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道域,西陲邊境之地,臨淵府。
臨淵府是血魔宗的宗門所在,轄境萬里,多猛獸毒蛇,多瘴氣。時有妖魔出沒。
自秦方結成魔嬰之後,殺生教與血魔宗合流。
數年過去,秦方已經將元嬰境界徹底穩固下來。只有成爲元嬰,才明白元嬰和結丹圓滿,究竟有多麼可怕的差距。
這讓秦方意識到,此前周清居然在未進入元嬰境的情況下,滅殺嘯月,究竟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此等壯舉,細細思來,決計在景陽真人斬殺玄陽虎王之上。
至於當年周清說嘯月妖嬰遁走,秦方是決計不信的。
因爲這麼多年下來,嘯月一點出世的跡象都沒有。但他也明白當初周清的意思,終歸是對他和殺生道人有所忌憚。
可以說,當年雷骨山斬殺嘯月一戰,乃是秦方、殺生道人最有機會殺死周清,得到周清隱藏的修行秘密的機會。
不過,秦方一點都不後悔當初阻止了殺生道人。
他很清楚,以周清的爲人,即使他們當時生了覬覦之心,最終結果,撐死是個同歸於盡,哪有他今日魔嬰之尊。
殺生道人就是一直看不明白點,成了劍修,便以爲大道“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豈不知上善若水,哪有曲直,唯有“適合”。
“稟報宗主,傳聞青靈子真人的道侶坐化了。”血魔宗的副宗主陳默前來稟報,他是血魔宗如今,兩大結丹魔修之一,另外一位來自原來的殺生教。
不過,伴隨秦方進階元嬰,補全血魔宗功法的缺陷,血魔宗很可能在百年內,又出現新的結丹魔修。
這就是修煉同樣功法的大魔修進階帶來的好處。
其進階成功,總結過往,修繕彌補原本功法的不足,對於後輩子弟,都大有收穫。
對於非是一方絕對霸主的宗門而言,並非功法越多越好,反而專精一門功法,歷代修士,前赴後繼,完善功法,總結得失,在結丹這一步成功的機率會逐漸增大。
但這種機率增加也不會是無限制的,何況事隨時移,傳承太久遠,往昔的功法,卻可能不適合如今的時代,就需要宗門破舊立新。
可是打破舊有傳承,創造新傳承,又是困難的。到了這時候,宗門就會盛極而衰,甚至分裂……
對於有些修煉者而言,舊功法即使不適合時代,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棄,因爲掌握舊功法的傳承,意味着權力,意味着資源。
這種時候,門中百花齊放的仙宗,優勢就會體現出來。
但是門中百花齊放,註定有強弱,沒有外部威脅,便有內鬥。外部威脅過大,便不得不統一思想,強幹弱枝……
是以,在漫長的歲月面前,即使元嬰修士、化神修士也無非是過眼雲煙,莫說本身不可長久,其道統也是難以延續的。
秦方是個熟讀古籍的人,瞭解許多修煉界的歷史,他清楚世間無不滅之人,亦無不斷絕之道統。
他的人生如同流水一樣,能去哪就去哪。他是無力改變大勢的人,只能順應時勢。
陳默繼續述說青陽道宗的事。青靈子道侶林婉兒坐化,實際上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不過青靈子真人沒有宣揚此事,也沒有爲其操辦後事的意思,故而消息是慢慢傳出去的。
陸續有人送上了奠儀,都是由福鬆代爲收下。
青靈子沒有露面過。
有人說是閉關,有人說是青靈子真人念舊……
陳默說到最後,提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宗主,你如今也是貴爲元嬰真人。若是少主能成爲青靈子真人的道侶之一,論身份,也不算辱沒……”
秦方平淡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大家的主意?”
陳默:“這是弟子的主意,不過宗門內,也有些議論……”
秦方:“我不是說過嗎?清兒的路,她自己走。無論從前,還是以後,都和血魔宗沒有任何干系。你們是不是私下有人去聯繫她?”
陳默:“可是少主她終歸是宗主的後人,這關係怎麼能說斷就斷。從前宗主沒有得道,少主不得不跟咱們切割,如今宗主得道,景陽道域內僅在青靈子真人一人之下,我們何必這般小心……”
秦方冷冷笑起來,“這麼說,宗門裡有弟子覺得我們呆在臨淵府這西陲荒涼之地,特別委屈?”
陳默聽出秦方語氣不滿,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宗主,我們委屈倒沒什麼,可伱貴爲元嬰真人,守在這貧瘠之地。憑什麼那些出身天玄城的家族、宗門可以安享膏腴之地,還自詡正道,視我等爲旁門。縱使弟子們不敢違背宗主的命令,心裡也是不服氣的。”
他沒敢說落魄城甚至青陽道宗,人家背後站着青靈子真人,有福鬆等四位結丹級別的首座……,可是天玄城出身的修士憑什麼能得到那麼好的地盤……
當初血魔宗爲了躲避人族內部紛爭,主動到景陽道域的邊境開荒,死了多少魔修,即使現在,大家的日子也十分辛苦,不時要與妖魔廝殺,說不定哪天就隕落了……
無論是血魔宗弟子,還是新加入的殺生教弟子,都有一個共識,只要他們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何況還要遭受那些所謂正道修士的鄙夷。
若是以往,那也就忍了。
現在宗主都是元嬰真人,憑什麼忍的是他們?
秦方:“這就是你們私下聯繫清兒的原因?”
陳默:“在我們看來,少主比我們委屈多了。”
秦方:“你們想怎麼做,我不管。但是有一件事,你們必須記好了。清兒的事,她自己做主,由不得你們。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讓你們試試煉魂之慘。”
他語氣平淡,可是陳默卻從頭到腳冒出寒意來。
“我累了,你退去吧。”
陳默不敢逗留,施禮退下。這次硬着頭皮找到宗主,雖然沒能讓少主摻合進來,可目的也算達到。
顯然宗主不反對他們去搶奪那些正道修士的資源和地盤……
大道唯爭,不去爭,天上怎麼會掉餡餅下來?
景陽道域雖是南荒中的荒蠻之地,可這些年靈機復甦,加上結丹修士還不多,所以資源依舊十分豐富。
至於那些妖族的大妖,沒了結丹後期的妖王,且妖族本身修煉緩慢,即使沒有青靈子、秦方這等元嬰真人出手,又哪裡是其餘人族結丹大修士的對手?
以前景陽道域人族弱勢時,築基便是大修士。
如今結丹才稱得上大修士了。
除非特意恭維,也一般不會稱老祖。
…
…
陳默出去之後,一個青衣修士出現,正是殺生教的魔修,道號星辰子。他得了殺生道人星宿劍經的真傳,煉成本命法寶星塵劍,有劍光分化的劍術,論鬥戰之力,還在陳默之上。
因爲出身殺生教的緣故,星辰子一向以陳默爲尊。
“陳道友,宗主他老人家如何說?”
陳默於是將秦方的態度說了一遍。
星辰子:“可惜,若是少主能成爲青靈子真人的道侶,哪怕只是妾室,我等也可光明正大回到景陽道域了。”
陳默:“宗主不會答應的。此外,雖然宗主沒明說,但咱們只針對那些正道修士,至於和青陽道宗有關係的修士,如落魄城等……萬萬不可得罪。”
星辰子:“我等只是想回鄉而已,並非要刻意製造殺戮,何況青陽道宗,我等怎敢得罪。”
陳默點頭:“以宗主對青靈子真人的態度來看,青靈子真人實是深不可測,以他的年齡和修爲,我們坐化那一天,青靈子真人想必也是精氣鼎盛的。好在青靈子真人也沒有納其他正道修士作爲道侶,否則咱們能佔據的資源會越來越少。”
星辰子:“還有一事,青靈子真人曾派人送了我師尊的遺體回來,我殺生教上上下下都感激青靈子真人的恩德。若是青陽道宗那邊有阻止的意圖,貧道屆時只能返回了。”
陳默心想:“這星辰子倒是比殺生道人變通許多,以他的劍術,論威力確實不及當初的殺生道人,卻變化更多,要不是宗主成功進階,只怕我……”
陳默與星辰子繼續商議,血魔宗衆弟子們,也暗自得到風聲,有些蠢蠢欲動。在臨淵府開荒,又辛苦,收穫也小,哪有回景陽道域的日子過得好。
…
…
青陽道宗,厚土峰。
“見過秦真人。”福鬆向秦方施了一禮。
秦方連忙側身避過,“福鬆道友,你可莫要折煞在下。我自詡爲周真人犬馬,可不敢受你大禮。”
福鬆微微一笑:“你和周真人的事,小道管不着。但修煉界,強者爲尊,秦真人是元嬰真人,貧道豈能不知尊卑。”
秦方:“道友,咱們平輩論交就是了。否則心下不安啊。”
福鬆表明了態度,自然沒有再繼續做姿態,笑道:“我輩修士,隨性灑然,既然道友如此說,那便如此了。不知道友今日有何來意?”
秦方於是說了陳默等血魔宗弟子的事。
旁邊羅仙姑早已備好靈茶,福鬆抿了一口:“秦道友,此等小事,還要你親自來解釋,實在是……”
秦方:“我成就元嬰,實是周真人之力。當時也說了,願受青陽道宗差遣。若是小兒輩鬧出風波,只要貴宗一道法旨,我立時嚴懲絕不姑息。”他這話,無疑表明了自己爲何要先答應陳默等要求的意圖。因爲等陳默他們鬧起來,屆時青陽道宗如果有意干涉,一道法旨,秦方就奉命對這些鬧事的弟子進行懲戒。
那麼血魔宗元嬰真人事青陽道宗甚是恭謹的態度,自是在景陽道域衆修士心中,會更加深刻。
這也讓血魔宗衆弟子,能真正意識到宗主的態度,不敢因爲自家宗主是元嬰老怪,便開罪青陽道宗。
秦方心裡清楚,無論他如何告誡,這些弟子,肯定是有不服氣的,只要他趁此事表明態度,底下的弟子纔會真正老實起來。
福鬆:“周真人一直跟我說過,人族沒有壓力,就難以進步。正邪之爭,有利有弊。只要控制住,總歸是利大於弊的。秦道友無須擔心,你的心意,周真人很是清楚。秦道友難得來一趟,這些靈米請收下,雖然對你這等修爲,沒有什麼好處,但是勝在滋味非常。”
福鬆和羅仙姑送走秦方。
等秦方離去之後,羅仙姑:“夫君真是大家風采,應對元嬰真人,都進退自如。”
福鬆隨即正色,“這等事,以後休要再提。若不是有周真人,你我今日,見了秦宗主,縱使百般討好,人家也不會正眼瞧咱們一眼。爲人處世,終歸是小道。”
羅仙姑隨即警醒:“妾身知錯了。”
福鬆:“以往我總是清之清之叫着,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是叫‘周真人’的。其實對我來說,喊清之,喊周真人能有什麼分別?我是爲你和弟子們着想。
莫要以爲周真人和我最是親近,你們就覺得厚土一脈在青陽道宗獨樹一幟。我告訴你,青陽道宗這一脈,其他幾脈如何作爲,我不管。但厚土一脈,永遠得支持銳金一脈,跟隨明月。若忘是代理掌教,我們雖然也支持他,但宗門的大權,始終得在周真人這一脈手裡。此事永爲厚土一脈的祖訓,明白嗎?”
羅仙姑:“妾身明白了,只是元首座,一向獨來獨往,我也不敢攪擾她。”
福鬆:“無須打擾她,支持她就是了。你現在走了外道金丹的路子,得以延壽,總歸是能和我一起坐化的,至於後輩弟子,只要謹記這一條祖訓,將來即使厚土一脈不復存,我也是安心的。”
羅仙姑本以爲福鬆一定要支持元明月這一脈,乃是篤定周真人這一脈會永遠佔據道宗的主導,厚土一脈追隨,絕不會沒落消失。沒想到福鬆最終的心思,竟是這般?
她沒有問原因,只是道:“林道友可惜了,如果她願意走外道金丹的路子……”
福鬆:“你不明白的,無論是我,還是師兄,老張師徒,更或者……明月……”他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林小姐她雖然坐化了,卻也活在了清之的心中。這纔是她想要的。”
羅仙姑禁不住感慨萬千:“原來林道友竟是如此深情。”
福鬆:“你不是我們,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們對周真人的感情。林小姐、我、老張師徒還有明月,甚至老師兄……,只有我們才明白,能遇見周真人何其有幸。那不是你以爲的愛情、親情、師門手足之情那樣簡單……”
羅仙姑很是默然,出生在景陽道域黑暗時代的她,確實很難理解到福鬆他們的情感。
…
…
“元首座,你當真要收我爲徒?”秦清有些不敢置信。她因爲是真魔之血重生,壽命比一般修士要長不少,直到現在,也尚未坐化,甚至大有結丹的希望。
在她用真魔之血重生前,已然是觸及到了結丹的門檻,如今重生近兩百年,她有把握數年間,就能結成魔丹。
而且,她這次重生,因爲一直剋制自己的殺性,又因爲沒和血魔宗去臨淵府開荒,少有殺戮,一向深居簡出,唸誦清心咒,多年下來,也沒有入魔。
竟是水到渠成般,有了衝擊結丹的底蘊。
對於這次結丹,她信心十足,甚至無須任何結丹靈物的輔助。
不過,在她突破之前,青陽道宗地位崇高的元明月元首座,居然找到她,想要收她爲徒,此事令秦清很是驚詫。
“本來早該找你的,這幾年因爲要忙着佈置雷骨山禁陣的事,所以今日纔來找到你,還好時間趕得上,沒到你結丹之前,否則就不好收你爲徒了。”元明月說道。
秦清:“這是爲何?”
元明月解釋:“一來是我手上缺個替我管理青陽道宗銳金一脈的人選,以前都是我弟弟來替我管理,可他的資質,今生結丹怕是無望,也難以真正服衆。他和父親,替我處理了一輩子的俗務,生怕犯錯,給我惹上麻煩。特別是我弟弟,都沒好好享受人生。我已經害得父親沒能安度晚年,不想弟弟也操持俗務,耗損太多心血。所以趁着如今有些閒暇,另外找個幫手。二來,秦真人是元嬰真人,他和家師有些約定,因此多少要看家師的面子。只是平白受了秦真人許多好處,家師也覺得過意不去。但家師也不想收弟子或者道侶,故而秦道友直接加入我們這一脈比較好,如此一來,也對得起秦真人的一番好意。此事,也是家師吩咐的,秦道友不能推辭。”
雖然秦方立下道契,任憑周清驅使。但周清也不能真將一個元嬰真人當奴才使喚。
聯姻不合適。
那就讓秦清加入他這一脈,成了自己的徒孫,如此也不會和明月爭權。周清清楚,以明月的性子,與人爭權,那是決計爭不過的。
有了師徒名分,加上秦清曾經是血魔宗的少主,有管理經驗,往後輔助元明月,也能發揮其所長。
這也是周清考慮到,他現在動不動閉關多年,有時候還可能出去遊歷,如上次困在神水宮差不多一甲子。
現今有福鬆他們,青陽道宗自不會有什麼分裂的問題存在。
往後他要是突然消失上百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這也是因爲林婉兒坐化,周清少了個處理俗務的得力幫手。至於胡屠戶,修煉霸體,半人半妖,修煉之途實是步步兇險,如今偏向於當護法,而不適合摻合俗務。
這數年來,秦清一直被周清暗中派人考察,知道她沒有和血魔宗那些人攪合在一起,周清修煉之餘,瞭解此事後,才做下最終的決定。
往後血魔宗如果鬧出什麼事來,讓秦清出面解決,也不算落秦方的面子。
如此一來,秦方也不用再擔心門戶私計,畢竟秦清的加入,等於秦方這一脈,真正有了一點青陽道宗的股份。
別看這一點股份,那意義遠比秦清繼承血魔宗重大許多。
在秦方看來,唯有得到周清的支持,纔有可能進階元嬰,其他再多資源,都是虛妄。
秦方知曉這一點,卻不敢做出謀劃。
他清楚,在周清這裡,不爭才能爭到。
爭反而會一無所獲,害人害己。
秦清知曉是周清的意思之後,當然不可能拒絕,只能認下週清這個師祖。只能說世事奇妙,她當年進入神水宮,死在了周清手裡,誰曾想到,最後竟然做了周清的徒孫?
因果緣法,當真妙不可言。
…
…
秦方來到青陽道宗時,周清便有感應,神識傳音說了秦清的事。秦方當然喜不自禁,只要能讓秦清拜入周清門下,捨去整個血魔宗都值得。
自此之後,他纔算踏踏實實上了周清的船。
努力多年,終於有了結果。
哪怕目前來看,只是周清的犬馬,那也值了。
他太清楚周清的能力。
若不是周清傳他太始魔簡的玄奧,他現在已經“還道於天”了!
…
…
魔龍珠懸浮在周清面前,他體表泛起青陽神火,自魔龍珠內,有精純至極的魔氣,吸入周清的口鼻之中。
他體表有道爐顯化,青陽神火作爲丹火熊熊燃燒。
來自魔龍珠的精純魔氣,經由煉化,散入四肢百骸中。
只是很快周清蹙眉。
雖然這“北冥”神通,他初窺門徑,但是煉化魔氣,始終有些隱患在。他隨即再取出太始魔簡。
那魔龍珠的魔氣滾滾涌入太始魔簡中,過了一會,太始魔簡撐大一圈,然後吐出一縷精純至極的精氣,周清一收,這精氣化入體內,堪比煉化了一天的塵寰濁水所得。
而且比起他自己煉化魔氣所得,更加精純,沒有副作用。
只是太始魔簡吸取十成魔氣,纔給他分出一成!
他破妄法眼下,觀察得清清楚楚。
周清對着太始魔簡冷聲道:“今後所得,我們五五分成。否則我寧願用北冥,耗時耗力,緩慢煉化這顆魔龍珠。至於你,反正對我也沒用了。便將你禁錮在萬丈地底,永世不得翻身。”
以前,他北冥未成,難以煉化魔龍珠。
現在北冥初窺門徑,雖然遠遠無法與太始魔簡吞噬煉化之能相比,可是太始魔簡也不是他必須依賴之物了。
這傢伙,區區一法寶,居然十成的魔氣要分九成,周清豈能慣着它。
周清的話語,沒有嚇到太始魔簡。
哪怕周清的神識烙印打在了太始魔簡身上,可是此物奇異,周清也無法控制它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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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用青楻劍試過,以青楻劍的鋒銳,亦無法毀滅太始魔簡。
他見太始魔簡不懼威脅。
“也是,你這等魔物,也不怕寂寞。”
他隨即呼喚昴日,讓昴日在內天地,不時用南明離火灼燒太始魔簡,還用陰陽神光將其困住,更不給此物補充精氣,看它能如何?
周清隨即暫時不管太始魔簡,專心完善北冥,若是能將其大成,無論是塵寰劫水,還是魔龍珠,他將其吸收起來煉化會容易許多。
另外,震天弓的五支破靈箭消耗了,周清沒有急着打造新的破靈箭。因爲他暫時有了更好的箭矢!
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