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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打算去見一見他們嗎?”
庭院之中,大樹之下,蘇琉璃看着默默飲酒的葉白,輕聲問了一句。
“不見!”
葉白果斷否決。
“爲什麼?”
“我擔心……我見到他們之後,會立刻把他們殺的一乾二淨!”
葉白麪色平靜,目光卻複雜起來。
蘇琉璃目光明亮,苦笑了一下道:“可是你終歸是要見的。”
葉白說不出話來。
……
時間,又是一天天過去。
葉府門口的動靜,惹來的懷水城中的猜測,越來越多,甚至便連不少路過的修士,察覺到連雲七派大佬竟然跪在這裡,也紛紛停留,隱匿在暗中觀看。
而天一道那一邊,肯定是不敢將葉白的事情,拖的太久的,葉白期待已久的那塊牌匾,終要到來。
這一日,快馬入懷水,旌旗浩浩,聲勢蕩蕩,一道數百人的隊伍,入了城門,領頭的是京師大河國皇宮中地位最尊崇的司禮太監,不見張元。
司禮太監也姓張,平素也是個跋扈到了極點的人物,連皇帝都不太放在眼裡,但這一趟過來,卻是戰戰兢兢,面色難看,連舒服的馬車都不敢座,直接騎馬而來。
一行人一到,懷水城知府等一干大大小小的地方官,當然是立刻迎了過來,個個諂媚恭迎,又心中忐忑,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啪!
張太監下馬之後,直接就是一個大巴掌扇了上去。
“懷水城中,出了葉掌櫃這樣功德無量的仁義之商,爲何不早點上報?”
張太監尖着嗓子怒罵,扇完之後。又是一連七八記,抽的懷水知府頭昏腦脹,嘴角逸血。但也總算明白張太監這一行人,爲何而來了。
這一番。當然是做作之舉,若知府沒有上報,皇帝又怎麼會派人來殺葉白一家,但這番門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懷水知府是個聰明人。不敢反駁,喏喏自責,知道這個黑鍋,肯定是要自己來背的。
“晚點再來收拾你,還不帶我去葉府!”
張太監發泄了一通,再喝了一聲。
懷水知府連忙帶路,一行人匆匆趕去,一路過來,引來無數百姓圍觀。
半道之上,想起葉府大門口的異常。懷水知府又連忙上報給了張太監,張太監聞言,目光急閃起來,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
“先派個人去通報,他說在哪裡接匾,就在哪裡接匾!”
正在思索間,張元的聲音,已經響起在張太監的腦海之中,張太監聞言,連連應是。派了一騎,飛馬而去。
……
“老爺,京城來人了!”
老了幾歲的福伯,慌慌張張進了葉府大門。邊走邊喊,對於此老來說,在不知葉白底細的情況下,京城來的人,肯定意味有天大的事情發生。
“不必慌張。”
溫和的聲音傳來,葉白速度不急不慢。走出房門之後,淡淡道:“福伯,你去告訴那些官,到商鋪門口等着。”
福伯聞言,微微怔了怔,葉白的口氣,可不是一個老百姓該跟京城大官說話的態度,老闆難道要造反?
“罷了,我親自去吧。”
葉白想了想,也懶的解釋,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終於要出府門。
豔陽高照,是個好天氣。
葉府門口,數百道人影,依舊跪在那裡,紋絲不動,也虧的都是修士之身,否則早就暈死過去了。
篤篤篤
腳步聲響。
彷彿聽出了這一道腳步聲的特別,又或者剛纔已經聽到了院中葉白的話,一干連雲修士,整齊的擡起頭顱看去。
瞬間之後,所有人目光,同時一震。
葉白高大的身影,雄烈的氣質,還有那雙深邃眼睛裡,射出的威嚴冷峻目光,瞬間印入衆人的眼簾,氣息更是深不可測。
這一刻,衆人身外的世界,彷彿消失了一般,眼中只有那一道天神般的身影,心志瞬間被奪,目光茫然。
“是祖師,是祖師,一定是祖師!”
只是那股氣質,就與飛雷子等人曾看過的玉簡中的影象,一模一樣,更不要提什麼相貌了。
葉白此刻,已經定住了腳步,目光冰冷的掃過衆人,從一干弟子,到七脈之主,最後看向飛雷子,冰冷的目光裡,多了幾分凌厲。
大門之口,越發的死寂了下來。
“不肖弟子飛雷子,拜見祖師,請祖師責罰!”
幾息之後,飛雷子最先醒來,大聲說道,面上一副激動的要涕淚俱下的樣子。
聲音一起,其他人也反應過來。
“拜見祖師,請祖師責罰!”
“明月峰成夢飛,拜見葉祖師。”
“坐忘峰陶亭,拜見葉祖師。”
“……”
其他六脈的宗主,自然也是紛紛拜見,幾人倒也機靈,不敢再稱什麼明月宗,坐忘宗什麼的。
葉白目光微閃了一下,法力氣息無聲釋放,籠罩到衆人身上之後,衆人身軀一沉,喊聲漸漸小了下去,恢復到寂靜。
葉白的目光,在最前面的七人面上,又流轉了一圈,最終仍是落在飛雷子的臉上。
啪!
手臂甩出,迅如閃電,狠狠給了飛雷子一巴掌。
這一巴掌裡,蘊藏着幾分法力,煽的飛雷子慘叫了一聲,直接朝後砸了出去,砸倒一片弟子,飛雷子的腮幫子瞬間高了起來。
“從上爛到下!”
葉白終於咆哮出聲,面色微微猙獰,怒喝道:“這就是在我手中傳承下去的老樹峰?你就是這樣傳承我的道統的?”
星空一怒,滾滾雷響,天地之間,似乎都瞬間暗了下來,只有葉白雪亮的目光,彷彿兩道閃電一樣。浮在虛空裡。
“祖師,弟子不肖,弟子不肖啊!”
飛雷子被煽飛之後,眼中淚下。樣子極悽慘的爬了過來,不敢反駁,只哭喊道,也不知道其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而其他六脈的人。心中墜墜的同時,亦眼底精芒暗閃,暗暗舒了一口氣。
打出來便好,打出來便好!
只要打出來,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最怕葉白一走了之,這些傢伙,都指望葉白這一趟回來,能留下一點什麼呢。
“你們幾個。是不是以爲我這一巴掌打過之後,事情便算了結了?你們心中的那些小算盤,以爲我看不透嗎?就算你們幾脈的祖師在旁邊,我也照樣敢將你們砍了!”
葉白目光如電,瞬間把握到衆人的心理。
“弟子不敢,無論祖師有什麼懲罰,弟子等心甘情願領受。”
六人連稱不敢,垂下頭去。
葉白冷哼了一聲,說道:“滾回連雲山中去,不要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話音落下。葉白再不看衆人,直接走去。
只留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
葉家商鋪門口,已經圍的裡三層外三層。最裡面的自然是以張太監爲首的一干大官,還有紀小白。
紀小白天生是個修道胚子,才修道沒幾天,心態已經轉變過來不少,再加上本就膽大包天,對於這些官員。沒有半點害怕,枕着雙手,笑眯眯的看着,猜測自己老爹這一趟,又在搞什麼把戲。
張太監則在一旁,小聲奉承着,面上不敢有半點不滿。
“葉掌櫃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人羣外圍有人小聲道了一句。
衆人分開一條道,葉白大步走來,略顯陰沉的面孔,更加增添威嚴,那渾身無法言語的氣息,更是駭的一干大小官員們心神顫抖。
“唸吧!”
葉白走到大門口,朝着張太監冷冷道了一句,雙手揹負,昂然屹立,哪裡有什麼百姓接旨的架勢。
張太監心中,頓時苦澀無比,卻又知道這一位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陪着笑臉打了一聲招呼,伸進懷裡,抖抖擻擻的摸出一張黃絹。
“聖旨到!”
老太監尖着嗓子道了一句。
嘩嘩嘩嘩,跪下一片,凡人們可不敢不恭,只有葉白和紀小白站立在那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河宣文年間,風調雨順,國運昌隆,大河之邊,有賢人出,名曰葉白,精通商道,又恤百姓,爲天下商人之表率……今特賜天下第一鹽商之匾,以資鼓勵,並流傳後世!”
聲音雖然尖銳,倒也響亮異常,傳的極遠,衆人此刻才知京官爲何而來,心中不免豔羨,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凡人能夠擁有的極高的榮耀,甚至可說從未聽聞。
話音落下之後,張太監示意一下。
兩個軍士,將一塊紅綢掩住的牌匾,擡了上來,來到葉白麪前,半跪着奉上。
唰!
葉白張手一扯,紅綢飛去,牌匾頓時露出真容。
天下第一鹽商!
長約丈二,寬達四尺的牌匾,六個大字,金光燦燦,旁邊還有當年大河國聖上的親筆題字,和玉璽落款!
葉白目光掃過,有唏噓之色浮現,片刻之後,微微嘆息了一聲,看向身後側的紀小白,說道:“小白,你爺爺當年最大的心願,和對我的期望,我終於做到了。”
“恭喜爹,辛苦爹了。”
紀小白難得正經,神色嚴肅,朝葉白行了一禮。
葉白微微點頭,凝視着紀小白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也要跟我一樣,永遠不要讓愛你的人失望,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是,爹!”
紀小白沉聲應是,懶散的目光裡,多了幾分堅定之色,彷彿瞬間成熟了幾分。
……
再臨塵世十八年,如黃粱一夢。
這種感覺,恐怕就連和葉白一起的蘇琉璃,都無法深切體會。
收了牌匾之後,葉白神識掃了掃,大門口的連雲修士。只剩下七脈之主,其他老樹宗弟子,都已經離開。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了許多。都是早就計劃好的,大半家財,都被葉白捐了出去,其他則是分給了一干爲葉白賣命的凡人,這其中。秦虎得了大半。
認真論起來,秦虎其實也算葉白的一個弟子,他的拳腳功夫,都是由葉白悄悄傳授的,不過因爲沒有靈根體質的緣故,註定無緣仙道。
喏大的葉家商鋪,在數日之間,冰消瓦解。
而關於葉白乃是修道神仙的傳言,已經開始喧囂塵上。不少百姓,尤其是那些商人。甚至立下雕像,膜拜葉白。
這一日,紀小白與秦虎喝了半夜酒,哭的稀里嘩啦,最後醉的不成人型,來到葉白和蘇琉璃的房中,求了半個時辰,被葉白無奈的一指點昏。
第二天一早,葉白帶上蘇琉璃,紀小白。海鷗四人,飄然離開。
同行的還有飛雷子七人,這七個傢伙,死賴着不走。若葉白拋下他們直接離開,這幫傢伙說不定會把懷水城中的凡人,屠了泄憤。
……
黃金船破空,幽幽而去。
船頭之上,葉白環抱着雙手,昂然屹立。青袍獵獵。
飛雷子七人,則是站在他的身後,依舊如同雕像。
紀小白終於首次見到仙家法寶,雖然酒還沒徹底醒,也沒有從與秦虎別離的傷感中擺脫出來,但已經看的目瞪口呆。
海鷗同樣如此。
不過沒一會的功夫,就到了連雲山,速度之快,不可想象。
從高空看去,那七團涇渭分明的禁制陣法霧氣,竟然已經散去,連成了一片巨大的霧氣區域,彷彿連雲一統了一般。
葉白看的眼中沒有一點喜意,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些傢伙不過是做給自己看的而已,內裡還不知道怎麼暗暗防備着其他六脈。
黃金船落下。
六七萬年之後,葉白再次迴歸連雲道宗。
早已有守山修士察覺動靜,一人匆匆飛奔進去傳信。
“拜見葉祖師!”
另一人雙膝跪地,大禮恭迎。
葉白目光掃過一塊書着連雲道宗四個大字的青石上,青石很新,字跡更新,明顯是剛剛搞出來沒幾天。
這一番做作,看的葉白又是一頓厭惡。
冷哼了一聲,葉白隨手朝霧氣籠罩的山門中,打了幾指,霧氣向着兩邊,滾滾散去。
一行人走入山門之中,沿石階而上。
“拜見葉祖師!”
山呼海嘯之聲,轟然而來,傳進衆人耳朵裡。
石階之上,是一方巨大的廣場,也就是當年那個豎立着孤鴻道君雕像的大廣場,廣場之上,此刻已經密密麻麻的跪着上千道身影,個個腰間扎着代表着七脈的不同顏色的綢帶。
叩拜之聲,沖天而起。
浩大磅礴的氣勢,撲面而來,彷彿浪潮,拍的紀小白這個唯一一個,幾乎等同於凡人的人,止不住的向後退去,蘇琉璃法力運轉,將他定住。
紀小白沒有注意,目光只落在那一道道身影身上。
那一張張,或是豪雄,或是飄渺,或是冷霸,或是陰邪的面孔,個個滿是虔誠之色的,在朝拜着他的父親,彷彿朝拜着神坻一般。
這一刻,紀小白眼中有異樣的光芒,開始綻放。
大丈夫,生當如此!
這個十八歲的青年,這個之前只知玩樂的青年,首次感覺到心中某種蒸騰的渴望,他也明白,那是隻有最強的修士,纔有資格去擁有的。
不過這些朝拜聲音,聽似整齊,但那不同山頭之間,欲合還分,互相戒備的態勢,又怎麼瞞的過葉白的眼睛。
幾息之後,聲音小去,只有風聲呼嘯。
葉白掃了一圈,所有與他目光相接的修士,都生出瞬間被洞穿,沒有半點秘密可藏的冰冷感覺,十幾息之後,葉白掉轉頭來,朝七人道:“你們七個,好象把各自的山頭髮展的還不錯。”
話中明顯有話,七人哪裡敢居功,紛紛稱不敢,都是祖師遺澤云云。
葉白冷哼了一聲,又道:“若算上死在你們自相殘殺裡的,應該更多吧!”
七人聞言,不敢言語。
“你們七個,每人自廢一個小境界的修爲,向連雲道宗這些年死去的弟子,和列代祖師致歉吧!”
葉白目光黯淡悲傷,聲音異常平靜的道了一句。
傳入衆人耳中之後,所有修士,均都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葉白的方向,這位新進迴歸的祖師,一來竟然就要七位宗主,自廢一個小境界的修爲。
飛雷子七人聞言,當然是更是面色難看無比,七人面面相覷,卻沒有半個動手,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跪了那麼多天,半點好處沒撈到,還要自廢修爲?
“我上老樹峰看看,任何人不用跟來。”
葉白又冷冷道了一句,踏這一道銀白色的雷霆而去,這隨意的一出手,就駭的所有弟子,心中一驚,完全猜測不到葉白現在有多強。
紀小白當然更是看的目瞪口呆,無限嚮往。
這是除了那團火焰之外,他首次見識到葉白的高明手段。
……
葉白掠向老樹峰,所有弟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飛雷子等七人身上,看他們如何反應。
七人面色,更顯難看。
此時此刻,葉白已經上了老樹峰,看着那原本的幽靜山頭,蓋起了密密麻麻的樓臺宮殿,瞬間陌生異常,生疏到了極點,失望之色,幾乎是立刻浮現在葉白眼中。
“結束了……我對連雲道宗的牽掛,早就該結束了……如今的連雲道宗……早已跟我沒有關係。”
沉默無聲了十幾息之後,葉白喃喃自語,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在瞬息之間,就滄桑了一大截。
目光掃過僅存那幾棵龍橡木,那樹梢上紫色的葉子,孤單而又落寞的瑟瑟顫抖着,一如葉白此刻的心。
“呼”
微微嘆息了一聲之後,葉白張手攝去,一道狂風,從掌心裡釋放出,幾棵龍橡木,頓時搖搖晃晃起來,又幾息之後,帶着沙沙落下的泥土,離開了地面,飛騰而起,朝着葉白的方向飛來。
葉白另外一隻手指上,白芒亮起射來,掃在龍橡木上,幾棵龍橡木頓時縮小的下去,最終成了幾團光點,鑽進了葉白的小世界戒指之中。
再不停留,轉身而去。
……
三兩下的功夫,葉白回到了廣場之上。
見七人沉着面孔,站在那裡,沒有動靜,葉白目光一寒,喝道:“要我親自動手嗎?”
“祖師開恩,弟子知錯了,請祖師念弟子修行不易,另做懲罰吧!”
飛雷子撲通一聲,再次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般的哭喊起來。
“葉祖師開恩!”
“葉祖師開恩!”
其他六人見狀,也一起跪地,哀求起來。
六人一哭喊,其他弟子,心中動了動之後,也立刻哀求起來,廣場之上,哀鴻一片,真可謂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葉白目光裡,沒有半點溫和下來,反而一寒之後,掌影拍出!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七記聲響,七人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被葉白拍中丹田,個個慘叫了一聲,嘴角噴血,倒飛了出去,丹田中的元嬰表面,瞬間裂縫橫生,元氣汩汩外泄起來。
哀求之聲,嘎然而止!
“從今天開始,連雲道宗和我再沒有半點關係,你們也不用再認我當祖師了!”
葉白俯視着六人,冷然怒喝道:“還有,若敢拿懷水城中凡人泄憤,我立刻回來將你們屠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