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柳氏有心先去祠堂,可是徐長功老頭子腦袋一歪。“我累了,我這還病着呢,你不能不管我,我要睡覺,我得沐浴更衣。”
絲絲把荷花桑葉何氏他們都打發回了家,和柳氏扶着老頭子也回了家。
還不錯,沒毀什麼東西,就是地上有個焦坑,破了幾張窗戶紙。回頭糊上就成,房門的鎖頭都壞了,別的就沒什麼了。
哦,桂花樹上掛着的一串小魚乾不見了。不過絲絲不心疼,那本來就是給耗子小金毛吃的。
讓柳氏領着徐長功去出恭也就是更衣,絲絲趕緊麻溜的把家裡的東西都原樣的放了回去。
“放肆,不像話,我這麼大歲數兒了,怎麼能用涼水洗臉呢。”
“是是是。”柳氏趕緊端着盆子走了。
絲絲歪着小腦袋,晾着小虎牙,“老頭兒,我娘好欺負,我可不好惹着呢,你彆着囂張,懂不?”指了指地面,“我的地盤兒我做主。”
徐長功冷聲一聲,“我是你爺,你娘纔是一家之主,你能大的過你娘去?”
洗了臉,“爹,要不您在家看會兒糖糖,我跟絲絲去見見族長。”
“不行,老子餓了,你得在家做飯,家裡沒男人了嗎?要女人孩子去主事。”
一把就把絲絲給拎了起來,往肩頭一扔,扛着就往外走。哎呦我的後腦勺,過門檻子的時候,絲絲正想擡頭跟老頭子掰扯掰扯,噹的一聲就碰上了,把她疼的差點兒沒掉眼淚兒。
到了祠堂,看熱鬧的還很多。不過都離得挺遠的,本來就沒他們什麼事兒,純看熱鬧,鄉下地方,沒啥樂子,多虧了刁氏這麼個耍笑小能手讓大家的日子過得不那麼寂寞了。
“你是什麼人?這是我田氏宗祠重地。”
“我不種地。”徐長功眼睛一瞪,“但是九仙朝也是有磚有瓦的地方。”
田青雲和三個族老面面相覷,這老頭子是誰呀?大夥兒都不認識。
田世奇伸了伸脖子,這裡也就他能跟絲絲說的上話。
“絲絲,這位老丈是?”
“我爺爺。”絲絲從徐長功的肩上出溜到了地上。
“放屁,你爺爺我沒死呢,你哪來的爺爺。”
田老根眼睛一翻差點兒沒暈過去,小王八蛋越來越不是個東西了。
“我娘今天進鎮子買的爹,自然就是我爺爺了,官府備了案,不由得你不信。嗯,我爺爺現在就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了,往後有事別找我娘了。”
老頭子,你不是喜歡裝大輩兒嗎?小爺給你充分發揮的機會喲,不要太感激我,這老田家一家子可都是神煩呢,您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很熱鬧的,本小仙保證。
“田家的族老族長,我家的房子給燒了,不知道你們準備如何處置?”
上來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弄得幾個人一時間竟然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衆人對了一下目光,田世勳站了起來,“自然是要嚴辦,無辜燒人房子。”
“不是無辜呀。”刁氏跳着腳,“她們使壞,害的我老頭子一文錢沒賺到還捱了頓打,燒房子都是輕的,再說了,就算是燒也是燒的我自己家的房子呀。”
徐長功微微勾了勾嘴角兒,“我閨女不是讓你給賣了嗎?連房子帶人,賣了四十兩,哪裡跟你們還有任何的關係。
我閨女讓你們去賣菜,那是我閨女仁義,你們自己不爭氣,弄虛作假怪誰呀?
根據我九仙朝的律法,燒人房子,輕則充軍三千里,重則殺頭。既然不知道到悔改,族長族老,老夫準備報關,還望你們給做個見證。”
“啥?”棍兒嚇得腿軟了,“奶,我不要去充軍那,爺,放火是你讓我乾的對不對呀?”
田老根也是一陣子的犯迷糊,當時就是太生氣了,以爲柳氏和絲絲不能把他怎麼樣,族長和族老也不能向着一個外人,可是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氣場很足的老頭子,他實在是招架不住了。
“那個,那個,就是我指使的,你,你敢怎麼樣?”
“我爺爺一言九鼎,不會重複二遍的喲。”絲絲突然很崇拜這個毛病多多的煮熟蝦米爺爺,看人家這辦事,多痛快。哪像自己呀,“我小孩來說,嘻嘻,既然你自己都承認了,你是想充軍還是殺頭呢。”
“我是你爺,你敢忤逆。”
絲絲呲牙咧嘴的奸笑着拍了拍徐長功的大腿,“有爺爺賣孫女的嗎?又不是養不起。有爺爺燒人家房子的嗎?我爺爺在這裡,看清楚了嗎?這纔是真正給咱當靠山的人。”
徐長功好笑的拍了拍絲絲的後腦勺,心說這熊孩子真欠揍,恐怕自己的仇恨不夠。
族長和三個族老咬了咬耳朵,最後讓田世奇出頭了,“這位老哥,按說呢,律法大過天,我們也不是誠心包庇,火還是我們給撲滅的呢,我們要是有私心,也就不會讓大夥來這裡了。
可是這畢竟是一家子的矛盾,沒出了田氏族人之外,這事兒能不能大事化小?”
“憑啥呀?”刁氏翻着眼皮子,“我老頭子的打白挨啦?”
牛氏趕緊捂住了刁氏的嘴,“娘,掉腦袋和捱打,哪個事兒大?”
“您看。”田世奇這個氣呀,他就不該幫着田老根說話,也是貓尿喝高了,這事兒鬧的這個樣,這家子往後搭理不得,誰招惹誰沾包,“老哥,要不然罰他們跪祠堂如何?”
徐長功眼睛一翻,“跪你們家祠堂,我有什麼好處?”
“這個,要不讓他們賠償您的損失?”
牛氏趕緊說話了,田老根跟刁氏靠不住啊,“我們出五錢。”
“我呸。”徐長功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少四十兩免談。”
刁氏一聽就坐地上了拍着大腿,“沒活路了,把我這老骨頭賣了也沒這麼多錢那,你們把我的命拿去吧。”
“哎呀,老哥。”這時候田青雲作爲族長不能坐着了,“老哥,都是自己家人,四十兩太多了,當初老大那房子是我一手幫着蓋的,一共才花了不到十兩。”
絲絲趕緊扯了扯徐長功的衣服,差不多就行了。
“好吧,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二十兩買命真是太便宜了,這是看衆位族長和族老的面子,換個人都不行。”
“不過得籤切結書,往後還是一家人,不能再追究這件事情了,要這樣,我們出。”
田老根心裡這個舒坦那,真是沒白讓老二讀書,關鍵時刻還真是拿的出手。
絲絲一家很開心了,刁氏一家鬱悶壞了,刁氏絞盡腦汁咬牙發誓,一定得把銀子給弄回來,加倍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