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浪這番話,並沒有讓李破奴的情緒平穩下來,他可頂不住兩個準金丹修士的壓力:“可是蕭師兄,我捅出這麼大的漏子,可全都是爲了你的一句吩咐,現在白玉瑾都殺到蘭臺宮去了!”
蕭金浪仍然不把白玉瑾放在眼裡:“沒事!她一個娘們能拿我怎麼樣?有我護住你,還怕沒飯吃?她是準金丹,我婆娘也是準金丹,不能拿我們怎麼辦!”
李破奴仍是憂心重重:“可是她們萬一在蘭臺宮翻找出什麼東西來?”
“有什麼好怕得!”蕭金浪顯得成竹在胸:“該抽出來的文書,我們都抽出來了,即便有些落網之魚,他們也翻不出來!”
“蘭臺宮有上萬個卷宗,來往文書數以十萬計,即便是來上一隊元嬰修士,花個一年功夫也未必能搜出什麼來!”
李破奴這才稍稍放寬心了:“沒錯!那麼多海載斗量的文書,她們能翻出什麼來……”
事實上,白玉瑾和水凌波也是對能在蘭臺宮翻找出什麼東西絕望了,這裡每一個卷宗都有數十上百頁的文書彙集在內,內容雜亂無章,根本理不出頭序來,看了兩眼,她們都只覺得眼前黑。
柳青雲倒是興趣很濃,他時不時拿起一卷檔案,逐頁逐頁地瀏覽過去,修真的好處這就顯露出來了,他閱檔的度是平常人的三四倍之多。
但是三四倍又能怎麼樣,白玉瑾直接說了:“我估計只有分神期的修士,運用數個分身同時查閱,才能這當中找出蛛絲馬跡來!”
水凌波也贊同她的看法:“看來我們是走錯了方向,還不如直接殺回去得好!”
“是啊!查個三個月都未必能查出什麼結果來,喂,青雲,咱們是不是可以殺回五行院裡去?”
柳青雲卻是一邊飛翻閱手上的案卷,一邊答道:“再等一刻鐘!”
白玉瑾直搖頭道:“一刻鐘?再查三年都沒有什麼結果!”
“找到了!”那邊柳青雲已經直接回答她:“找到了!”
“什麼?”白玉瑾完全不相信柳青雲的結果:“你別騙師傅了!”
水凌波已經掂起腳跟來注視着柳青雲手上的案卷,卻聽得柳青雲說道:“前面已經查到不少蛛絲馬跡了,現在乾脆是把最要命的東西找出來了!”
白玉瑾完全不相信柳青雲說的,這幾屋子的檔案沒有幾個月是弄不清眉目的,柳青雲進來閱檔才用了大半個時辰,怎麼可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只是她瞄了一眼,卻是驚呆了,柳青雲手上確實是掌握着要命的東西:“喂,徒弟!怎麼找出來的!”
對於她來說,這簡直是比晉升元嬰還要困難的一件事,居然在柳青雲手上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完成了。
柳青雲臉上帶着微笑,心中也是十分得意:“在公門歷練這麼多年,畢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葉縣衙門每年來往的文書同樣也是海載斗量,同樣也是看似雜亂無章,但是能搞定這些文書的,卻只有那些宦海沉浮多年的胥史。
離開了這些胥史,即便是縣令大人也會找不到一份最應當出現的公文,何且這些胥史永遠會控制着一件文書什麼時候應當出現,什麼時候應當消失,什麼時候又會再次出現。
府裡曾想理清葉縣那積欠多年的賬目,但是知府大人請來的賬房先生花了三個月,還沒有理清一點頭序,城西史家想要翻一樁舊案,打點十分周全,第二天就弄齊了全套檔案,三個月後翻案成功。
雜亂無章只是表面現象,柳青雲很快憑藉着幾年歷練下來的功底,翻找到了每年每月的總目錄,然後有心按圖索驥。
但是很快他現許多應當出現的文書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只能找到一些次要的證據,但是他並不氣餒,按照一個老書辦的說法:“沒有一件文書是孤立的……”
一份份文書會象蛛網一樣緊緊地連接起來,有些秘密隱藏在連當事人都不清楚的白紙之上,柳青雲找到的就是一份去年的嘉獎文書。
但是誰都沒想到,這份賞賜了不少靈器的嘉獎令附錄了一份碧雲宗近年精英弟子的名單,白玉瑾纔看了兩眼就叫道:“這回看誰敢擋住我砍了李破奴這小人!我要一劍砍了他!”
她已經看到了在一個內門弟子後面特別註明了“白玉瑾推薦進入內門”,可是她只見過這個內門弟子兩三頁,當時還要納悶,這麼差的資質怎麼混到了內門弟子。
現在她總算明白了,原來這真正的冤大頭是她,仔細再找一找,她又現兩個名字後面有着同樣的註解,好傢伙,已經把三個名額全佔去了。
如果不是因爲柳青雲,她也不會在意這三個名額,甚至還任意浪費這三個寶貴的名額,但是現在想法又不一樣:“李破奴,你想要內門弟子的名額,直接找我就是,看在同門的份上,我難道還會不給?可是你這麼陰我,那就對不起了!”
一想到李院主那副大公無私的面孔,白玉瑾差點就咬碎銀牙:“好!你有能耐,有本事!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那邊柳青雲還在繼續翻找着卷宗,他又找到一件要命的文書:“師傅!看這!”
這份文書是蕭金浪無意中遺漏的一件,卻是更致命的證據:“是推薦入門的請書……”
白玉瑾看了一眼,這殺氣就更重了,這完全是不把她放在眼裡,直接僞造文書甚至是簽名、印章:“好……好……好……”
她細細地翻看,現李破奴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這字跡有着七八成相近,更重要是連印章都造了一份,把那推薦入門的弟子誇成了一朵花。
她順手翻閱過去,只是多翻了兩頁,原來氣得白的粉臉現在又變了顏色。
白玉瑾不得不仔仔細細地重新翻閱,咬了咬嘴脣,最後才過於平靜地說了一句:“跟我去見掌門,讓他來主持公道……”
她被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