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遇魔蹤

山嵐霧起,晨間的露水打落枝頭,破亂雜石密佈的山上有着一個少年郎,瘦小的身影裡有着大大的毅力。小少年正在山石上跳躍,落腳穩健,身形靈動。

今天是開始練劍的第十四天,少年已經不像當初那樣穿着乞丐衣,紫璇抽空去山下凡人集市給季風買了一身短裝。雜亂的短髮也被仔細梳理,頭上挽了一個短髻,黑黑的小臉也被清洗乾淨。這樣打扮了一下,一個村野少年變成了陽光小男孩兒。

“呼~”,少年躍上一塊大石,盤膝坐好,雙手聚于丹田,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就這樣進行調息。“紫璇姐姐說過,運動過後調息更有利於靈氣吐納。”少年回想着紫璇的話,一邊進入冥想狀態。

空氣中如絲如縷的靈氣慢慢侵入身體,再被體內靈息帶動,順着經脈運轉,滋潤着身體肺腑。修真者之所以能夠闢五穀,就是因爲肉身被靈氣滋養,不斷蛻變,最後僅靠身體吐納,便可以維持自身所需,不再需要五穀哺育。當然,如果身體出現虧損,修復起來需要大量珍貴的靈物,這也是修真者的無奈。

隨着朝陽升起,季風也睜開了眼睛,被太陽照的紅彤彤的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神采。“再有幾日差不多能夠到達練氣二層了。”

自從那日感悟靈氣,快要半月時光才進入練氣二層算不上多好,就是普通水平。可是紫璇爲了鼓勵他,說了句還不錯,這傻孩子就一直以爲自己很不錯。“回去吃早飯,然後練劍!”季風從石頭上躍下,向着山洞在處奔去。

一襲白衣,橫劍於前,柔順的長髮披在肩後,一把劍簪將秀髮束縛在頭頂,兩鬢短髮正好垂在面頰兩側,本來秀麗的面容憑添幾分英氣。半月以來,天香散的藥力化得七七八八,今晚一過,紫璇的修爲應該就全部恢復了。雖然浪費了這半月的修行時光,但到了紫璇這種境界,苦修也沒多少意義,還是要看機緣。

“紫璇姐姐,我回來了!”季風從外面跑進來,自從紫璇開始教他練劍,季風就不再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的叫了,紫璇告訴他,如果進了山門,他就要叫她大師姐了。

“紫璇姐姐,今天吃什麼呀?哇,包子!”季風看着洞內石塊上絹布上的包子驚歎出聲。

紫璇睜開眼眸,一道光華閃過,轉頭看向季風。“剛剛閒來無事我便去山下的集市買了一些吃的回來。”

“紫璇姐姐,我們要去你的宗門了嗎?”季風吃着包子含糊問道。

“是啊,這次離開多日,也是該回去看看了。”雖然門人每次出遊時間大多很久,但這次自己是追着別人出來的,時間太久怕宗門產生什麼誤會,還是快些回去算了。

季風起身將一個包子放到小啾嘴巴傍邊,睡夢中的小啾嗅嗅鼻子,猛地張開雙眼,兩個前肢把包子一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季風也想去紫璇的宗門看看,可又擔心紫璇回去後就不再單獨照顧自己了,小孩兒總是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吝嗇,包括親人的關愛。

“別擔心,回去後你就是小師弟了,那些師兄師姐們都會照顧你的。”紫璇似乎知道季風在擔心些什麼。

“紫璇姐姐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紫璇一愣,宗門事物雖然不需要自己管理太多,但畢竟自己是大師姐,不可能天天這樣照顧季風。“季風是個男孩子,要學會長大。修者修習神通,凝練自身,每次都要自己獨步前行。況且,修行之路漫漫,以後你還要結識更多的人,相互扶持,不會僅限於我,你要學着接納。”太過高深的道理,季風不懂,季風只知道起碼現在他想讓紫璇只關心他一個人,雖然有點自私,但這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嗯,我會的。”季風不想讓紫璇失望。

.....

皓月高懸,白衣飄飄,紫璇盤膝坐在一塊山間岩石上。今晚她要將剩餘的天香散藥力化去,明日就要啓程回宗了。

左手劍指,右手結印,丹田中的真元在經脈中流動,一顆金丹在紫府中若隱若現,金丹表層有一層薄薄的紅色光線將金丹束縛,但隨着時間流逝,紅色光線慢慢變弱,一點點消失。

“錚!”金丹一震,好像劍鳴一般,最後一點紅光消散不見。金丹金光乍起,一股浩瀚鋒利的氣息流轉開來,硬生生將四周的雜石削成粉末。“看來離成劍嬰更進一步。”紫璇睜開雙眼,面露喜色,之後從岩石上飄下。

“季風,怎麼還不睡。”紫璇衣衫飄飄間走進山洞。

“小啾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叫。”季風看着地上來回轉悠的小獸滿是無奈疑惑。

“啾!啾啾!嘰呦嘰呦啾!”小啾不停地叫着,顯得焦躁不安。

“它以前從沒這樣過。”季風皺着眉頭,想要安撫下小毛物。紫璇看着不斷轉圈的小啾,也沒什麼辦法。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聲大喝,隨後一陣呼嘯嚎叫聲傳來。

“跟我來!”紫璇手一揮,一把大劍出現在季風面前。紫璇一躍而上,季風抱起小啾跟上。“坐好。”紫璇單手一指,巨劍如流光一般閃出洞外。

......

在距離山洞幾十裡地的地方,正有一羣人或坐或站在法器上,圍着一團灰色的煙霧,煙霧裡面鬼哭狼嚎。這時幾個穿着佛衣坐在禪杖上的人將手裡的法器一起向着煙霧撞擊而去,兩者相擊,爆發出一陣巨響。煙霧似乎被激怒,哀嚎陣陣,一道霧氣噴出,擊在那幾人處。

“慧真師兄小心,”另一處有人提醒出聲。只見禪杖之上的和尚雙手合十,吐出一字“唵”。金黃色的字體和霧氣相撞兩者堪堪抵消。

“慧真師兄,這次的魔物實力不弱,不如我們聯合天極門人吧。”

“不可,那天極門人着實可惡,要不是他們插手,我們已經降服魔物,哪裡又生出這許多事端。”有人出聲反駁。

“可慧能師兄剛剛被魔物所傷,現在我們不能布金剛降魔陣,萬一魔物逃脫,那可是大罪過了。”

就在這時,一名男子御劍過來,身上穿着青衣白袖的衣衫,衣服上前面是個天字,後面是個極字:“誒,我們大師兄問你們需不需要幫忙。”語氣囂張至極。

即使是以好脾氣著稱的佛修這時也瞪着來人。“阿彌陀佛,多謝貴門大師兄好意,暫時還不需要。”慧真和尚宣了一聲佛號回道。

“行吧,你們小心點啊,我們可不管收屍。到時候你們自己超度去吧。”男子說完又御劍飛走了。

“簡直放肆!一個青衣弟子竟然就如此囂張!天極門這些年是越發不像話了!”

“師弟慎言。當務之急是將這魔物收服,師弟們想想還有何法。”“本來金剛降魔陣是極好的,可是偏偏慧能師兄又...”“慧能師兄的金剛降魔劍是核心,少了主攻之人,便只能困,不能降。”“哎...”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破空而至,紫璇帶着季風御劍來到那些僧人跟前。“劍心閣紫璇見過諸位道友。”紫璇停劍行禮。

“普陀寺慧真見過道友。”慧真和尚起身還禮。

“不知道友在此處何事?”

“道友且看,”慧真指着在半空盤旋的霧氣。“這難道是...”“正是魔物。”

“不知道友可需要幫助,小女子不才,但仍可略盡綿薄之力。”

“道友客氣,現下正需要道友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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