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戮仙鬼劍 仙寶可期
一番談笑過後,斬仙劍忽地對餘列說:“今日便暫且到此,你回去好生修行,並和那戮仙多多交流感情。”
其人話聲頗有深意的道:“本劍知曉這廝曾經和你們潛宮一脈有過恩怨,但是你也得記得,眼下仙庭一方對我們禍亂仙宮不懷好意,又即將面臨古修大戰,仙宮中的每一尊仙人戰力都不容缺損。”
斬仙劍嘆息着:“伱且把握好度。”
餘列聞言,立刻就明白此人是在提點他,讓他不要將戮仙劍使給玩死了。
如此提點倒也在餘列的意料之中,他毫不遲疑的就點頭,正色的回答:“是,弟子明白!
餘列絕不會讓仙宮失去一尊仙人的!”
斬仙劍見餘列這般痛快的就答應了,它的面上大爲寬慰,哈哈笑道:“甚好、甚好。”
………………
“哈哈!”
餘列的念頭化作人形,長立在紫府中。他一心二用,面對着掙扎中的戮仙劍使,譏笑道:
“想求斬仙前輩救你?閣下還是死了這條心罷,在這裡就算你哭嚎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休想驚動到任何外人。”
戮仙劍使此刻身陷在青銅酒杯中,它惶恐至極,雖然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什麼寶貝收入了其中,但是此寶絕對是超過了尋常的仙人法寶,逃多半是逃不了的。
於是它換了一個策略,再次化作人形,在酒杯中磕頭不止:
“殿下饒命,殿下恕罪!當初是罪臣豬油蒙了心,不曉得黑水子等人和殿下有舊,如果早早知道,便是給罪臣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那般啊。”
戮仙劍使言語着,說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言語陳懇。
但是面對此等諂媚恭維,餘列的面上依舊只是冷笑,並沒有減緩青銅酒杯對這廝的煉化作用,反而還驚喜的發現,青銅酒杯恰好也能剋制戮仙劍使。
“原以爲,這廝存有神魂和劍身,當是猶如活物一般,難以被青銅酒杯吞入,即便是被吞入了,當是也難以被消化。”
餘列心間計較着:“但是現在看來,此獠似乎算不得生靈,而依舊算是死物。並且其神魂若不是有着戮仙劍的劍身護持,在酒杯中當是和尋常的厲鬼一般無二,輕易就能被消弭掉。”
這個發現,着實是讓餘列驚喜不已。
他原先所想的,乃是通過酒杯加持自己的大造化術,將戮仙劍使這廝好生的淨化一番,然後想辦法的收入鬼爐中,作爲新的一尊劍奴。
可是此等用時,餘列就不知道得多久了,煉化上半年,半個甲子,半個世紀都是有可能。
畢竟對方乃是戰力堪比真仙的“仙劍”,餘列一個金丹道師,道行連五百年都沒有修成,若非他丹成了一品,想要煉化此等存在,直接就是癡心妄想,天方夜譚。
而現在,餘列意外的發現無須他耗費心血去施展神通,戮仙劍使本身就被酒杯剋制。
這樣一來,原先只需要輔助爲用的酒杯,一下子便可以充當主力了,能夠省略掉餘列的許多功夫!
“在丹成典禮之前,將此劍奴煉化到手,都是大有可能了。”他心間肯定。
餘列在欣喜雀躍時,戮仙劍使的心神則是越來越慌了。 шшш¸Tтkā n¸℃O
它能清晰的察覺到了,四周正有一股偉力,讓它無法抵擋被滲透,且那一股偉力,還讓它產生了一種大恐怖的感覺,能夠讓它魂飛魄散似的。
一咬牙,戮仙劍使不再只是認輸求饒,而是大聲呼道:
“殿下,是罪臣不開眼,辜負了殿下的苦心。臣願意爲奴爲僕,侍立在殿下的左右,隨時聽您差遣!”
這傢伙終於是熬不過,在生死危機的壓迫下,拋棄了矜持和桀驁,選擇了服輸,寧願去當餘列的一奴僕,也不想就此死得了無聲息。
“嗯?”餘列的眉毛微挑。
戮仙劍使願意爲奴一事,確實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而餘列有所意動,戮仙劍使在的心間大喜的叫道:“有戲!”
它身形晃動,口中一堆好話說出,賭咒發誓的言語更是說出了不少,道心誓言也赫然是就在其中。
不過餘列對於戮仙劍使的道心之誓,壓根就不放在心上,甚至是嗤之以鼻。
他冷笑着:“尋常的道人之所以在乎道心之誓,怕的是哪一天突破境界時,心魔作祟,抑或是削弱自己成道的可能性。但是你這傢伙,早就已經不是道人,而是寄生在仙劍當中,是一劍中之鬼也,你還有個甚的修行前途?”
戮仙劍使一時間也是啞口無言,若是它還有肉身的話,此刻的臉色定然是又臊又紅。
因爲餘列所說的,的確是這個理兒。
別無他法,戮仙劍使只得再次壓下心間的忿恨,低聲下氣的說:
“還請殿下明示,如何才能放過罪臣一馬。臣今後必定洗心革面,在不敢對殿下及殿下的道友們有半點的不恭。”
此獠頓了頓,也是暗搓搓的說:“況且,若是殿下真的將臣打殺了。斬仙仙長那裡,殿下恐怕也是不好交代啊。”
這點是戮仙劍使最後能夠拿出來和餘列交涉,或能活命的底牌了。
但是餘列聞言,看向此獠的譏笑之色卻是更加的濃郁,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仙長便是生氣,又會如何?”
“這、這……”戮仙劍使的心情哇涼哇涼的。
它稍微思索了一下,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如果它和斬仙劍換了個位置,當聽聞自己手下的一品金丹不尊吩咐,強行打殺了一個劍使時,雖然會衆怒,但是絕對不會想着嚴加懲處。
更別說死掉的對象,還確實是存在着私通外敵,別有心思的過錯。
正當戮仙劍使極爲絕望時,餘列臉上的嘲諷譏笑之色,忽然間就消失了。
他的意識朝着對方拱了拱手,打着哈哈道:“劍使勿慌,剛纔的話只是玩笑罷了。
劍使您可多想了,餘列怎麼會有手段、有膽子,來打殺了您呢,便是再修行上一甲子,恐怕也會沒有那麼簡單。”
“沒有那麼簡單,也就是說真有手段殺了本座?”戮仙劍心間腹誹,但是餘列口中的“玩笑”二字,立刻就讓它心間大喜,頓覺有了生機出現。
此獠當即就道:“臣拜見列殿下,還請殿下留臣一條老命!”
原本還喊打喊殺的餘列,此刻也是面色變得和煦,道:“劍使多禮了。”
他一揮手,也讓將戮仙劍使收入進去的青銅酒杯變大,變得猶如池塘一般。
餘列踱步走在酒液池塘的表面,棘手道:“不過如何才能讓劍使出去後,確保不會高發本道,或是反過來對付本道呢?”
戮仙劍使聞言,面色又是大急。
忽然,餘列法訣一掐動,百鬼夜行爐便在他的身前浮現,散發出精純的法寶氣息。
其爐身歪七扭八,上面的鬼臉一個接一個,一下子就吸引了之戮仙劍使的注意。
此獠色變間,當即在心間破口大罵:“該死的!此獠還是不肯放過我,非得將我煉化進此爐子中,成爲他祭煉法寶的養料嗎?”
餘列持着鬼爐,面色誠懇的道:“戮仙劍使,非是餘某不信你,而實在是無有鉗制,餘某怎麼敢放心的將你放在身旁,用之護道?
來,且再入本道的鬼爐中,放鬆心神,接納符文,成爲餘某的護法神將!”
嗡嗡聲響起,鬼爐輕顫着,從餘列的手中飄出,宛如蓮花一般落在了酒液的表面。
一道道精妙的符文出現在了鬼爐上,結成了一條條猶如柳條般的鎖鏈,垂落進酒液的深處。
此時的戮仙劍使,它雖然被青銅酒杯拘禁在內,但只需餘列放下壓制,它是可以自如的在酒杯內部活動的。
餘列的心念動彈間,戮仙劍使便發現四周的壓力驟然減輕。
它心間露出驚喜之色,慢慢的挪到了百鬼夜行爐的下方,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想要跳出酒液,然後尷尬的發現那層薄薄的液麪,是它使出了十成的法力,都難以撼動的存在,半點波瀾都沒有。
戮仙劍使心間震驚:“此物究竟是什麼寶貝!”
不過它來不及過多的思考,便察覺到了餘列的目光正幽幽的落在它身上。
此獠尷尬的一笑,連忙傳音解釋了一句:“罪臣還以爲,得從上面進駐殿下的這一寶。”
話聲落下,戮仙劍使的面上難色一閃而過,但是面臨已經身陷囹圄的情況,它再是糾結,也在無濟於事,便一咬牙,主動的放鬆提防,任由鬼爐將符文鎖鏈拷在它的劍身上,並直直的穿入內裡。
鬼爐的效力一發動,戮仙劍使心間的恐慌之色,便難以抑制的升起來:“敢問殿下,你之所學劍法,究竟叫甚?”
它發現自己駕馭的劍身,包括它自己的意識,都隱隱被餘列的鬼爐剋制,即便它是仙人,但只要是被這爐子在體內打上了烙印,最終恐怕也是無法脫離。
一旦強行脫離,其劍身體內的所有禁制、靈氣就都將崩潰。
這並非是戮仙劍使的錯覺。
餘列的鬼爐乃是他根據斬仙之氣,消耗了不少資糧,還包括不死之氣才推演得出了一方上品的劍道法訣。
依此煉製的法寶,不僅僅最合乎餘列使用,也是繼承了禍亂仙宮數萬年的劍道積累。這點積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用在戮仙劍使這等劍靈身上,頓時就顯露出了威力。
“此法無名,乃是本道參悟所得罷了。”
餘列淡淡的迴應着戮仙劍使的話,並輕笑說:“既然已經入爐,劍使且在放鬆些,和本道的鬼爐更進一步的融合。”
滋滋滋!
幾句話之間,戮仙劍使就察覺到劍身已經和餘列的鬼爐糾纏在一塊,並且它的意識,也是要被鬼爐的氣息滲入。
這讓戮仙劍使心間的惶恐之色,再也無法抑制,它急聲呼道:
“且慢、且慢,殿下讓罪臣在考慮考慮。”
迴應戮仙劍使的,是餘列的冷哼聲:“還考慮個作甚,你都已經入吾甕中,還還有選擇的餘地?”
他一個法訣掐動,根根纏繞在戮仙劍身上的鎖鏈,便將此物拖入了鬼爐中。
哐當哐當,戮仙劍使的位格着實是大,餘列的鬼爐猛烈震動,還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對方從內裡擊破似的。餘列急忙就打入一絲先天不死之氣,防止炸爐。
一併的,他乾脆將鬼爐也沉入了青銅酒杯中,利用酒杯託底……種種手段用上,再加上戮仙劍使剛纔是主動配合,百鬼夜行爐方纔勉強穩定下來。
餘列瞧見爐子安穩,他大鬆一口氣,旋即目中精光暴發,心神一狠,輕喝道:
“給本道,煉!”
錚錚!
斬仙之氣再次懸浮在了餘列的頭頂,散發出玄妙的劍意,讓餘列彷彿用肉眼看見了劍道,他心間對戮仙劍使的處置方法,也是越發的清晰。
與此同時,絕望的哭嚎聲,也從鬼爐中響起:
“殿下,剛纔可是你應下的,只是鉗制我,而非滅殺我啊!”
此聲淒厲無比,充滿了不甘心和懊悔。
餘列聞言,不再吱應一聲,僅僅心間冷笑着想到:
“本道剛纔,可沒有以道心起誓。再說了,現在還真不是要滅殺你,只是要將你徹底的煉化,封印進本道這鬼爐中!”
有着戮仙劍使的“主動配合”,餘列不用再過於浪費的將其靈智徹底洗清,只留下一柄空蕩蕩的戮仙劍身;而是可以試試紫燭子曾經做過的事情,即讓戮仙劍這廝化作爲鬼爐的底蘊。
如若能成功,到時候餘列將不僅能夠使喚此劍,等有朝一日,鬼爐將此劍徹底的消化完畢了,此爐還將大有從金丹法寶晉升成爲仙寶的可能!
只是如此一來,戮仙劍使的靈智雖然尚存,但是記憶將會被徹底掃空,其會返還成一張白紙,徹底的淪爲戮仙劍之劍靈,而不再是能操控戮仙劍的劍使。
但是這點對於餘列而言,則是最好不過的了。他所需要的,也恰巧是一個法力高強、但又懵懵懂懂的純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