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不錯,但不過是乘人不備的下等伎倆,沒想到多年不見,連你紀白衣也開始琢磨起算計之道了。
單逐陽抹去嘴角的鮮血,一臉不屑之色,腔調桀驁。
紀白衣面無表情,冷着聲音道:“斬的了妖邪,便是好伎倆,殺你單逐陽這種冷酷無情的瘋子,又何必玩什麼光明正大?難道你以爲我紀白衣是個迂腐的蠢貨嗎?”
“哈哈哈哈——”
單逐陽狂笑道:“老夫差點忘了,你紀白衣當年,也曾在萬惡磨盤的惡人堆裡打滾,受盡了折磨和羞辱,對那些鬼域門道,自然是學了個七七八八。”
“放肆!”
“單逐陽,你竟敢侮辱大師兄!”
“若非是你的老師貪得無厭,大師兄當年怎麼會受牢獄之災?”
話音落下,鍾離子羽和書畫雙癡同時怒斥出聲,各自取出了法寶,書畫雙癡均是青色竹筆,鍾離子羽則是取出一條烏光濛濛的長鞭,鞭頭如同靈蛇一樣,橫立吐信,沙沙作響。
三人在來的路上,已經聽紀白衣講述過了當年的那段舊事,誰能想到聲名頗佳的四相宗裡,還有這樣一處污穢陰暗之地,而如今如日中天的“牧帝”紀白衣,在年輕時候,亦曾經歷過無法想象的黑暗歲月。
紀白衣伸手示意三人冷靜,看着單逐陽沉聲道:“把葉白交出來,我們二人的恩怨,當年已經了結了,至於這一段,由他自己將來親自和你算。”
“以後?”
單逐陽眼神漸轉瘋狂,陰惻惻道:“紀白衣,你既然來了。還打算走嗎?青龍之相中的元神烙印,被那個小子吸收一空,我們四相宗如今變成三相宗,這麼大的因果,就憑你一句話,便打算揭過嗎?”
紀白衣淡淡道:“你想怎麼樣?”
單逐陽笑道:“簡單的很。只要那個小子交出第二元神的修煉之道,和吸收四相元神的密法,老子立刻恭恭敬敬送他下山!”
“你對他施展過搜魂之術了?”
單逐陽話一出口,鍾離子羽目中立刻寒光四射,但瞬息之後又疑惑起來,對方既然施展了搜魂之術,爲什麼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
“老夫的確對他施展了搜魂之術,但神識被一股古怪的力量擋了出來,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你們太乙門,手段果然不少,紀白衣當年也沒被我的老師搜查出來。”
單逐陽目中貪婪之意浮現,顯然,對這門手段也是相當心動。
紀白衣和鍾離子羽三人換了一個眼色,搖頭道:“那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那個小子既然熬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給你,我更加不可能告訴你。戰吧!”
話音落下,紀白衣戰火熊熊燃燒。身邊火光突現,一頭幾十丈高大的麒麟虛影驀然憑空出現,怒目咆哮。
與此同時,鍾離子羽閃電一般,掠向萬惡磨盤所在的瀑布方向,速度極快。空氣中只留下一道淡如青煙的黑影。
四人在來的路上,早已經計劃好了,若是話不投機,立刻先分出一人去救葉白,其他三人則攔下四相宗的五個元嬰修士。
書顛和青竹子符筆點出。金色符文閃爍,一出手就是符道如海這門法則神通,在鍾離子羽和衆人之間,生成一道符文之牆,將所有修士攔在一邊。
“單逐陽,你的老師當年一心想要得到我的麒麟密術,今日我就以這門麒麟戰勁,會一會你的四相之拳!”
麒麟怒吼,戰意瀰漫,劍芒從天而降!
四相宗年輕一輩的修士們,被一浪高過一浪的戰意沖刷,不由自主的心神劇顫,看着紀白衣戰天鬥地一般的驚天氣魄和手中的百丈劍芒,生不出一點反抗的念頭,只想有多遠逃多遠。
衆人紛紛後退,其中就有一個清麗秀美的年輕女修,目光不時的看向萬惡磨盤所在的瀑布方向,滿臉擔憂之色。
單逐陽雙手飛速掐訣,青龍,白虎,麒麟,朱雀,四相之身紛紛登場,虛影交錯,五彩斑斕,在他的身後形成一副壯觀華麗的景象。
“紀白衣,你既然想死,老夫成全你,先殺了你們四個,再去滅了你們太乙門!”
一拳轟出,天崩地裂,山河震動!
這一拳,竟然牽動了所有四相的力量,一起轟向紀白衣,空間顫動,裂縫橫生!
單逐陽號稱靈王,是四相宗有史以來最頂尖的天才之一,獲得了所有四相的認可,他更是憑藉四相傳授的密術,演化出了一套四相拳法,以所有四相賜予的元神之力來催動,威猛絕倫。
拳劍相擊,爆響如雷!
劍芒盡碎,紀白衣瞬間就被巨大的力量轟出去幾百丈遠,血染白袍。
“我這一拳又如何?”
單逐陽看着紀白衣狼狽坐地的樣子,臉上現出得意之色,乾癟的胸膛裡,發出尖銳的咆哮。微微掃向鍾離子羽遠去背影的目光裡,滿是冷笑之意,似乎早有佈置。
“相當不錯,再來!”
紀白衣淡淡點頭,戰意再漲,凌空躍起,劍嘯之聲,震動雲霄,勁風在山頂肆虐!
單逐陽心生疑惑,不明白紀白衣受傷之後,爲何反而劈出了威力倍增的一劍,只能運轉所有的力量,對上這一劍!
轟!
紀白衣再次爆退出去,單逐陽卻是身影猛的一矮,以他的腳底爲中心,廣場上鋪救的石板碎成齏粉,塌陷進去一個幾十丈方圓的巨大深坑!
單逐陽體內,骨骼爆響,不知碎了多少,臉上呈現出不自然的赤金之色。
“四相密術的真正威力,豈是你自創的小道可以媲美,我的麒麟戰勁,越戰越勇,越戰越強,再來一劍,取你狗命!”
紀白衣長劍再揮,這一劍,威力又增強了數倍不止,除了呼嘯而下的劍吟之聲,衆人耳中甚至再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
這一劍更絕更猛,雪亮的劍芒,黯淡了天邊的紅日,劍鋒從九天直落,所向披靡!
單逐陽臉色終變!
“佈陣——”
單逐陽暴喝了一聲,聲音震散劍吟之後,傳入所有四相宗弟子的耳朵當中。
四相宗的弟子立刻動了起來,五位元嬰修士,呈五角方向,盤膝而坐,上百的小輩弟子們,則是飛掠到五人身後,手中齊齊祭出一面通體烏黑,封獸牌模樣的東西。
一干小輩,咬破手指,朝牌上噴出一口血霧,隨即一道道血紅色的妖獸煞氣,從牌中流出,水霧一樣,流入單逐陽五人的身上。
五人瞬間被濃重的妖獸煞氣包裹,頭頂浮現出一頭從未見過古怪妖獸虛影,此獸其身如牛,腦袋猙獰,雙目炯炯,兇芒閃爍,頭上生着兩對截然反向的獸角,外曲者似牛角,內勾者似羊角,巨嘴大張,利赤如鋸。
兇獸現世之後,先是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尾巴,隨後不屑的瞥了一眼迎頭落下的浩瀚劍芒,一口吞了過去!
劍芒驀然消失一空!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
山頂氣流漸漸平息,兇獸的巨腹虛影,扭動了幾下,無數白色光點從它腹中逸出,彌散成雲煙……
紀白衣目光微緊,此獸給他的感覺,比起他當年遇到的麒麟,亦毫不遜色,凶煞之氣,甚至更勝三分。
“紀白衣,你以爲我們四相宗只靠四相才傳承到今天嗎?祖師當年,早就留下了以第五相兇獸饕餮爲靈媒的饕餮大陣,可惜此相只存陣法,否則我們四相宗早憑此相橫掃西大陸了。”
單逐陽得意狂笑,這門鎮宗之寶,被收藏了無數年,今天終於現世,
……
萬惡磨盤所在的瀑布邊,鍾離子羽也遇到了麻煩。
剛到瀑布邊,一道白色水煉便從瀑布中分離出來,掃向他的腰身。
“何方道友襲擊在下,請現身一見!”
鍾離身影一閃,躲過這記攻擊之後,目光射向瀑布後方的洞穴中,隱約只見一道不似人類般的怪異身影站立在那裡。
元嬰修士?四相宗難道還有第六個元嬰修士?
……
地下深處,萬惡磨盤的黑暗地窟中!
一尊二十多丈高的巨大身影,混身閃着金光,屹立在一羣目瞪口呆,枯瘦如鬼的修士中央,最古怪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流轉着一道道法力氣流。
九轉青龍勁,一轉終成!
“解開單逐陽禁制的手法,這就是你爲我鋪下的後路嗎?竟然要修到一轉,才肯最終認同我,讓我看到這篇法門……”
葉白看着意識海上空,從元神上剝離開來的金色烙印組成一篇法門,目中神色複雜無比,片刻之後,葉白怒目咆哮道:“青龍之相,你這個老混蛋,此刻纔給我,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