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耀怒聲吼道:“給我追!”十多道劍光順着蕭易於向追了上去,可是以他們的速度如何能與蕭易於相比,只過得一個多時辰,他們便已經失去了蕭易於的蹤跡。
蕭易於也再無興趣留下戲弄這羣人來,更何況,若只論修爲蕭易於只與那火無耀相當,之前那下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卻是因爲出其不易,即便是離火宗其餘十多人,修爲也並不比蕭易於就低上多少,蕭易於可沒把握硬扛這十多人的攻擊,若讓其站穩了陣腳,布上了陣法,到是即便是想跑也是困難。
出得北海,蕭易於便直奔銀河而去。
銀河,是一道將仙界一分爲二的河流,無人知銀河自何處而來,也無人知其從何處而去,只知道,銀河之中,流淌的是仙人也避之不及的弱水。
蕭易於雖多次聽聞銀河之名,但實則還從未見過銀河一次。
避開門派駐地,以及一些險要的地方,穿過重重山巒河流,蕭易於終於來到了銀河之前。
銀河之名確實名副其實。
寬越萬里的河道之上,散發着銀色光澤的弱水靜靜的流淌着,深處,瀰漫着的霧氣也是銀光閃爍,這看似平靜的河水之中,蕭易於可是清楚這其中的兇險。
冰蛇,生活於銀河之底,銀河之深到底幾何,蕭易於也是不知,但神識下探也是探測不出。
一般的普通冰蛇只有千年壽命能活上兩千年的便已經算得上長壽了,而能活上三千年,就必須得有特殊的際遇,能上萬年則就算這整個銀河之中怕是也沒有幾條,甚至說沒有,即便是真的有,但要從這長不知幾何,深不知幾何的銀河之中,找尋出來不知道需要多少個年頭。
弱水之質地決定了他比普通水更強的滲透性,是以銀河周圍進受到他的近萬里的範圍都或多或上的影響,不過其並不如蕭易於所想的那般寸草不生,反而如同普通的河流一般,在河道的兩邊都長滿了綠草高樹,草茂樹盛,更可見許多鮮豔奪目的小花在隨着河風搖曳。
蕭易於站在離銀河百里遠處的一個高崖之上,目光自銀河周圍的樹木中劃過,竟然可以見到幾隻動物在林中穿梭,在銀河之中飲食弱水。
蕭易於能夠感覺到在身體周圍空氣飄蕩着的絲絲弱水,若是一般的仙人,只怕是在此處也呆不上多久,更別說什麼過銀河了,普通的控水法決對弱水的作用十分微弱,就算是尋常的結界法寶也阻擋不了這些弱水多久,蕭易於心中嘆息:“這銀河不愧是被列爲仙界幾險之一啊!”
蕭易於御風而行,漸漸的向前行走,用領域結界將身體裹住,領域結界自然非那等普通結界能比,弱水雖然厲害,可也奈何不了。
蕭易於行得很慢,飛行之時,仔細的感受這外面的變化,他能夠清楚的察覺到,隨着向着銀河的靠近,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不斷的增加,蕭易於知道這正是由於這弱水的重量,弱水之所以侵蝕性如此之大,多少與那有些相象,那就是質量、密度問題,那怕是一滴普通的弱水,其重量也能達到數百斤,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蕭易於在還是修真者時,曾用水印分開弱水水幕,那如此稀薄的水幕,卻讓已經是出竅期的他費盡了力氣,雖說也與弱水的其他屬性有關,但其重量也是很大的一個原因。
來到銀河邊上,蕭易於心念一動,便見那河面之上,百丈立方的一團弱水從河水之中脫離了起來,懸浮在了空中。
蕭易於閉着眼睛體悟着其與普通水的不同,過得好片刻,那弱水散落了下去,濺起一圈圈波浪向四周擴散開去,蕭易於苦笑的搖了搖頭,以自己此時的境界,若想下這銀河之中去尋探,只怕是有些困難。
蕭易於張開了眼睛,眼睛似乎空洞的望着前放,沒有焦距,又似乎裡面隱藏着深邃的空間。
或許真如詡叔所言,掌握了真正的規則之時,方纔是一探這銀河之時,可是對這真正的規則,蕭易於知道得實在是太少了,他也清楚,這東西,別人是教不了的,靠的只有自己的題悟。
領域同樣是有層次的,領域的層次來源於你對規則的領悟,也就是你所掌握的規則所在的層次,而蕭易於此時所領悟的領域還不足以將之用來操控弱水,至少,還不能輕鬆的操控若水。
蕭易於捏動水印,一大團弱水在蕭易於的水印之下,不斷變換着形狀、姿態。蕭易於不由得不驚歎,青玄九印,當真是奪天地之造化,隨着蕭
修爲越來越高,便越能感覺出這青玄九印的不凡之處印,蕭易於在出竅期之時,便能控制弱水,那時還不覺得,但此時想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即便是此時蕭易於自己,若是放棄水印之法而不用,憑藉自己對水的體悟來操控弱水怕也不及那時來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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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手印、心印、身印以及真言,竟然能夠達到操控這種程度的規則,蕭易於驚歎着。
忽然間,蕭易於心中一道模糊的念頭閃過,蕭易於隱隱間覺得自己絲毫找到了一些線索,可這模糊的念頭在那一剎那再也無跡可循。
體悟緣於自然,緣於忽然閃過的那一瞬間,但是當面臨真正的機遇之時,卻還得看你能不能將之抓住。此時,這一些許念頭,雖然已經遁去,可蕭易於卻怎麼也不願意就此放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追尋。
蕭易於一遍又一遍的將自己之前的思路回放,將自己的情緒的變動一點又一點的模仿,希望能找到那一絲念頭的來源。
晝夜相繼,蕭易於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無數個日頭過去了,蕭易於那個念頭再次在心中閃過,蕭易於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人有時便是這樣,明明就是眼前的東西,但有的時候隔着一層薄沙便永遠看不明白,有的東西,當你擁有了它的時候往往會自然的忽視它。
曾有人說,最珍貴的東西,其實是你擁有的東西,對這一舉話,蕭易於今日再次深深的感觸到,蕭易於沒有想到,時隔多年,自己最終的着落還是落在了青玄九印之上。青玄九印既然是能操控弱水,或者說,其能夠操縱的是比自己所領悟的規則更深層次的規則,那爲何自己不從此入手呢,一想到這,蕭易於又不由得想着,這天下法術皆其奇妙之處,自己不若從此中尋找途徑。
法術,法術,有法而後有術,但修真者修行法術之時,多會經歷三個階段,由術知法,什麼是法?法就是法度,就是規則,由別人創立之術而知自然之規則,由知法而懂法,這一個懂字,則所謂觸類旁通,一法通則萬法皆通,再由法而明術。
大多數修真者,終其一身,皆在由術而知法這個階段,而進入領域之後,則到了第二個階段,此時的蕭易於便是第二個階段,若論正途,蕭易於當以己心體天心,由法而知法,懂法,最後明法,多看透一點,修爲便上升一分,如次穩紮穩打,多年之後,可至大成,到了這等程度的修真者,多會刻意忘記自己所會之術,以免被其所惑。
蕭易於這等想法,若是領悟領域之人知道,必然會嘆息其捨本逐末,走入歧途。
此時的蕭易於自然知道這些,其實即便是他知道了這些,他也會淡然置之。
這銀河之旁也算安靜,一般情況都不會有外人打擾,不過弱水之中,蕭易於覺得還是小心爲上,免得一個意外,弱水沾體,惹上了麻煩,是以轉頭四望,最後將目光定在了百里之外,自己之前站立的山頭之上,這裡,弱水水氣已經很弱,即便是普通的罡氣也能將弱水給擋在外面。
在山頂的一處,蕭易於尋了一個視野較爲開闊之地,在一邊的峭巖之上開闊了一個山洞,洞分五室,客廳,煉丹房,煉器室,修煉室,還剩下一個客房來,這些東西,倒不一定有用,不過,蕭易於覺得如此方有個洞府的樣子,一時興起,念頭之間,這裡便有模有樣了,蕭易於再用仙石在洞外佈下了天宇迷蹤大陣,站在大堂之中,望着着幾間石室,點了點頭,說不得以後一些日子便得在此居住了!
這興致一起,蕭易於可就有些收不住手了,青旋派遠在重洋之中,而且蕭易於對哪裡,也並無多大的歸屬之感,這仙界之地,還沒有一個落腳之處,以他這等境界之中,可算得上一個異數。
蕭易於估摸着在這裡居住的時間不短,這控制弱水之法絕非片刻能夠獲得,即便是明白這其中規則,在這大合之中尋找起來,也非旦夕的事情,是以乾脆就大動手腳起來。
天宇迷宗大陣,乾脆就將這整座大山都包裹了起來,印決捏動,花草樹木升起,排落有致,峰巒迭起,佈下陣法從遠處引來流水,只過了大半日的功夫,這原本平凡無奇山頭,竟然也稱得上奇秀二字了。
蕭易於站在高處,望着四周不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