越說聲音越大,情緒漸漸被調動,愈來愈放開心中的枷鎖,以烈士慷慨赴義前的激昂心情,心中屈辱有如滔滔不絕的江水傾泄出來。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名聲顯赫的前輩高人是何等風範,天下仁義何在?即使以身試法,也在所不惜。至於後果如何已無所謂了,是非曲直自有天下英傑評判。”
凌雲話鋒一轉,把仁義擺在天下這個高高的聖壇上。身份高貴的他們如果愛惜羽毛,自然不願爲了一個小人物,而冒天下之大不韙,落得個恃強凌弱小人,甚至有身敗名裂危險。
“再說,我已經向靜宸仙子解釋過了,我確實不是針對她的,還要怎樣,難道要把心剖出,當場一驗,你們才肯放過我?”
這回,凌雲說得理直氣壯,彷彿真是白璧無瑕。
凌雲暗暗控制火候,用繮繩牢牢勒住將要撒蹄狂奔的情緒,語氣最後趨於平緩。留下餘地,不敢讓火藥味太濃,否則一個火花閃出,落得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不是心中所願。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玩火者必**,這些道理凌雲是知道的,可真正實踐起來,卻費盡心機,勞神無數,稍有差池,就將萬劫不復。
“哎呀,怎麼又痛起了,喲喲……剛纔說話,渾然不覺,現在,哎喲……。”
凌雲一邊嘴角撅得老高,進氣少,出氣多,賴在桌面上哼哼唧唧,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情。
從逆來順受變成咄咄逼人,這個轉變太突然了,凌雲比天上的雲彩還會變臉。在座的各位一時難以適應,面面相覷,誰者不願最無說話,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一時間,空曠的大廳只有凌雲時斷時續的**聲。
時間滴滴嗒嗒流逝,片刻,就讓凌雲等得有些不耐煩。雖然死豬不怕開水燙,可是心中還希望結果來得爽快些。
就在這時,沉默許久的喬靜宸開口說話了,輕聲問道:“這位道友,你沒事吧?”
凌雲毫不領情,照樣胡攪蠻纏:“怎麼沒事,讓你受上幾擊試試?”
喬靜宸根本沒理會凌雲的冷言冷語,淡淡地說道:“如果道友沒事,就可以走了。”
“各位師兄師姐,看在靜宸的薄面上,請不要再阻撓了,讓他靜靜的走吧。”喬靜宸冷冷地看着凌雲,心中不知如何想的。
聞言,凌雲喜出望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霎時,身上半真半假的痛楚消得無影無蹤,不留一絲一毫。
“咦,可以動了,好象沒什麼大礙。靜宸仙子飄渺的仙音好似靈丹妙藥,聽後如沐春風,忽然感覺身體好多了。”
凌雲假裝掙扎,緩緩從桌面爬起身來,口中不忘託詞,隨口胡編亂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