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芙扭頭看着顧皓軒棱角分明,英俊的臉盤,見他劍眉舒展,虎目深邃,容光煥發,隱隱透出一種威武之勢,顯然已被激起爭勝之心。
眼波流轉,一對秋水閃着異光,很快又黯然,螓首微轉,向凌雲瞧去。見他泰然處之,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諱莫如深,不像膽小怕事之人。
陳雅芙心中微甜,尋思道:“皓軒如此用心幫襯我,心中一急,會不會與他發生爭執,把事情弄得不可開交的地步?那時大家都沒有臺階可下了。”
緊接着一個疑惑在意識裡一閃而過,令她有一絲嬌羞:“他是不是對我一絲好感?呸,呸,呸,你怎麼能有這種危險思想,我們師門相熟,他出言相助,理所當然,更何況,平時他對師姐也大獻殷勤。所以即使這樣,我也不能稀罕呢。”
話雖如此,不管她是否喜歡顧皓軒,對他的表現都很滿意。
“不行,廣庭大衆之下,不能讓兩人鬧得衆人皆知。否則回去被師父知道,又該受罰了,唉。”陳雅芙瞬間轉過想法,由不得擔心起來。
陳雅芙不想挑起事端,決定寧事息人,誠懇說道:“這位道友,你剛纔說的還算數嗎?我想向你買一枚‘心相丸’。”
凌雲盯着嬌美的面容,眼角微挑,瞥了一眼她身旁的顧皓軒,心平氣和說道:“當然,我一向信守承諾,你只要給我十萬晶石即可。”
凌雲不是那種得理不讓,胡攪蠻纏的人,退一步海闊天空嘛,現在的他也沒有狂傲的資格。
顧皓軒見事情如此草草收場,心氣雖不服,卻無可奈何,劍眉一鬆,多看了凌雲兩眼。接下來,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鬆弛下來,雙方微笑着,友好地交換物品,刻意營造出雙方滿意的局面。
“等等!”簡單的兩字讓在場的三人突地一驚,小胖少年猛然插口說道。在這微妙的時刻,任何一個小的震動都能引起軒然大波。
“此丹服用前,還需認真研讀這枚玉簡,給你。”小胖少年重又成爲視線的焦點,伸手小手,向陳雅芙遞出一枚白色玉簡。
凌雲瞧見顧皓軒蠢蠢欲動的神情,忍俊不禁,忍不住數落這位肇事者:“說話一驚一乍的,會嚇着人的。”
小胖少年伸手撓了撓後腦勺,訕訕一笑,委屈說道:“呵呵,我說的可是實情,爲你們好的,可別不當一回事。”
陳雅芙見他調皮可愛的模樣,不禁莞爾,真想在他的嫩臉上擰上一把,於是接過玉簡時,順便在他的手心輕輕拍了一下。
小胖少年怕再被輕薄,閃電般把小手縮回,衝她做了一個鬼臉。
一點火星才迸發出一絲焦味,就被一盆冷水當頭澆熄,顧皓軒沒了借題發揮的機會,內心稍稍失望,一言不發,與心情低落的陳雅芙結伴離開。
目送他倆離開,凌雲心情糟糕,好端端三枚“心相丸”硬被人分去一枚,雖是自願,也不是滋味。
小胖少年忽地探過腦袋,衝着凌雲,眉飛色舞低聲說道:“道兄要小心了,以我的觀人之術,那位顧皓軒吃憋,對你是記恨於心了。今後你遇上他,不可大意,當心他後面使壞。”
凌雲知道他是出於善意,可面對這樣一位小屁孩的提醒,禁不住反口教訓起來:“小小年紀還懂了觀顏察色,依我看,還是把這點心思專心放在修煉上,你累不累呀。”
“我先走了。”凌雲不再理會,收起木椅,丟下一句話,大袖一甩,兀自離去。
“觀察別人神情的變化也屬於我的一種修煉,哪裡錯了。哼,好心好意還不領情,真是不可理喻。不管了,回師門報告成果去,嗯,那位道兄說得沒錯,‘心相丸’可提高價格,這需與師父說道說道。”小胖少年端坐在那兒,先是扁着鮮紅的嘴脣,一點也不開心。
很快,他就把它們拋在腦後,想到師父的種種獎勵,一張小嘴咧得大大,綻放出純真的笑容,收起椅子,一蹦一跳,好奇地東張西望,像只可愛的小白兔,停停走走,朝大門去。
凌雲刻意與陳雅芙倆保持距離,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走馬觀花,心不在焉地看過幾個展示櫃,來到一個陣容強大,品種豐富的陣法櫃區。
各種陣法器具,外觀稀奇古怪,功用呈出不窮,應有盡有。而正中最醒目的地方擺放一個獨立的櫃檯,裡面陳列着一件奇珍,吸引衆多修士前去觀看。
“咦,好象是‘璇璣儀’,得去好好看看。”凌雲星眸一亮,獵奇之心大起。
果然是,凌雲來到近處,與其他幾位修士圍着它仔細地觀察起來。
它的外觀與潛龍港海岸邊,小男孩手裡捧着的一模一樣,橢圓形狀,像個巨蛋,只是顏色有所不同,爲暗紅色。
凌雲目光一轉,朝標牌看去。“火龍璇璣儀”,“七百萬晶石”,雖然還有其它詳盡的介紹,但此時,他的眼裡只映入這兩句。
“天價,絕對是天價。”凌雲身家不菲,將近五千萬晶石,也不禁嘖嘖稱奇。
“火龍璇璣儀”的威力堪比普通法寶,不需結丹期修爲便能使用,在築基期修士心中,簡直就是最完美、最渴望、最遙不可及的聖物。有了它,即使遇上結丹修士也有一較之力,不至於連逃命的資本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