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壇之上。
天壇位於皇宮之後,極空曠開闊之處。
太祖趙勝隨諸軍南征北戰,手下將領無數,爲表彰功臣,禮賢下士,集思廣益,特建立此天壇。
天壇呈對稱式分佈,上有五色土,指代江山社稷。
天壇有九層階,每授大將,君王須齋戒半日,叩問天地,方登壇拜將。
大唐曾歷經風雨,換來個盛世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此後的大唐皇帝,整頓吏治,得國泰明安,因此文官愈多,武官愈少,三品以上的武將,寥寥無幾,天壇的身影慢慢淡化。
在一百多年前,楊國統一內部,吞併大唐藩屬之地,率兵七百萬,侵犯唐帝國疆域。
曾經的京城四大公子之末的段平於百萬軍中捨身救出趙恆,曾於此授一品大將軍,後兩軍對壘,利用地形智滅楊國三百萬精銳,俘虜楊國君主,段平功成身退,爲萬應侯,自此天壇的修繕就從未落下過。
“午時已到!”天文司官吆喝着。
“開壇!”十幾個精挑細選的御林軍列於兩側。
一應五、六品朝臣紛紛站立在天壇之下,紛紛肅然,丞相許嵩位於朝臣領頭處,也微微低頭。
西門天一襲白衣,手執青缸劍,站於所搭擂臺之上。
“皇天在上,唐皇帝趙恆有言:南蠻之地,不服王化,於北突厥造反之際,揭竿而起。南蠻野人,利用險惡偏僻之地,屢屢進犯我南方,實爲大患。校尉西門天,不負重任,受都督宋白之命,奮勇殺敵,組織將士,大傷突厥,今突厥陷於兩淵谷,進退難之,可謂戰功顯赫。”趙恆身着龍袍,跪於天壇階前。
“原來是這樣。”西門天喃喃道。
“宋白兄竟然謀略至此,可惜這一代豪傑。”段平暗暗嘆息道。
“今授西門天爲驃騎大將軍,官從四品,鎮南蠻,保我大唐河山。”
許嵩微微側目,正對着西門天充滿煞氣的眼神。
“來人,賜佩劍!”
“來人,賜驃騎大將軍印!”
“來人,賜烈炎戰鎧!”
約莫三四個時辰,這登壇拜將之事便傳遍京城。
清幽閣。
“天兒,許久未見,你又變得魁梧了。”段平笑道。
“哪裡哪裡,不過段叔叔確實憔悴了許多。”西門天披一襲紅色戰鎧,威風凜凜。
“天下安危,怎不由得我安心啊。”
“段叔叔,天兒有一事不明。”西門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可是這徵南蠻之事?”段平摺扇一揮,一幅水墨畫便躍然而出。
“陛下朝臣心腹衆多,爲何讓我去徵這南蠻?若論修爲,我還不及您一半。”西門天劍眉一挑,眉宇間盡是疑惑之色。
“你可知道許嵩之事?”段平嘆息一聲。
“當然知道。”西門天蹭的一聲站了起來,眼中殺氣涌現。
“我知道你關心璇兒,可事到如今還是國家大事爲重。”段平語重心長道。
“段叔叔請賜教。”
聚茶樓。
“父親,這西門天分明就是皇帝的一顆救命棋子,你爲何還不把他剷除掉!”許墨對於那晚之事也耿耿於懷。
“墨兒,你的耐心不夠。皇帝尚有一搏之力,與他撕破臉皮,無異於置我們於不仁,不義之地。”許嵩吹了吹氣,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那究竟要等到何時?”
“許公子,南蠻戰役如果一敗,皇帝顏面盡失,是取代他的一個好時機。”一謀士微微笑道。
“如果勝了呢?”許墨的反問。
“那西門天得勝歸來時,趁其得意之時,污衊其功高蓋主,有取代之意,借皇帝之手誅殺他。彼時匯道盟與皇室的關係會更加的僵持,時機就到了。”
“好計謀。”許墨大讚,其父也頻頻點頭。
殘月總部。
無數的幻影機關若隱若現,一片黑暗之中,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在緩緩運作,這是殘月建立的一個新的總部。
“宋白這一手,真的是好算計。”沙啞的聲音傳來。
“現在,我們怎麼辦。”錦衣衛統領端坐於右側,敲着扶手。
“順其自然。”
“我說,你們兩位實力滔天,隨便過去就能把那皇位奪下。”聲音從右側傳來,帶着一絲絲魅意。
“說得輕巧,你想沒想過我這一出手,把仙宗魔宗那堆人招來了,我們在這世俗之中是無可匹敵,可真的要是招來了劍聖,一根手指頭都能摁死我們。”沙啞的聲音繼續響起。
“嗯,先靜觀其變。”錦衣衛統領微微頷首,看着這二人消失。
“所以,我是不是隻需要將南蠻降伏就可以了?”在清幽的小亭子中,竹林依舊如夏天一般蔥翠,在此良辰美景之下,西門天搶先喝掉了最後一壺酒。
“你小子,我白疼你了,不給我留一口。”段平笑道,隨後又站了起來,眺望遠方。
“老了,老了。這局勢,我看不清了。”段平苦笑不已,那年輕的面孔上已露出些許白鬚。
“那下一步?”
“以後要靠你自己了,路還是自己走的好。”段平嘆息一聲,眼直愣愣的盯着飄落在地的竹葉。
太和殿。
皇宮主殿依舊富麗堂皇,各色各樣的物件陳列在一排排架子上,使這太和殿憑添了不少光輝,常年掛在主殿上方的“正大光明”牌匾在燭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金黃色的龍桌上奏摺早已被整理成整齊的一摞,一男子身着明黃色龍袍端坐於龍椅之上翻看奏摺,其身後牆壁雕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龍頭正對着龍椅。
良久,男子揉了揉額頭,長長嘆息了一聲。
“皇上,您休息會兒吧,您都三天沒閤眼了。”王公公一臂託着浮塵,小趨上前。
“不知道我這決定,是對是錯。”趙恆撫摸着桌案上的玉璽,內心深處有些彷徨。
京城中城,西門天正穿着御賜的戰鎧行走在大街上。
“看,驃騎大將軍。”路人指指點點。
“年少有爲啊!”
“我說嘛,西門天是歐陽家的好女婿,你們還不信,你看看,人家都從四品了。”諫事官馮義對他的同僚說。
“你啥時候說的?分明是我說的。”同僚頓時不滿了。
西門天見狀不由得苦笑,心裡卻忽然一動,目光所及之處,正是歐陽府的方向。
或許我那老岳丈可以幫我分析分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