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別說焱是什麼永恆界的二等界主，處於大能之位，就算是如今的一等界主見到嶽工也要繞道走。
暫且不說十二祖巫、三清和燭龍這一類的洪荒大能，畢竟祖巫乃盤古神的真身，三清乃是神靈精神，燭龍之祖也是自宇宙初開時誕生的強大生靈。
它們一開始就具有神性，要麼原本的宿主開創了天道，要麼曾是宇宙中分離的一部分，自然得另作他論。其餘所有的界主都是神主所封的，自微末一步步感應天道。
生靈終究是生靈。神所賦予的界主或專精一道，或身兼數道，即便是天資再高，運氣再好，也休想悟透其中一條天道的終點。
因此，自洪荒時代一直到如今，界主不知幾何，天資妖孽者亦不知幾何，強者層出不窮，但真正敢和神主叫板的寥寥無幾。
天道，遙不可及。
界主皆稱領悟天道其中一道的終點爲終極之道。劍道爲終極劍之天道，槍道爲終極槍之天道，傀儡道爲終極傀儡天道……
目標雖定，理想與現實總是相去甚遠。以蒼生的心性，是不可能真正等同於絕對的規則的。悟道易，悟己難，界主介於生靈和神之間，卻永遠也成不了神。
在西門天面前可以操控一切的嶽工，就是敗在了這一步上。
作爲自鴻蒙初闢以來少有的傀儡道界主，他以獨特的見解和將傀儡天道闡釋到了極點，以至於觸碰到了終極傀儡天道的邊緣。
嶽工創造出的每一個界主傀儡，都有着它們自己的靈魂。可惜，道不分彼此，正是由於他的固執才導致有朝一日死在了聚靈戰場上。
“晚輩不知大駕，還乞饒我一命。”焱沒跑多遠，就被嶽工強大的界識所操控，也定格在聚靈戰場中。
“饒你？”嶽工雖然是界主怨靈，但是並不像這戰場上大多數都怨靈一樣只剩怨氣驅使，反而有着一等界主所特有的氣勢。
“讓你出去求援麼？你以爲我不知道聚靈戰場外有多少界主？”嶽工冷笑一聲，一語道破焱心中想法。
聚靈戰場乃是永恆界爲數不多的戰場遺蹟，如今被他毀壞成這樣，豈能是焱一個界主所能修好的？必然是強者雲集，欲聯手修復此界。
西門天也是心中一緊，生怕這個黑臉界主逃出嶽工的魔爪。
他怎會不知道，倘若就這樣放焱出去，外面的界主大能得知嶽工的身份後必然紛紛結陣，將嶽工徹底的封死在戰場結界裡。
“封他也就算了，把我也封進去，我豈能讓你如願。”西門天好不容易盼來的救兵，就這麼丟下自己走了，還要順便置自己於死地，換做誰都不會願意的。
“嶽前輩，界主焱圖謀不軌。行小人之術用剋制界識的功法偷襲也就算了……”西門天一咬牙，不惜得罪永恆界的大能，向嶽工陳述罪狀。
“小輩你敢！”焱雙目中烈火熊熊，似要擇人而噬。
“以金蟬脫殼之計徑出此地，尋一等界主大能徹底摧毀聚靈戰場也不在話下；但是侮辱傀儡一道，諷刺後來界主所瞻仰的傀儡之祖，定是與此道有深仇大恨！”
西門天也算是豁出去了，星目灼灼直逼黑臉界主，哪怕是在對視中感受到了焱那駭人的殺意也沒有一絲退縮。
“將你練成傀儡，再讓你出去報信也不遲。”嶽工的眼神愣愣的，忽然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只是這樣的興奮在焱的視野中就演變成了催命符般的危機感。
只有在煉製傀儡的時候，嶽工纔會如此興奮。他的目光望着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界主，而是他即將要開始動工的傑作。
“嶽工！你殺了我，你也別想走出聚靈戰場。”當嶽工拿出樸素的木工刀和鑿子時，焱自知再無活路，就要燃燒自己的修爲拼死一戰！
“想自爆麼，那個時代二等界主們不是沒有試過，你也試試？”嶽工只是施展了部分傀儡天道，焱周身燃燒的混沌神火便突然熄滅。
“我的火之天道，這怎麼可能……”焱的咆哮聲逐漸變小，隨着嶽工的開工，這個此前不可一世的二等界主此刻傳出了微弱的慘叫。
不得不說，嶽工的界識抽離之術，倒是和太始宮宮主宋嫣傳授的靈魄決有幾分相似。
“唉。”不用看，西門天也已經預料到結果了。這雖然亦非他所願，卻是他脫身的一個好的契機。
西門天所創混元劍道超脫於天道之外，不受天道等級壓制。那日戰神閣礙於神主冥冥之中的監視，未能施展，如今卻是一個脫身的好辦法。
聚靈戰場外，幾位隱居不出的二等界主也陸續出現在此地。
“嗯？爲何焱久久未出？”老嫗靜觀戰場動靜，與衆大能再此等候許久。
焱在他們中的實力也算頗爲強大的了，儘管十分自負，但仍不可否認他那無盡歲月的經歷和堪稱恐怖的戰鬥本能。
“不應該呀，焱所悟乃火之天道，本身就能破邪祟，除怨靈。聚靈戰場最強不過是二等界主的怨靈，哪怕是洪荒上古時代赫赫有名的強者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界主殿的殿主也有些好奇。
界主之間的單打獨鬥，或許難分彼此。可要是比剿滅怨靈的速度和威力，除了習雷之天道的那位界主，恐怕沒有比焱更有話語權了。
“唉，這黑臉脾氣暴躁，肯定在那裡屠戮怨靈。”儒雅男子顯然是有些後悔，這一激倒是苦了戰場中戰死的怨靈。
他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焱已經被嶽工製作成了一個強大的傀儡。
“這般，我便放心了。”聚靈戰場內，嶽工拍了拍焱的肩，將木工刀和鑿子收了起來。
剛剛的煉製，他不僅僅將焱的界識抹殺了部分，還植入了一些新的界識，再輔以煉製傀儡的寶物，使得焱的氣息又強大了幾分。
“主人英明。”變成了傀儡，焱雖然還保留着生前的記憶，可他如今確確實實是嶽工的死士了。
“去外面破開陣法，儘可能給那些二等界主以最大創傷。”
“是。”在焱的眼裡，製作他的青年就是他所崇敬的神靈。
“這下輪到你了，嗯？”嶽工轉過頭來，卻發現定住西門天的地方空空如也。