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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是容掌櫃,他剛纔臨時有事出去了一下,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聽見了有人在呵斥絲絲。這可是自己請來的客人,在自己店裡被人羞辱,自己要是不管,那往後就不要再洛州混了。
“這位夫人請離開吧,容記往後不做秦府的生意了。”
“你,你說什麼?”
田金枝嚇得站了起來,不做秦府的生意什麼意思?她可代表不了秦府,她不過是秦府買來的沖喜的小妾而已。
容掌櫃揹着手微微一笑,“絲絲是鄙人請來的貴客,小店寧可生意不做,也不能讓人在店裡欺負朋友。”
“你,你,你可知道得罪秦府的後果嗎?”
“當然知道,所以您請吧。”
絲絲扯了扯容掌櫃的衣角兒,容掌櫃爲自己得罪秦府,這事兒大了,往後可怎麼領人家的情嗎?人家朝裡可是有人呢。
容掌櫃低頭笑着揉了揉絲絲的後腦勺,讓她安心。錢算個屁呀,秦府算個屁啊,跟這個小姑奶奶比。
田金枝在秦府這個大染缸裡,也學了不少的東西,一看容掌櫃如此的堅決,她趕緊裝換了一個笑顏如花的表情走到了絲絲的面前蹲下。
“絲絲,好絲絲,嘻嘻嘻嘻,姐跟你開玩笑的嗎?”捏了捏絲絲的小鼻子,“你看你還當真了,姐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嗎,好不好嘛?”
嘎嘎,絲絲心裡美了,這個女人才進了大宅門兒幾天,懂得審時度勢了,這在以前,道歉,門兒都沒有。
看在金枝讓她開心的份兒上,絲絲還能好說話的幫她講了情。然後田金枝灰溜溜的走了。
“絲絲,還不快過來見人,你真是越長越不懂事了。”
田穗兒憋屈。金枝把她嗆的不行,一個賣身做人家小妾的丫頭,居然敢跟自己那麼囂張,自己可是學臺獨子的平妻。她憑什麼?
越想越難受,既然秦家的人惹不起,那麼絲絲這個鄉下的丫頭可以欺負了吧?
“見誰呀?”絲絲咬着手指頭歪着小腦袋裝迷糊。
“我是你姑,你裝什麼傻?這位是學臺大人的夫人,讓你高攀一下叫奶奶。給你一個孝敬奶奶的機會,幫我們選幾塊上好的料子。二孃,你別見怪,鄉下丫頭沒見識,渾濁悶愣的。”
嚯,絲絲火大了,什麼叫渾濁悶愣,這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嗎?田穗兒,咱仇兒結大了。
“謝了,我這鄉下來的。渾濁悶愣的傢伙送的東西,怎麼能入得了學臺二夫人的眼呢。”
把那個二字咬的特別的重,託的聲音特別的長,本來還在斜着眼睛端着架子看熱鬧的二夫人,頓時就沉了臉。
金枝就罷了,有秦府撐腰,這個死丫頭都敢駁她的面子,田穗兒惡向膽邊生。
以前的就算了,這是哪裡,自己的身份又是啥。這個小屁孩兒還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還真是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了。
“田絲絲,你長脾氣了嗎?你敢說你沒錢?我可都打聽清楚了,光是賣冰水西瓜醬你的收入不下幾萬兩。你可不要不知道好歹。”
絲絲眨巴眨巴,“金枝不都說了嗎?我的染坊停了,都賠進去了不行啊?
還有往後別說是我姑,你難道不知道嗎?平妻說的好聽,其實還是妾,不管你二房三房五房姨奶奶。妾就是妾,都是人家夫人的奴才。
我可是清白人,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呼小叫的,哼。”
“你個賣了身的賤丫頭。”
“夠了。”二夫人蹭的就站了起來,她當年也是賣身進府,賣身就賤了嗎?還是大房的奴才,這姑侄就是叫自己來這裡故意羞辱自己的吧,“田穗兒,你讓我來這裡就是讓你們姑侄姐妹羞辱的嗎?我記下了。”
“二孃,二孃,您別走啊,您聽我說,不是您想的那樣。”
容掌櫃望着那倆人遠去的背影,“其實絲絲花點兒小錢買安寧嗎?你這樣一鬧,你奶一定不會放過你孃的。”
“所以”,絲絲一跺腳,“我得趕緊讓我娘改嫁,實話說了吧,我買的房子就是給我娘改嫁用的。她裝好人憑什麼讓我花錢,老紙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只是容叔對不起了,恐怕連累你了。”
容公子搶先回答,“讀書人要是連這點兒氣節都沒有,讀書何用。”
不錯,絲絲很感動,這話跟清泉一樣涌進了心窩子裡。比起那些所謂的親戚,這容家父子境界高多了,值得交往。
“其實容叔”,絲絲咬了咬脣,“我覺得你這店面,可以從中間隔開,一邊賣女人的布匹,一邊賣男人的,女裝最好找幾個女人支應答對。
而且我覺得還應該設幾個休息室,可以用來招待貴賓,像今天這樣吵架找茬兒的,可以請到休息室去慢慢處理,不然會影響很大的生意。
休息室儘量佈置的華麗溫馨點兒,他們也會覺得有面子,能感到自己被尊重了。
吵架的點一些安神香,讓大家都心平氣和一下,心緒平靜了,話也就容易說了。您覺得呢?”
“妙啊。”容掌櫃鼓掌,“絲絲,你這腦袋瓜兒就是活絡,哎,我老咯,腦子不好使了,怎麼就想不到呢。兒呀,你賠絲絲和小天好好玩兒,爹這就找人佈置去。”
容掌櫃還是個行動派,絲絲想笑卻並沒有阻止。
在容公子的帶領下,買了一些文房四寶,給孃親小夥伴買了一些小玩意兒,就回了和生客棧。
“絲絲”,巧姑一邊擺弄着絲絲給自己買的真子飛霜鏡一邊兒傻笑,“絲絲,昨天去對面的糧店訂豆子,老闆說要往外盤,你說我要是盤過來怎麼樣?魁星樓龍虎樓的生意都蠻好。”
絲絲晃盪着小腿兒,“我覺得開糧店挺好的,只要是人,哪有不吃飯的。而且北方開春青黃不接,一般都缺糧。”
巧姑想想也是,“那好聽你的,不過我錢不大夠。”
“哈哈”,絲絲大笑,“要攢嫁妝啦?那成我參一股。”
反正也沒事兒,絲絲在洛州住了半個月,然後才意猶未盡的回家了,因爲跳蚤給她送信,說她家裡又出事兒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