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持刀的仙人此時正戒備的看着蕭易於。
蕭易於上下將其打量了一眼,其身上穿着淡青『色』長衫,長衫之上有着許多劍劃下的傷口,頭髮散『亂』,顯得有些須狼狽,但雙眼之中卻顯得有些居傲,蕭易於冷眼道:“你還不走?”
那男子忽然間明白了些什麼,乾脆就將那長刀一收,道:“那五行門的在遠處等我,我現在出去,不是他的對手!”說話之時,面上表情,紅白不定,嘴角掛上了一點血跡,顯然剛纔與那五行門的仙人戰鬥之中受了重傷。
蕭易於靠近了幾步,頗有興趣的道:“你不怕我殺你?”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是你對手,如果你要殺我,我跑不掉,但你心中未有殺意,就算剛纔,若你不留手,那人絕對跑不了!”
蕭易於道:“殺意?對我等修爲之人而言,人命與那草木無異,殺人何需有殺意?或許,我剛纔不想殺你,等一下,便想殺你了!”
男子淡淡的笑了笑:“既然出去是死,何不在這裡賭一把!”
蕭易於心中的怒意早已經隨着那之前一下而煙消雲散,他道:“有意思,不過,我這裡可不想留你,你走吧,我也不爲難你!五行門可不什麼小門派,留你在這裡,會給我招上麻煩,若你硬要在此,說不得爲了少些麻煩,我只好殺了你了!”
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考慮蕭易於之話的真假,他向着蕭易於拱手道:“告辭!”說完便向着與那五行門相反的方向而去,行到稍遠處又祭起了那把刀來,那刀將他一裹,速度陡然提升。
蕭易於皺眉看了一下遁光。
之前靠近這刀時,便感覺出這刀上氣息有些特異,這刀上的氣息與仙界之的氣息顯得格格不入,刀中攜帶着濃烈的煞氣,蕭易於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刀的厲害,識海中地天龍佩竟然也隱隱有些跳動,在那剎那,蕭易於已經猜到一些眉目。
神器。?這也是蕭易於堅持讓這男子離開的原因,蕭易於可不願意與這東西沾惹上關係,禍患無窮啊。
望着那遁光遠去,果然沒過多久,便見另一道光芒追了過去。
蕭易於四周看了一下,沒有發現別的動靜,便進了那陣法之中,丟下剛纔之事。?追尋之前的那一縷念頭來。
又是四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此時的蕭易於能夠以比以前慢上十倍的速度成功結印,對之間的變換也終於有了些許地眉目,蕭易於能夠在意念中憑藉一定的領域規則,影響弱水了。
雖然還做不到在普通水中那般如同無物。?但蕭易於卻能夠成功的深入弱水千丈之下。
可要清楚這千丈之下,到底會是何種概念,蕭易於曾試着讓天獅劍在弱水中穿梭,可是若只憑借御劍決的力量天獅劍移動的速度。
還比不上蕭易於自己在水中的速度,蕭易於還扔出一柄下品的仙劍,清晰的看到這飛劍在弱水之下失去光澤,卻是上面地發陣已被破壞,以飛劍的重量竟然不是向下沉,而是向上浮起,那經過千淬百鍊的飛劍體積在這壓力之下竟然開始漸漸的縮小的體積。
而那些修真界地上品法器,只是眨眼的工夫。?便被弱水吞沒。
蕭易於可以肯定,若是普通的仙人來到此處,即便是他的修爲已與自己相當,只怕也承受不住這之中地巨大的壓力。
不過,蕭易於卻也知道,現在的成績還遠遠不夠,這裡,離那河底還差得很遠。?也在此時。?蕭易於知道自己以前所想,只怕還有些沒有考慮周全。
自己一直以來都有些忽略這重量,開始之時進展還快,可到得這下面之時,幾天未必能下去一米,即便是自己控制弱水再是輕易,但那河底之中巨大的壓力,今日便不得不考慮一翻,蕭易於一翻思量,卻打上了五行遁術的主意。
青玄決包羅萬千,蕭易於初修之時,便能展開遁術,時至今日,展開遁術之時的速度,已經比起駕御普通飛劍差不了多少!
真正的五行遁術在五行法術已經算得上上乘的法術,講究是地是對五行的體悟,總的而言,無形遁術可分三層:引、融、化!
就比如水遁,此時的蕭易於若展開水遁可以輕鬆來往於任何海洋之中,當然這水得是普通的的水,但弱水之中展開水遁卻不是這麼簡單,因爲,第一部便是引水如體,人體之中本就有水,是以若是普通水,這一步便可免了,但這弱水引入體內,這後果如何,自是不用再明說。
即便是此時,蕭易於已經能夠輕鬆的『操』控弱水了,也不敢輕易的嘗試,蕭易於潛入銀河之時,也從未讓弱水近身過。
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蕭易於喃喃自語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憑藉着神識觀察着弱水,但如此畢竟是霧裡看花,看不分明,只有引水上身,方能探究其根本地屬『性』。
蕭易於徒手一抓,一團弱水自河中飛起,來到蕭易於手心之上懸浮起來,蕭易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全身上下銀芒隱隱閃動,面對弱水,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蕭易於放開一點,一臉慎重,左手的食指緩慢地探進弱水之中。
痛,刻骨銘心的痛,蕭易於只覺得在在那片刻,所有的一切對自己都失去了意義,整個世界在這一剎那失去了顏『色』,儘管蕭易於早已經作好了準備,但當真正來臨之時,卻還是有些難以忍受,這疼,彷彿是靈魂在一點一點的被割成碎片。
蕭易於終於知道弱水的可怕了,那玄冰之水,雖然厲害,但凍結的只是肉體,可弱水,傷害的卻不緊緊是肉體,弱水沾體,就如同跗骨之蛆,依附在了靈魂、元神之上,這絕對不是那玄冰之水所能夠比翼的!
蕭易於毫不懷疑,若只是一個普通人,無須十秒的時間,這個人不死,只怕也會失去意識,失去思想。
蕭易於能達到如此高的修爲也非只是僥倖,這一路走來,生生死死也曾經歷了不少磨難,心志早已經堅定無比,那弱水也只能在那短暫的時間裡讓他不能忍受,過得片刻,蕭易於便已經適應了過來,面『色』恢復了正常,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張開了眼睛,低聲喃喃道:”弱水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蕭易於在手指上端用仙元的的封鎖,畢竟這弱水之名,他也早已經有所耳聞,冒險,並不是送死,只將弱水束縛在手指上,蕭易於並不擔心,因爲即便是將這隻手指砍掉,也不需片刻時間,便可以重生。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一縷寒意,順着手臂而上,而那弱水也在不斷的突破仙元的封鎖,蕭易於連忙用領域壓制,在未搞清楚弱水的一些具體屬『性』之前,他可不會將『性』命交託上去,不過自己的身體之上卻不能施展領域結界,是以陣地還在緩慢的後延。
蕭易於用仙元抵禦着弱水對肉體的侵蝕,用神識觀察着弱水進入體內之後的變化。
蕭易於可以看到,弱水劃國,體內的水分飛快的消失,似若憑空消失一般,蕭易於追尋着這其中的變化,終於看清楚,在那接觸的千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中,水分子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融入那弱水之中。
蕭易於細細的體悟着,不斷的用仙元修補着破損的肉體,初始之時,弱水能不斷的突破仙元的阻礙,可未過多久,蕭易於修復起來已經能夠與弱水的破壞齊駕並驅,而且逐漸的有了些許餘力,這些都不得不說與蕭易於一年來的來的努力有着莫大的關係,若是,蕭易於第一次接觸弱水便讓弱水沾身,憑藉那時的水印,以及領域,蕭易於能不能想阻擋住弱水,還是未知。
蕭易於重新將弱水退到一根手指之中,讓修復與破壞保持着一種平衡,細細的體悟着弱水給自己的感受,體悟着它本源的屬『性』。
一日,兩日,三日……十七三日過去了。
蕭易於一直靜靜的盤坐在那石頭之上,那一根手指之上銀光閃爍,不知道是弱水的關係還是蕭易於仙元的原由,蕭易於面無表情,周身上下蒙着一層淡淡的白光。
忽然間,那白光一滅,那些被阻擋在外面的弱水之氣迅速的圍攏了過來,將蕭易於淹沒其中。?那手指之上的銀『色』斑駁也飛快的蔓延而上。
蕭易於臉龐抽搐着,忍受着來自全身上下靈魂被撕碎的疼痛,這種痛苦比起那時的一根手指的差距又不知道擴大的多少倍,痛苦衝擊着蕭易於的神經,衝擊着蕭易於的元神,衝擊着蕭易於的意志,在這幾近破碎的邊緣,又讓蕭易於的意志更加的堅韌。
蕭易於的肉體漸漸漸漸的沒有了感覺,或許是靈魂也開始麻木了起來,蕭易於知道,這是逃避,雖可以減輕痛苦,但真正而言,卻是背離了自己的初衷。
蕭易於極力的讓自己元神的感覺不斷的敏銳起來,追尋着這不能忍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